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抒抒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一僵,顯然沒想到他在兩人出現矛盾的情況下還會說出這樣的話。
周柏霆卻有些慌了,捧著女人臉的手都有些發顫。
「我今天約你出去就是想和你說這事的,但後來接到白家大哥的電話不得不立馬過去,沒想到去了,他們就不讓我走了,後來發現手機沒電,我想著你等不到人就會走了,沒想到你這麼傷心。」
說著他怕她不信,又掏出已然關機的手機證明。
最後,他在一旁的西裝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個絲絨盒子來。
當著她的面,他鄭重打開,取出裡面的粉鑽項鍊,小心翼翼地幫她戴上。
他看著女人眼裡的灰敗逐漸從震驚轉變為欣喜,緊抿的唇彎成好看的弧度,「小蘇,你雖然不是我第一個女人,但我會努力把你當做我人生里的最後一個女人。」
「你、還有三個寶寶和我,我們組成幸福的一家五口,好不好?」
此時的安抒抒早已淚流滿面,整顆心仿佛浸泡在蜜罐里,雀躍得連眼淚都是甜的。
她認得這條項鍊。
回國時兩人重逢的那場拍賣會上,他拍下了一條粉鑽項鍊。
她一直以為他把項鍊早給了白芷芊。
沒想到,他卻留到了現在。
當屋外的曦光穿透雲層,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客廳里兩人臉上時,周柏霆緩緩閉上眼,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就那麼輕柔的,密不可分地將唇瓣貼合,猶如不懂人事初次親吻的男女般,靜靜地感受著對方的溫度,感受著對方內心的悸動。
李姨從裡屋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陽光下的男女,就那麼靜靜地吻著,如一幅耀眼且迷人的畫作,不忍世俗的一切去打擾,去破壞。
大寶率先看到這一幕,摸了摸自己小小的唇,下意識轉身就要去捂兩個妹妹的眼。
誰知,那兩個顯眼包早就爬到李姨的懷裡占據了最佳觀賞地點,卷著小手手望遠鏡看得不亦樂乎,唇角儘是壓都壓不下的笑意……
*
上班早會時。
James在上面嘰里呱啦講個不停。
安抒抒坐在底下,像個小女孩般激動地給周柏霆發信息發個不停。
「男朋友,我以後就叫你小霆霆好不好?」
「晚上我們去哪裡吃飯啊?就去吃石鍋魚好不好?」
「辦公室地下戀情太刺激了,我恐怕藏不住,我們什麼時候公開啊?」
她發完好幾個信息,眼角偷偷瞄向拿著震動的手機卻始終未動的周柏霆,有點不滿地繼續發道:「男朋友,你怎麼表情那麼凶?就不能笑笑嘛?」
「回我一個信息好不好?」
她生怕他不回,又立馬發了個淚眼婆娑的哀求表情包。
但拿手機的周柏霆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緊抿著唇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看著早會上James喋喋不休的同時,還會發信息同她暗搓搓道早安,簡直和周柏霆此刻沉默的樣子形成明顯的對比,安抒抒心底頓時湧起莫名的酸意。
曾幾何時,周柏霆也是這般發信息給她,一旦她沒回,他都會發到她回為止。
而如今,他卻一臉漠然地連回都懶得回信息。
安抒抒看著手機上一心二用的James又發來一則信息,心寒無比。
James說,「抒安,你要認真聽我早會哦,這樣會早晚迷上我!」
James邊開早會都會邊發信息給她,可眼前的臭男人卻完全不鳥她。
她快氣瘋了!
這個臭男人,都還不知道James早在她入職時就對她展開了追求,現在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撩她。
而他還在這淡定地一臉擺譜,任由剛交的女朋友被人撬牆角,真是個睜眼瞎!
她想得正咬牙切齒之時,輪到周柏霆上去進行例行講話。
他輕叩桌面,寒潭般的眸子掃過眾人的一剎那,所有人都坐正了身子噤若寒蟬。
安抒抒同樣也將桌面上的手機緩緩放下了桌面。
「以後開會的時間,所有人不許拿手機,明白嗎?」
他眼神似有若無地掃向安抒抒,那寒涼的語氣好像就是針對她一樣。
一句話,說得安抒抒低下了頭,再也不想拿眼看他。
James卻以為他說自己,一臉尷尬道,「確實,剛才是我不對……」
於是早會就在他簡短的針對中散會,而他則一臉陰沉地被James攬著肩去辦公室里不知私底下談論什麼去了。
安抒抒坐在會議室里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就是她期待的甜甜戀愛?
此時此刻,她無比懷念當初那個言笑晏晏、會撒嬌會對她百依百順的周柏霆。
現在的周柏霆,她每天都想和他吵架!
泡好咖啡送進辦公室時,James已經出去,只剩周柏霆一人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案子。
她把咖啡放下,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也不走。
好半晌,周柏霆才察覺到她還在,掀眸淡淡看她,「還有事?」
安抒抒撅了撅嘴,一大把年紀故作撒嬌道,「你剛才不回我信息就算了,為什麼還當眾給我難堪?」
周柏霆揉了揉眉心,眼神不悅地掃過她再次穿上的職業包臀裙,「你為什麼又穿裙子?我不是同你說過我不喜歡你穿裙子。」
「周柏霆,你家住海邊嗎?管得這麼寬?」
安抒抒也徹底怒了,聲音不自覺也拔高了幾度,「現在都35度了,你要我天天穿褲子嗎?怎麼我以前從不知道你這麼大男子主義呢?」
「還有我問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你扯東扯西幹嘛?」
「你到底記不記得,早上我們剛確定的男女關係,你就這麼對我?」
「以前?」周柏霆拿筆的手一頓,很會抓重點地抓住她話中的兩個字。
「我以前是什麼樣子?」
「以前你又乖又粘人……」
安抒抒脫口而出的話突然頓住,猛然記起自己說錯話,趕忙找補,「是李姨說你以前對她們家小姐就這樣,怎麼到我了,就這麼冷酷無情?」
周柏霆靜默幾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終是有了一絲別的複雜神色。
「對不起。」
他說得格外輕。
在安抒抒以為自己耳朵聽錯時,已然發現他站起了身,而身後的百葉窗也不知何時被他關上。
他緩緩逼近她,狹窄的通道將她逼得臀部緊靠桌沿,壓成曖昧的弧度。
下一秒,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騰空抱起坐至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