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賽場焦躁（1w）
給小栗帽、目白阿爾丹、超級小海灣整頓過戰術跑法後，北原等人例行加油鼓勁過後，便將休息室留給了選手們，準備先到觀眾席。
在門外，眾人很意外的遇到了一眾奇怪的組合。
西珍會社的社長黑川雅人，閃光通訊社的記者藤井泉助，以及小栗帽的母親和妹妹，白寶石與小栗羅曼。
而在這一行看上去好像沒什麼關聯的幾位身後，還有著幾名穿著很隨意、不像是選手的馬娘，她們似乎在留意這邊，目光卻更多是在打量周圍。
「哎？你們這是……」北原很是驚訝，他不太明白他們怎麼會恰好一起過來。
「北原兄弟，我這是不請自來，待會兒會跟你解釋的。」
黑川雅人隨意地擺擺手，微笑道：「這位藤井記者當然是老樣子，來獲得一手採訪資料的。」
見提到自己，藤井泉助一反往日狂熱的姿態，很是小心拘謹地朝黑川雅人微微鞠躬，隨後才朝北原點點頭，抬起胸前掛著的相機示意。
「至於白寶石太太，」溫和地朝白寶石母女點頭，黑川雅人接著道：「她們是來為小栗帽加油的。」
「原來如此……」
說了半句，北原正想請白寶石和小栗羅曼進選手休息室，休息室內已經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喜出望外的雀躍聲音。
「媽媽！小小栗！你們怎麼來了？」
帶著驚喜的表情從休息室竄出，小栗帽激動的雙眼放光，隨後，她眼神一動，雙臂抬起，像是小女孩撒嬌那樣原地轉了個圈。
「嘿嘿，媽媽伱看，我穿新衣服了呢！」
說著，她湊到白寶石面前，耳朵抖啊抖的，尾巴搖啊搖的，一副「我是不是很好看媽媽快誇誇我」的神情。
見女兒這番模樣，白寶石微笑頷首，伸手朝她頭上摸去。
而等小栗帽一臉幸福的用腦袋在母親掌心蹭啊蹭的時候，小栗羅曼也是雙眼放光地雀躍起來。
「姐姐好帥氣哦！這次比賽的話，這麼帥氣，一定會贏的吧？」
「嗯嗯！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小小栗失望的！」
像是母親撫摸自己那樣，小栗帽帶著寵溺的笑容，伸手摸著小栗羅曼的腦袋，而就像一個小號的小栗帽那樣，小栗羅曼如同姐姐剛才一樣，一臉幸福地輕輕哼哼著，在姐姐手心蹭來蹭去。
見她們母女三人這般溫馨的模樣，北原等都不忍心打擾，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很有默契地往觀眾席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幾步後，北原心中一動，看向小宮山。
「師妹，你在這裡等一下。」
他指指小栗帽母女那邊，「白寶石太太多半是第一次來中山賽場，能找到這裡應該是黑川兄的帶領，她還是不熟悉位置的。」
「你等會帶她們去觀眾席，以免她們迷路。」
「OK，包在我身上！」
小宮山毫無二話地點頭，轉而嘻嘻一笑，「看不出來，師兄你人還蠻細心的嘛！」
北原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話，與剩下的人繼續朝觀眾席方向走去。
路上，不知不覺間，其他人腳步略微加快，尤其是藤井泉助，逃馬一樣走在了最前，像是要帶路一樣，北原和黑川雅人則漸漸落在了後邊。
再往後是那幾名穿著隨意的馬娘，北原略微留意了一下她們，感覺她們的氣質看上去很是隨和，目光流轉之間偶爾閃出一些讓人膽戰心驚的光芒，禁不住有了些猜測。
這些……多半是黑川家的保鏢？
留意到北原的目光，黑川雅人也是朝後一看，轉而笑道：「啊，這些是通過我母親的關係請來的保鏢，一般來說，馬娘很少從事私人保鏢這樣的工作，都是公共安保方面居多。」
「只是我母親以前跟賽馬娘有著比較多的接觸，有了這份關係，這才能請到她們。」
北原已經猜到了這些，倒不是很意外，只是還不明白黑川雅人的來意。
恰好，黑川雅人接著道：「今天來這裡也是偶然，『萌系怪獸』要在今晚啟動，各大媒體、線下都安置好了，小楠女士那邊也準備就緒。」
「既然一切就緒，我想我剛好能稍微放鬆一點，也可以特意來跟北原兄弟說一下這一喜事。」
他有些輕鬆地微笑起來。
「特別是我小時候還經常來這邊看比賽，現在倒是機會不多了，即便是來也是跟著陪著商業合作夥伴，或者因為其他什么正事。」
「能像這麼無憂無慮的去看一場比賽，還真是難得呀。」
「怎麼樣，北原兄弟不會不歡迎吧？」
「當然不會不歡迎。」
了解了黑川雅人的來意，北原也是微笑起來，旋即若有所思，「只不過特意挑這天啟動企劃案……」
沒等他說完，黑川雅人感慨起來。
「我就說了，北原兄弟肯來做生意的話肯定是天才級別，你果然能想到我這麼做的理由。」
「今天這場皋月賞，外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無敗三冠賽馬娘』的經典三冠第一戰，我想沒有人不會激動萬分。」
「前段時間我們一塊試著轉移了輿論注意力，可來到比賽這一天，再想轉移恐怕就困難了。」
「有了這樣的發布會，一方面就可以適當轉移不少目光，更重要的是……」
他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如果小栗帽贏了的話，那我這企劃就順勢乘風而起。」
「她要是輸了，那失望的觀眾們也就會有更多的精力去關注這個企劃了。」
「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方案？」
北原失笑起來。
「黑川兄果然狡猾……哦，我是在誇你，是說你足智多謀。」
「再怎麼足智多謀，能有你這位賽馬界的『奇策家』足智多謀？」
黑川雅人狡黠地笑了，「我是做了兩手準備沒錯，但我猜北原兄弟一定對小栗帽非常有信心是吧？」
「不光是她，我想永世這邊的所有賽馬娘，北原兄弟應該都是有著不小的取勝把握？」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開始還在笑，但漸漸的，笑容收斂了。
因為北原稍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這場比賽……北原兄也沒有什麼把握？」黑川雅人禁不住也是皺眉，語氣擔憂起來。
「不是把握的問題，任何比賽、任何戰術與跑法，歸根結底還是要看賽馬娘自身的實力。」
摩挲著下巴，北原思忖道：「按我們永世收集的數據來看，小栗帽她們的實力有著一線優勢，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那北原兄弟擔憂的是……」黑川雅人若有所思起來，「難道是超越那邊？」
不愧是西珍會社掌舵人，即便不怎麼了解訓練員，也能想到這一點。
「沒錯，之所以說不是把握的問題，就是因為這場比賽的變數不在於我們永世，而在於超越。」
北原解釋道：「奈瀨文乃是個天才沒錯，但成為訓練員的時間還是不長，擔任超越團隊首席一職更是很短。」
「在我看來，狄野義興和小內忠的確加入了超越，名義上也是奈瀨文乃的手下，但他們兩人畢竟是前輩，加入的理由多少是因為團隊收益，多少是看在奈瀨英人那位前輩的面子上，還不好說，」
「這種情況下，即便他們遵從奈瀨文乃的指示，具體安排上未必沒有偏差。」
「這種偏差，會體現在賽馬娘身上的。」
黑川雅人露出個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難怪你說變數是在超越團隊內部，也就是說，你們永世這邊不僅要考慮那邊賽馬娘們自己的打算，還要考慮訓練員的安排。」
「是，而這方面安排，我已經做了，只是沒告訴小栗帽她們原因。」
北原點頭道：「彌生賞上，狄杜射手便是這樣一個例子，我告訴小栗帽她們，狄杜射手的脾氣不好，會影響到跑法，也說了她的跑法多半會是大逃，這就是分析過奈瀨文乃後的推斷。」
「狄杜射手的擔當訓練員並非奈瀨文乃，而是小內忠，類似的，八重無敵的擔當訓練員是狄野義興，那麼，後者顯然更習慣跟狄野義興前輩配合。」
「這其中是否存在一定問題，上場春季錦標賽沒有明顯體現，但這一場就未必了。」
「不過，這些我都在隱瞞了原因的情況下，跟小栗帽她們說過了，所以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要她們對賽事進行正常反應就可以。」
「竟然還有這樣的差別啊……」
黑川雅人驚訝起來，連連稱奇了片刻後，他又好奇起來，「那，北原兄弟怎麼不把原因告訴小栗帽她們呢？」
「其實，不光是沒告訴賽馬娘們，我也沒和檮原、小宮山他們說。」
北原微笑起來，「因為，這些原因從邏輯上看是沒錯的，卻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就只能說是猜測。」
「既然只是猜測，貿然說出去就會對超越團隊的名聲有所影響，也會影響到小栗帽她們之間的情誼。」
「更重要的是，這會給小栗帽她們一個潛意識，那就是對手自己存在著一定問題，從而在比賽中放鬆警惕。」
「這種念頭她們未必察覺的很清楚，卻很容易在比賽中體現出來。」
「所以，點出狄杜射手、八重無敵的性格、戰術就夠了，小栗帽她們會處理好的。」
他最終沉聲道：「再多說下去，就要影響到她們的狀態了，小宮山他們那邊也是一樣。」
「這些糾結，還是交給我這個首席訓練員好了。」
「……你這個首席當得還真是不容易。」
感慨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黑川雅人神色恍惚了一陣，連連嘆息片刻，最後朝著北原笑道：「好吧，這些應該算是你們訓練員的機密了，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外傳的。」
「我就是知道黑川兄不會亂說，這才告訴你。」
北原也是感慨地笑，「因為，你不也是首席嗎？西珍會社的執行長，我想，我面臨的很多事情，你那邊也是一樣的。」
兩人感慨之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觀眾席。
亮相階段結束後，白寶石母女隨後也在小宮山的帶領下來到了觀賽位置。
流程很快進入到了入閘介紹部分。
伴隨著管弦樂隊奏響的G1賽事專用的選手入場曲，今天激動的解說聲在低沉的大號、高亢的小號、時不時的沉重大鼓的樂聲中，仿佛比以往更多了幾分莊重。
「眾所周知，速度最快的賽馬娘才能贏下皋月賞，那麼這場比賽的16名選手中，究竟是誰能獻上讓世人刮目相看的速度呢！」
「這場賽事裡，最受歡迎的是11號閘門的小栗帽，目前人氣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14戰14勝，以無敗之姿踏上了經典三冠第一戰的跑道上，她能成為繼魯鐸象徵之後第二名『無敗三冠賽馬娘』嗎？」
「我們可以聽到在場觀眾的歡呼，看起來所有人都是期待那位皇帝當年展現的風姿再現。」
「隨後比較讓人意外的是，人氣第二的並非贏下春季錦標賽或是若葉錦標賽的目白阿爾丹、櫻花千代王，也並非與小栗帽同為永世團隊的超級小海灣，她們的人氣分別是第4、第3和第5，閘位則是第1、第7和第3。」
「拿下第二人氣的是超越團隊的狄杜射手，看起來，大家對『無敗三冠賽馬娘』很是期待的同時，對能夠威脅到小栗帽的對手也是充滿了希望。」
「不錯，上一場彌生賞、以往的阪神錦標賽、出道戰中，狄杜射手都展現出了強大的爆發力，她也因為這樣的實力被稱為『栗色子彈』，論爆發力的話，她的確可以與『蘆毛怪物』小栗帽一較高下。」
「如今的皋月賞是『栗色子彈』和『蘆毛怪物』的第二次對決，那麼這場比賽會成為『最強末腳』的勝負之爭嗎？！」
「勝者，會是『子彈』，還是『怪物』？！」
像是北原等經常來賽場的人或是賽馬娘都對解說這樣的說辭習以為常，作為專業人士，他們很清楚一場比賽的勝負跟以往的戰績並沒有什麼關係，要看的是比賽前的訓練、調整，以及這場比賽的跑法、戰術。
粉絲們大多會記住的是誰誰誰連勝多少場，比如眼下14戰14勝的小栗帽，或者已經5連勝的玉藻十字。
但事實上，勝場接負場、負場接勝場，不斷輸輸贏贏，這才是絕大多數賽馬娘的常態，甚至面臨一個強者輩出的世代時，那些頂尖賽馬娘之外，職業生涯起起落落落落才是常態。
外界能看到常勝賽馬娘的英姿，也會為她們歡呼，她們自己和訓練員們卻清楚，這是個很殘酷的世界，最起碼賽場上一定是殘酷的。
然而，初次來到東京這邊賽場上的白寶石母女則是有些信了解說的感覺，不約而同地擔憂起來。
「……北原叔叔，那、那個狄杜姐姐是不是很強啊……？」
扯著北原的褲腿，小栗羅曼盯著閘門方向，小臉上滿是擔憂，語氣也充滿了忐忑，「那……姐姐她是不是會有危險啊……？」
「是啊，北原先生，小慄慄她雖然贏了很多比賽，但是……」
白寶石也是擔憂道：「但是終線比拼末腳這種事情，我記得是很危險的，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啊……」
見狀，不光是北原，小宮山等人和玉藻十字她們都是連連安慰起來。
「白寶石太太，您放心好了，小栗帽她們平時的健康狀況都很優秀的，賽場上要注意的也在平時不斷訓練，無論勝負如何，受傷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北原等人主要安慰的是白寶石，北原解釋過後，小宮山連忙道：
「對啊對啊，師兄說的沒錯。」
她伸手拉過身旁的宮村京子，一臉安慰道：「白寶石太太您看，這位是聲名享譽醫學界的古久保連醫生的學生，醫學素養很高哦！」
「平時就是她主要負責團隊的健康問題，一定不會有事的！」
即便平時是個不怎麼宣揚自己的性格，這會兒為了讓白寶石放心，宮村京子也有些自誇起來。
「嗯嗯，太太您放心好了，我是東大醫學院畢業的研究生，很快就要讀博士了。」
「而且……」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咬咬牙，「其實古久保連醫生是我的外公，之前沒有說這個是因為他老人家不希望我借用家裡的名聲。」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驚訝起來，宮村京子一直隱瞞這一件事，其他人還真不知道。
「這下，太太應該放心了吧？」說出自己的家世後，她有些不太好意思，臉頰稍稍泛紅片刻，很快又看向了白寶石。
「這樣啊……啊，抱歉，其實……」
白寶石也有些赧然了，她朝周圍稍稍欠身，「我也是隨口擔憂，並非質疑各位，我相信各位所說的，小慄慄她不會有事的。」
至於小栗羅曼那邊，則是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忙著安慰。
「哎哎哎，小小栗，你別怕啊，你看咱這胳膊！還有稻荷的……稻荷，你把胳膊伸出來啊！」
這兩個小個子的安慰方式非常直接，一邊一個橫過臂膀，捋起袖子，曲起手臂，露出看上去一點都不誇張的肱二頭肌。
「你來捏捏看啊，小小栗！」
小栗羅曼一開始有些茫然，但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都是一副鼓勵的模樣，禁不住下意識伸出小手捏了捏。
「……好硬哦。」
「是吧是吧，咱這肌肉看上去沒多少，但是質量可是非常好呢！」
說著，玉藻十字叉起腰，隨後眼神一動，朝稻荷一擺擺手，「哎哎，稻荷，你讓開一點。」
被玉藻十字喊著來秀肌肉這件事，稻荷一還是明白她要幹什麼，大概就是展示一下她們兩個的身體素質，只是讓她讓開就有點不明白了。
不過她還是略微朝一旁走了一步，旋即她就看到，玉藻十字扎了一個馬步，對著她身後的觀眾席欄杆，深吸一口氣。
「喝啊！」
咚——！
一聲厲喝加上一擊沖拳，這邊延伸出去幾十米的欄杆猛地一震搖晃，玉藻十字一拳打在欄杆上後，碗口粗細、金屬打造的圓柱狀欄杆表面，硬生生多了一個拳頭印。
「嘶……哼哼，看到了吧，咱這樣的身體！」
不著痕跡地抽抽嘴角，將一拳打出那隻拳頭背到身後，另一隻手拼命揉著，玉藻十字一臉有些扭曲的得意。
「跟你說哦小小栗，咱這個是跟你姐姐一樣，從一個叫八重姐姐那裡學到的拳法，很厲害的，你姐姐也會。」
「而且，你姐姐她那個身體素質比咱還要厲害，別人都叫她怪物來著。」
「所以說，真要比拼末腳的話，該擔心的不是你姐姐，而是那個狄杜射手啦！」
「你呀，就好好地給你姐姐加油就對了！」
這下跟稻荷一一樣，小栗羅曼也懂了玉藻十字什麼意思，轉瞬開心地笑了起來。
「原來姐姐比我想的更厲害啊！」
她揮舞著小手，衝到了欄杆旁，雙眼閃閃地看向跑道，「姐姐！加油啊！你一定不會輸的！」
而就在小傢伙興高采烈之時，她的身後……
「噗……雖然很失禮，但是……」
拿狐狸面具擋著臉，稻荷一隔著面具看著玉藻十字，瓮聲瓮氣道：「你的手……」
「閉嘴啊……」
咬著牙，壓低聲音，拼命揉著手，玉藻十字狠狠地瞪了稻荷一一眼，「別以為咱沒聽到你笑出聲了啊……」
「痛死了啊……」
而在眾人各自安慰白寶石母女時，迴蕩在賽場中的解說聲高亢起來。
「好的，各位賽馬娘都已經進入閘門蓄勢待發了。」
「那麼經典三冠首戰，G1皋月賞，草地2000米，準備……」
「Start！」
「賽馬娘們整齊劃一地完成了漂亮的出閘！」
「搶到領放位置的是狄杜射手和狄杜大地兩名選手，很巧合啊，兩名賽馬娘的名字。」
「狄杜大地此前選擇過逃跑戰術，她的選擇並不出人意料，而彌生賞中，狄杜射手選擇了居中跑法，這次竟然會選擇大逃，是打算出奇制勝還是戰術性調整呢？」
「先頭位置的爭奪相當激烈，兩名選手都展開了驚人的速度……啊，已經有記過了，目前是狄杜射手領先一個身位！」
「隨後是先行……先行位置的賽馬娘們幾乎擠作了一團！」
「小栗帽，超級小海灣，目白阿爾丹，櫻花千代王，我的微風，足足5名賽馬娘選擇了先行跑法。」
「由於閘位是11號的外道，小栗帽看上去沒能一開始搶到內側更優勢的位置，眼下被卡在外邊。」
「也不知是偶然還是必然，總之，或許是永世團隊的賽馬娘太過引人注目了，經常會被對手們擠到外道啊。」
「更讓人驚訝的是，明明處於同一團隊，超級小海灣和目白阿爾丹絲毫沒有給同伴讓位的意思。」
「閘門靠內的優勢使得她們兩個搶到了內道最好與次好的位置，卡住了小栗帽內行路線的同時，也讓櫻花千代王和我的微風被迫位於後方。」
「不僅如此，再往後以八重無敵為首的居中團隊也受此影響，沒有太過貼近前方。」
「很容易想像，等到終彎、終直兩個部分，面對前方5名賽馬娘共同形成的戰線，居中與後追位置的賽馬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突出重圍。」
「那麼，這種明顯是包圍狀態的位置分布，難道也是那位『奇策家』北原先生的計劃嗎？」
「這種包圍方式不僅限制了櫻花千代王、八重無敵等對手，還給前方的狄杜射手更大的壓力。」
「如果一直保持這種位置到最後，三對一的情況下，狄杜射手非常危險了。」
「不愧是永世團隊的首席訓練員，極為出色的戰術啊！」
……我的安排的確有這個用意，但是……
一直關注著賽道上情況，也聽到了解說的聲音，北原禁不住有些無語。
為什麼讓這個解說一提，就感覺我好像很奸詐一樣？
我可沒給小栗帽她們設計什麼閘……咳，專門影響對手的戰術啊。
什麼包圍……巧合，巧合好吧。
就在北原暗暗吐槽之時，賽程很快通過了第一道彎，16名賽馬娘疾馳著朝第二道彎奔去。
領先的狄杜射手雖然看不到身後，但她能感受到身後的一切。
她絲毫不覺得緊跟自己的狄杜大地是個威脅，同為逃跑賽馬娘，有些事情只要剛出閘就能看出來。
逃跑並不意味著無所顧忌地往前沖，恰恰相反，這一跑法需要極為細膩的感知能力。
對自身體力的感知、對距離的感知，尤其是對距離的感知。
如同劍客一樣，這是對逃跑賽馬娘的心態的最好形容，與對手的距離就如同兩名劍客之間的緩衝地帶那樣，必須足夠精準，一點偏差都不能有。
在賽跑的角度而言，自己的確不需要出劍什麼的，但對手一旦出劍、也就是加速，一定要保證那柄劍會在碰到自己之前停下，決不能被碰到。
這個極限距離，就是衝線前要保證的優勢的最小距離。
狄杜射手本來就是擅長逃跑、甚至大逃的賽馬娘，她很清楚，跟自己一樣逃跑的對手距離感不是很精細。
沒能搶到領頭位置的確可以稍稍落後，但身後那位距離卡的很差勁，一旦進入終線，對方既不能超越自己，也不能保持跟身後賽馬娘的優勢。
她也不擔心櫻花千代王和八重無敵這兩位同團隊的對手，日積月累的相處之下，她有足夠的把握勝過她們。
她真正擔心，是身後整齊的三道壓力。
……最靠近內側那個，步伐精密地如同尺子量過一般，每一步之間的差距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呼吸、擺臂傳來的聲響反映的節奏也如同教科書一般標準，那……
狄杜射手裂開嘴，瞪大眼睛，瞳孔微微收縮，露出一個神經質般的笑容。
絕對是目白阿爾丹。
哈……哈哈……
哈哈哈！
搞什麼啊，你們永世？！
一個兩個的，都是怪物嗎？！
明明是這麼激烈的賽場、這麼緊張的三冠首戰皋月賞，竟然能跟平時上課發言一樣，搞出這麼標準、精緻、優雅的姿態……
真不愧是目白家的大小姐啊，阿爾丹……
另一道壓力……呵，絕對是超級小海灣。
步速不算快，擺臂力道也不是很出色，但是……
呼吸太細密、太綿長了，這傢伙……
真的有在跑步嗎？！
你這是散步才對吧？！
哈哈哈！真是太刺激了！我還以為只有小栗帽是個威脅、是個貨真價實的怪物，結果你們一個個都是啊！
好想知道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怪物，那兩個傢伙可都是進入古馬年了，要是跟她們比一場……
肯定很刺激！
不過……
心情一陣陣激盪，她連著深呼吸了好幾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太激動了。
目前來看，阿爾丹和小海灣還沒有使用她們各自的戰術，速度、狀態什麼的沒有明顯的變化。
雖說我們已經勘破了兩個戰術的本質，只要不被迷惑就可以了，但是……
哈……怎麼可能冷靜啊，除了這兩個帶來的壓力，最外邊那個……
更恐怖好吧！
狄杜射手並不覺得自己想的有什麼誇張的成分，身為賽馬娘，她清楚左後方的那道壓力，真的是很誇張。
蹬踏地面的沉重腳步聲像是鼓點捶在人的胸口，節奏分明的有力呼吸根本不像是生物能發出的，更像是什麼黑暗未知的位面里、深藏其中的詭異發出的低吼聲。
而那扯破了風一樣的尖嘯，也絕對不是一般賽馬娘能發出的，僅有那個名為「蘆毛怪物」的傢伙才能搞出這麼恐怖的動靜。
只不過對這一切，「怪物」自己毫無察覺。
……唔，錯覺嗎，總感覺狄杜好像往後看了一眼。
以獨有的超低重心跑姿、前沖一般往前疾馳著，直直地看著前方，小栗帽的腦海里清晰地顯現著整個賽場的情況。
她原本就有著能夠俯瞰整個賽場的能力，蒙眼訓練提升過相關感官後，她這方面的能力進一步提升了。
如果是以前，她能通過各種感官收集到大量信息，轉瞬把那些信息在腦中拼成全息影像那樣的畫面。
眼下，那種畫面更為「細緻」，幾乎像是能「面對面」看到對手那樣的細緻。
她能「看到」狄杜射手有些古怪激動的面容，看到對方身後那名賽馬娘咬緊牙關緊跟的神色。
「看到」目白阿爾丹沉靜的模樣，超級小海灣從容不迫的神態。
還能「看到」再往後的八重無敵、再往後的其他對手各種各樣的神情、姿態。
對於這些對手，小栗帽都能理解，她雖然不擅長全部跑法，到現在也歷經了14場比賽，平日裡又有著諸多並跑的同伴，很清楚各個跑法上應該有的表現，正是這些對手們此刻展現出的那樣。
只不過……
她疑惑起來。
千代王和她旁邊那名賽馬娘怎麼回事啊……？
明明還沒到終線，這才剛剛開始啊，她們的呼吸怎麼會那麼急促，腳步也加快了……
沒有必要那麼做啊。
就在小栗帽疑惑之時，迴蕩在賽場中的解說聲陡然驚疑不定起來。
「糟糕了啊，看起來那位奇策家北原先生的計策起到了效果，櫻花千代王和我的微風……」
「她們兩個焦躁起來了，好快的腳程！」
「現在還是第二直道部分，距離終點線還有1100米，她們已經按捺不住衝出包圍的意識了。」
「她們從內側進行前沖，明顯拉近了與目白阿爾丹和超級小海灣的距離。」
「但這種拉近沒有任何意義，前方兩名賽馬娘並排的情況下，她們沒有任何衝出的機會。」
「左前方的確有著空隙沒錯，但她們旁邊就是小栗帽，這麼沖就會影響小栗帽的前行導致斜行犯規。」
「希望她們快些冷靜下來，不要提前消耗體力了。」
賽場上忽然出現的焦躁情況引得觀眾席上的歡呼與加油出現了一些一樣，不少人都在大呼「冷靜」，也有不少在交流著這種情況帶來的不利。
熟知賽馬娘性格的都很清楚，她們這樣單純善良的種族大部分情況下情緒都很簡單，若是在比賽中出現焦躁，幾乎意味著這場比賽很難取勝了。
一般來說，焦躁會讓她們失去對速度、距離、位置等準確判斷，經常出現不合時機的加速、換位。
像是大逃的賽馬娘會在焦躁狀態下無視體力限制，進入毫無保留的加速的暴走狀態，先行的賽馬娘則會提前搶位，跑著跑著就變成逃馬了。
居中和追趕跑法的賽馬娘也是如此。
而不管怎麼改變速度、位置，她們都有些共同點，那就是消耗體力開始加速超車，並且在控制能力下降的情況下，這種消耗會比正常的加速要更多。
這對於比賽來說是致命的，一旦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從而失去太多體力，最終賽程里就會因為體力不足而無法衝刺，或者乾脆就是失速了。
清楚這種情況的嚴重性，不僅是解說、觀眾紛紛擔憂起來，北原這邊也是議論紛紛。
不過他們沒議論多久便換了話題，因為小栗羅曼有些忐忑地詢問起來了。
「啊喏……剛剛那個解說姐姐說什麼影響，是會影響到姐姐嗎……？」
由於第一次來賽場，也還沒有加入賽馬娘學院，小傢伙對比賽方面的事情了解很少，她也不關注太多的事情，她只想知道小栗帽有沒有意外。
整個永世團隊對於這個小傢伙都是寵溺的心態，她這麼一開口，一眾人自然是忙不迭開始解釋。
「放心好了，斜行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姐姐。」
北原抬起兩隻手，一手五指併攏豎著拜訪，另一隻手同樣五指併攏斜著擺到了半空，他示意道：
「就像這個樣子，你姐姐原本往前跑，這時候從她一側斜向前的話會影響到她前進，這就是犯規。」
「如果真的想超越……」
他把下邊那隻手橫移了一些，上邊那隻手漸漸豎起來，往上方伸過去，「這樣稍微傾斜一點去跑，這就不會阻攔到後邊的選手，也就不會犯規了。」
「斜行這種情況，我們平時訓練時反覆強調過嚴重性，早在訓練里練習過應對方式。」
永世團隊會有這樣的意識，是源於北原對於小海灣的記憶。
在另一個世界裡，這名賽馬娘有著斜行犯規的情況，這種犯規面臨的懲罰極為嚴重，最低也是降低名次，最嚴重的甚至會取消所有成績、乃至禁賽。
有了這樣的記憶，他早就把這些當做例行功課反覆跟小栗帽她們提及，讓她們練習，並不擔心遇到什麼意外。
日常練習過的情況下，正式比賽前也就不用太刻意強調，否則反而會給賽馬娘們不必要的壓力。
就在北原等人耐心安慰小栗羅曼時，賽場上的選手們已經漸漸通過了第三道彎，朝著第四道彎奔去。
觀眾席上此前夾雜在歡呼中的議論紛紛，也統一成了加油助威，解說的聲音也高亢起來。
「很幸運的是，櫻花千代王與我的微風出現的焦躁情況及時停止，她們與其他選手一同過了第三道彎！」
「第四道彎和最後的直線即將到來，這裡往往是決勝的關鍵！」
「中山2000米的終彎和終直很長，終彎自1450米到1690米，終直1690米到2000米，再加上三彎和終彎之間的距離，足足600米的距離！」
「這其中還包括終直末端高低差2米、號稱『心臟殺手』的陡坡，面對這樣即將開始的挑戰，到底是誰選擇先動手呢？」
「是在第四道彎之前？過彎？還是……出現了！」
「是超級小海灣，她在第三道彎剛過便選擇加速了！」
「餘下長達600米的距離直接選擇加速，這不能說是聞所未聞，但若是這位有著『圓弧藝術家』戰術的超級小海灣……」
「到底是虛晃一槍的戰術，還是真正的加速？！」
「其他賽馬娘又該怎樣應對？！」
上章有個比較嚴重的bug，我隨後修一下
之前說過有這種情況加更
晚點還有一章
順帶一提，我真不是故意斷章，比賽這種高潮我一般都是能一口氣寫完一口氣寫完，之前是確實寫不完
但皋月賞的話，能一下子寫完就一下子寫完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