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蘇筱柔氣喘吁吁地爬上早在不遠處等待的漁船,一上船就對著海面「噦噦」地吐了起來。
跟這個爛人接吻真的是太噁心了!
原本她連夜租漁船出海,是想趁著夜黑風高揣著斧頭趁機爬上遊輪把這個殺害女兒的兇手直接剁了。
但到了目的地恰遇精彩的警匪大戰一幕。
看到狼狽逃走的秦曜軒,她頓時改變了主意。
這種爛人,死了都算便宜他!
她要讓他真心實意地徹底愛上她後,再狠狠地把他踩在地上折磨,讓他嘗遍世間苦楚、眾叛親離後,再痛苦死去!
所以,她想到了這個鋌而走險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讓秦曜軒在絕境中死心塌地地愛上自己,又在絕望中失去自己。
此時的他有多痛徹心扉,待她回歸時,他對她的愛就會有多濃烈!
那麼到他死的那一刻,他才會知道心會有多痛,殺害她的女兒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她仰面躺在船上,看著一望無垠的藍天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小艾柔,到了那一天,媽媽也會下去為你償命。
希望那一天,你能夠原諒媽媽……
*
醫院裡。
安抒抒顫抖著手接過醫生遞來的各項檢查報告,仍是不安道:「那他身體要是沒事的話,為什麼會吐血?」
「我剛才守在他旁邊,他明明昏迷著,卻突然吐出一口血,都這樣了還沒事?」
醫生無奈地擺了擺手,「他真沒事,你要擔心的話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精神科?
安抒抒怔怔地看著病床上睡著時依舊眉眼緊皺的男人,頓時心如刀絞。
她早就從季輕顏口中得知,當年他在國外長期治療抑鬱症的事情。
無法想像那件事對他影響那麼大,才致使他記憶錯亂。
這也是她執意假死來面對他的原因之一,她不想他恢復記憶,去面對那段痛苦的回憶。
此時此刻,她恨透了白芷芊,要不是她,柏霆根本不會變成這樣,他們也會幸福地生活下去。
入夜。
炎炎夏日,即便她將空調開至24度,他的身體依舊如冰塊一般寒冷。
安抒抒窩在他懷裡,不斷地用手摩擦著,希望能溫暖他如墜寒潭的身軀。
明明當年的他,時時刻刻都熱得像一團火般要將她燃燒殆盡,如今卻這麼從裡到外都透著寒涼。
她仰著脖子輕輕覆上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輕啄,慢慢地描摹,如當年兩人第一次接吻時那般珍重且炙熱。
昏黃的燈光下,昏迷的男人睫毛輕顫,好似一隻即將溺死的魚找到水源般再次得到了喘息,深深地含住了那抹甘甜。
夢中,在一間充滿了孩童氣息和各種動物形狀家具的房間裡,他看到了安抒抒。
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小豬一家沙發上,恬靜柔美得不像話。
一見到他,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柔情似水般滿是笑意,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朝他跑來,不管不顧地跳掛在他身上。
那一刻,他托著她的臀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軟軟的唇覆在他的唇上,甜美的氣息纏繞在唇齒間。
他貪戀這樣美好的味道,如美味的柑橘,他好想好想掰開來細細咀嚼,慢慢吮吸,再吃得一乾二淨。
小豬沙發上,她瀲灩的眸子動情地望著他,眼尾泛紅間一下一下輕吟著。
他卻如撒嬌般不斷磨著她,直到她說出「我愛你,周柏霆」,才肯吻住她的唇、她的淚,心滿意足地一聲聲呢喃著:「周柏霆也永遠深愛安抒抒!」
那一聲聲美妙的呼喚就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印記,將愛燒成灼熱的鐵烙烙印在他心臟上,「嘶」的一聲,疼得他身子蜷縮,弓著身將懷中的柔軟死死禁錮在兩腿間,恨不能將她困在自己的方寸之地。
「抒抒,我好愛好愛你……」
一聲現實的呢喃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在頭頂如天籟般近在咫尺卻又那麼遙遠。
安抒抒摟著他的腰,感受著他逐漸滾燙的身軀緩緩覆上她,輕車熟路地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直到天明……
清晨時分,陽光正好。
當三小隻探頭探腦地同時出現在打開的病房門縫時,三小隻不約而同全都瞪大了圓眼。
大寶小臉坨紅地轉身捂住兩個妹妹的眼睛,又悄悄地關上門,同身後的李姨輕「噓」一聲道:「爸爸媽媽需要休息,我們還是先回家吧!」
李姨掩唇偷笑,故意打趣大寶,「那你昨天晚上還小嘴叭叭個不停,說媽媽重老公輕兒女的,現在不生氣了?」
大寶叉著腰昂著頭擺譜道:「我小都都能屈能伸,能圓能扁,豈會那麼容易生媽媽的氣……」
「你可別說了吧!」
二寶跳起來就在他頭上給了他一個暴力,吐了吐舌頭道:「你不氣,那你可別因為爸爸搶了你昨晚的侍寢機會,今天晚上就來搶我的侍寢機會去跟媽咪睡哦。」
「啊,臭平平,我打死你,我哪裡是侍寢,你才侍寢,你全家都侍寢!」
小寶則叼著奶嘴歪著腦袋,「……」
一陣陣壓低的奶音博弈過後,走廊里頓時一片雞飛狗跳、打打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