定王妃和定王總歸是夫妻，還是得要生個孩子的。
定王去了九原郡，她和太子的相處私下裡更猖狂了些，原本想著如今定王回來了，太子也該收斂收斂，而她也該按照家族的要求為定王生個孩子鞏固下自己的地位，卻沒想到，太子依舊「頂風作案」，約自己出來。
「檀兒，可是生氣了？」
「我可生什麼氣？我樂檀，有什麼資格吃太子殿下的醋？」定王妃說著，把臉上的面紗取了下來，隨意地放在桌面上。
「說正經的，找我做什麼？你要找消遣，東宮的那些姬妾們都樂意伺候，要是覺得家裡的都吃膩了，還可以去芷花閣找個快活。」
「說什麼呢，芷花閣的姑娘們賣藝不賣身。」太子抬起手來，輕撫過定王妃的臉龐。
定王妃抬起手來，輕輕拍掉了太子的手：「我可沒那麼說，我的意思是，聽聽小曲兒，看看小戲兒。」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被拍掉的手，笑道：「孤現在對那些都不感興趣，孤現在感興趣的是，孤的五弟和六妹。」
「趙良娣呢？東宮的女人都道你寵她入骨，這段日子以來，都沒聽你提過她了。」定王妃看了一眼太子，撇過眼去，扯開了這個話題。
「在你面前，我還提她，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太子笑的玩味，定王妃卻不吃她這一套，取過扣著的小茶碗，給自己倒茶水：「算了吧，別鬧。」
「我原以為她還會美貌幾年的，卻沒想到懷了一次孩子，容貌已經是大不如前了。於她，孤已經覺得索然無味了。」
定王妃端起茶杯，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悠然道：「聽太子妃說，她是坐你送給她的馬車的出行的時候，出了意外，不小心流產了。你不體諒她，反倒還怨怪她，真是，不合格的丈夫啊。」
「你呢？不合格的妻子？」太子將嘲諷原封不動地還給定王妃，「她失了孩子也就罷了，偏生失了孩子之後，性情大變，整日裡瘋瘋癲癲，遇到我也只會大喊大叫，往日裡溫柔小意的模樣全然不見。」
「她之前得了你的寵愛，在太子妃面前囂張跋扈慣了，如今沒了孩子，臉上又長了斑變醜了，沒了底氣就變成這樣了。」
「可太子妃並未對她做什麼，相反還命人好好招待她。孤真是覺得這個太子妃娶的不錯，是趙良娣太不識相了。」
定王妃不置可否，只是喝茶，太子深情地望著定王妃，沉湎地道：「不說他們了，說回我們的事情。如今五弟回來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定王妃轉著茶杯，嫣然一笑，「我是定王妃啊，太子殿下。」
「哦豁，那看來你就是指望不上了，原以為我們還有些情誼的。」
「太子殿下，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更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是和你一樣一樣的人，我們都只會做對自己最好的選擇，只遵循自己內心最本質的快樂。」定王妃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臉上笑意頓時收斂，「定王不會是你的對手。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讓他乖乖的去封地，我可以保證他會在那個小縣城，安分一輩子。」
「你會甘心陪著他在那樣的小縣城？孤除了他，待孤日後登基，納你為妃，讓你留在帝京享受繁華，不好嗎？」
「不要給我承諾，我從不喜歡沒有兌現的東西。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大多數是無力兌現的，尤其是你這樣的男人。」定王妃倒真的像來喝茶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況且，我跟太子妃，妯娌之間相處的挺好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和她做對手，可累的很，我才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可孤捨不得你。」太子再度抬起手來，摩挲著定王妃的手掌。
「妾也捨不得呢~」定王妃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猶如一朵盛放的白色玉蘭花，空谷幽蘭，卻帶著致命的誘惑，「但人生就是有舍才有得。太子殿下不是第一回兒捨棄妾身了，多來幾次又何妨，太子殿下不會介意的，很快就會忘掉這些事情的，然後，找個新的趙良娣。」
太子低頭笑笑，眼神里竟有幾分落寂，太子動了動放在腿間的左手左手，有些不忍。定王妃沒有看到，也可能是看見了但選擇性忽略，定王妃站起身來，取過桌面上的面紗，朝外走去。
「我大概知道你今日約見我的目的了。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忘記自己定王妃的立場。既然如此，那別的事情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哪怕是做寡妃，也無妨嗎？」在定王妃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太子突然喊住定王妃。
「除非你能讓我做你的皇后，那我們還是永遠做地下情人比較好。」
定王妃停下腳步，扶著門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毫無留戀地開門而出，她帶來的侍女立即低著頭快步跟上。
這本來就是個沒有答案的命題。
她太了解華晟明了，如果太子能夠順利登基，不出意外，皇后之位一定是太子妃鄭明姝的，跟她樂檀一點關係都沒有。
床上的話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但她清楚太子不會為自己爭取什麼的。
如果她終究護不住定王，註定要做寡妃，那她也不會選擇，成為太子名正言順的妃。
因為，至少是寡妃，而不是寡婦，太子應該不會廢掉定王的爵位。
她永遠是名正言順的定王遺孀。
定王妃離開的很快，轉眼就消失不見，太子抬起頭來，環顧著又變的空蕩蕩的四周，嘴裡突然吐露幾聲極輕極輕的低喃，好像猛獸飢餓不滿前的咕嚕聲。
「皇后……」
「阿檀，我很高興，你至少還想著，做我的皇后……」
太子閉上眼睛。
——
華知微問山奈、秋桑、以及青黛，今日去定王府伺候只能是她們中的一個人，她們誰願意去。
三人對視一眼，公平起見，在華知微的監督下，以抓鬮的方式決定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