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皋月賞開賽(1w)

  第151章 皋月賞開賽(1w)

  超級小海灣的到來讓北原很是意外,小宮山等人也是同樣如此。

  不過,順著她的目光朝白板上看去,掃過了她那行數據,略一思索,北原心中便有了大概。

  看起來不光是我們這裡在做比賽的分析,這些孩子們也想了很多。

  北原暗暗思索起來。

  是感到自己在這次比賽會有著壓力嗎?小海灣……

  有這個可能性。

  她其他方面的數值要跟比小栗帽她們有著明顯的差距,這一點在平日的訓練里就有著一定的體現。

  我們這樣的訓練員能通過各種儀器和記錄觀察到更詳細的數據,但她們自己也會有著更直觀的感受。

  覺得跟小栗帽她們比,自己要差一點……她自己也是應該想到了這一點吧。

  心中有了思索,北原沉吟片刻,先是看向了小宮山等人。

  「我先跟小海灣出去一下,」說著,他指指身後的白板與牆壁上的投影屏。

  「先辛苦你們按照剛才提到的那些思路把相應的數據給整理好,等我回來再進一步去研究這次比賽可以考慮的戰術,以及接下來的半個月要進行的特訓。」

  等其他人應是之後,他便朝小海灣點點頭,帶她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了辦公區之外走廊拐角。

  「怎麼了,小海灣?」

  心中雖然有了猜測,但他沒有直接提出,而是輕笑著詢問道:

  「之前隱隱聽你們說好像要去逛街什麼的,沒有跟著小栗帽她們一塊過去嗎?」

  「……我跟她們說有一些事情,讓她們先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海灣才抿抿嘴唇,略微垂下頭,低聲回答。

  她雙手交錯在身前,十指糾纏在一起,一隻腳的腳尖也不自覺地踮起,在地面上來來回回地畫著圓圈,顯得很是猶豫。

  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倒是很直接。

  「北原先生,我……我想退出皋月賞。」

  說這話的時候,她緩緩抬起了頭,眼中充滿了猶豫。

  「如今的我,在皋月賞這樣2000米的賽程中恐怕很難發揮出全部的優勢,這不是我訓練不足,也不是北原先生你們的問題,而是……」

  她深吸一口氣,「事實如此。」

  「所以我在想,或許……我或許該退出皋月賞,選擇更為適合自己的賽事。」

  「比如長距離賽事……」

  這樣改口之後,她反而更猶豫了。

  「但是長距離賽事的話,小玉跟稻荷應該也會參加吧……」

  「她們剛剛贏下了3000米的阪神大賞典,還是罕見的同著,長距離賽事強勢已經展露無遺,而且又是古馬年的賽馬娘,我這樣經典年的話……」

  「恐怕跟她們比,也是跟小栗她們一樣,有著太多的差距……」

  她的目光神色都黯淡了起來,棕色的長髮似乎也失去了光澤,看上去有些晦澀難言。

  果然如此啊,這孩子應該也是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暗暗嘆息一句,北原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帶著笑容,只是目光漸漸鄭重起來。

  按照URA協會的規定,本格化前兩年被稱為「經典年」,隨後便被稱為「古馬年」。

  像是去年就完成本格化的玉藻十字與稻荷一便是古馬賽馬娘,小海灣、小栗帽她們還處於本格化發展狀態、沒到成熟期的,則是經典年賽馬娘。

  一般來說,古馬年的賽馬娘有更強的身體素質和更豐富的實戰經驗,面對經典年的賽馬娘會有一定的優勢。

  因此,有一些比賽便限定了只有經典年的賽馬娘才可以參加,比如說經典三冠。

  經典三冠對於所有的賽馬娘來說經典三冠那麼重要,就是因為這樣一個限制,使得她們一生只能參加一次這樣的賽事。

  經典年與古馬年的差距也並非是絕對的,不管是在另一個世界還是在這裡,都是有著不少經典年便能和古馬同台競技並且贏下第一的賽馬娘。

  不過,通過各方面數據來看,小海灣如今能勝過一部分古馬年的賽馬娘,但面對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那樣的選手,其實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

  「皋月賞是4月23號,天皇賞春則是4月29號,如果伱想要參加天皇賞春,皋月賞的確只能放棄了。」

  望著小海灣,北原沉聲道,「可現在即便選擇了長距離賽事,你依舊有著疑惑,那麼這樣的選擇有什麼意義呢?」

  「小海灣,你……到底在擔憂什麼?」

  他不覺得自己想到這些是小海灣沒有考慮到,這些是訓練員的常識,也是小海灣她們這樣的賽馬娘上課會學到的內容。

  她的成績很出色,各方面課程考核都是優秀,她應該很清楚皋月賞和天皇賞春不能兼得。

  也知道自己這樣的經典年賽馬娘實力雖強,可面對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那樣的古馬年強者,還是很難彌補經驗方面的差距。

  北原隱隱覺得,小海灣似乎跟前幾天的小栗帽一樣,有了什麼心事。

  詢問過後,見眼前的賽馬娘深深低下頭,繼續糾纏著十指,腳尖快在地面上畫出東京賽場的跑道了,卻還是一言不發,北原輕輕嘆了一聲,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其實也不算太意外。」

  「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你應該也看到了黑板上對這次比賽的分析。」

  「雖說那只是綜合數據的對比,還沒有進行到下一步,很多精細的數據還沒有展示。」

  「但已經可以明顯看出,你的實力在這次皋月賞並不占優勢,最起碼你現在的各項數值來看不占優勢。」

  「這意味著你的勝算會很小。」

  「所以等到真的分析完,或許不用你過來,我們或許也會考慮關於你的安排。」

  「真要現在改決定,時間上還來得及去URA協會報備,而且相當於推遲了幾天參賽,你有著更多的準備時間。」

  北原還想繼續說下去,小海灣這時有些氣餒地低低開口了。

  「……原來如此啊,北原先生已經有這樣的一些想法了啊……」

  聽她這話有些泄氣的樣子,北原禁不住笑了下,搖搖頭。

  「也不算有了,剛才不是說了嗎?要等到今天的會議結束才有更具體的想法,還沒有完全決定。」

  想了想,他索性徑直談起了另外一條路線。

  「如果你真的想放棄皋月賞,那麼整個生涯路線就可以考慮走長距離或者中長距離戰線。」

  「長距離戰線方面,今年你能參加的還有菊花賞、有馬紀念,以及阿根廷共和國杯和長途錦標賽。」

  「札幌日經公開賽和丹頂鶴錦標其實也可以,不過時間上好像有點趕,這個隨後再考慮一下。」

  「等到明年的話,你能參加的比賽就更多了。」

  「有馬紀念可以繼續參加,天皇賞春、阪神大賞典、日經賞、目黑紀念這些都沒問題。」

  「當然,今年的日本德比可以繼續參加,日本杯、神戶新聞杯、京都大賞典也都是可以的。」

  「這些比賽定義上是中距離賽事,卻有著足足2400米。」

  「這樣的一個距離範圍內,你的優勢也可以會更好的發揮出來。」

  「但是……」

  突兀地話鋒一轉,北原的神色沉凝起來。

  「你真的甘心放棄皋月賞?」

  「這是所有賽馬娘一生一次的機會,而中長距離戰線並非如此。」

  「我剛提到的那些賽事,除了日本德比、菊花賞,你後半年和下半年依舊可以參加,但皋月賞只有一次機會。」

  「你能坦然面對自己與這場比賽對手之間的差距,這樣很好,可是也沒必要因此妄自菲薄。」

  「沒錯,小栗帽、阿爾丹,還有千代王、狄杜射手、八重無敵,她們都很強,紙面上的數據也顯示你跟她們很有差距,但這不是關鍵。」

  說到這裡,北原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禁不住笑了下,隨後又莊重起來。

  「身為賽馬娘,面臨確鑿無疑的差距時戰略性選擇避戰,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你應該能了解到,有很多選手和她們的訓練員都會採取這一戰術,這真的沒什麼好丟人的。」

  「真正丟人的是,明明沒有任何避戰理由,卻不參賽。」

  「以及,明明不甘心卻不去參賽,這也很丟人、很讓人難受。」

  「你說是吧,小海灣?」

  北原剛剛說到辦公室的數據差距時,小海灣便略微抬起了頭,這會兒,她的頭抬得更高了,神色也從一開始的猶豫糾結,變成了現在若有所悟。

  「……北原先生說,我不甘心……?」

  「是,你肯定會不甘心啊,那畢竟是經典三冠、那畢竟是皋月賞,賽馬娘們一生只有一次挑戰機會的重賞賽事。」

  北原重重地肯定著,旋即趁著小海灣這會兒不再沉默,徑直問出了一開始的疑惑。

  「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麼原因不想參賽,我不相信你完全是因為實力問題,想要避開小栗帽她們。」

  「如果僅僅是實力,你根本不會選擇避開皋月賞。」

  「天皇賞春上有著小玉跟稻荷,對你來說勝算更低,你自己也為此猶豫萬分,所以我根本不覺得你是因為實力才有這種決定。」

  「你……到底在擔憂什麼,小海灣?」

  這一問,小海灣再度沉默了,不過這次她既沒有低頭,也沒有沉默太久,她很快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下。

  「果然,總覺得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北原先生呢……」

  呢喃了一句,她露出了回憶的神情,有些歉疚起來。

  「其實,是因為前段時間在武道毅力訓練時的一件事。」

  「北原先生應該還記得吧,前些日子,小栗帽因為『無敗三冠』而有了些壓力,這……這都是我的原因,是我當時在訓練的時候,想到要和大家一起讓小栗了解一下『無敗三冠』意味著什麼……」

  她有些苦笑地簡要敘說了那天發生的事情,又道:「現在,小栗應該是沒有壓力了,我看她這些天吃得很好、訓練也更積極了,應該是沒事了。」

  「但……我總覺得是我耽誤了小栗一些時間,又覺得這次皋月賞勝算很低,所以才……」

  「我其實只想問你,放棄皋月賞的話,甘心嗎?」

  極為罕見的,北原打斷了小海灣的話,然後在她驚訝的眼神里,思忖了下,微微抬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已經明白你到底在擔憂……不,你到底走入了什麼誤區。」

  「實際上我根本不覺得小栗帽的壓力是因為你,因為即便沒有你,還會有其他人告訴她『無敗三冠』到底意味著什麼,比如我,我會主動讓她明白這些,這也是魯鐸象徵會長之前告訴我的。」

  說著,他把那天在學生會辦公室里聽到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話語,接著沉聲道:「不僅是小栗帽,我們永世的所有人、所有賽馬娘都是這樣。」

  「若是分開,我們每個人所承受的壓力或許並不多,但匯聚在一起後給世人的印象,就是會讓他們有著更多的期待,我們也會面臨更多的壓力。」

  「你錯了,你以為自己是壓力來源,實際上根本不是的。」

  「這只是你的第一個誤區,而第二個誤區是,你以為你退出皋月賞就是對小栗帽的補償。」

  「……補、補償?」

  小海灣怔住了。

  「不然呢?」

  反問了一遍,北原的神情有些嚴肅了,「如果不是補償,為什麼你會在明知跟小玉和稻荷差距更大的情況下選擇天皇賞春,這不就是刻意迴避小栗帽?」

  「難道你沒有認為自己若是退出了皋月賞,會給小栗帽更多機會嗎?」

  「你這樣的想法,恰恰不是認為你不如小栗帽,你恰恰是覺得自己能勝過小栗帽!」

  他聲色俱厲起來。

  「你覺得,如果有你在的話,小栗帽會更難贏下皋月賞。」

  「你如果離開,她的勝算就會更大。」

  「這難道不是你覺得你能勝過她嗎?或者更準確地說,難道這不是因為你不甘心嗎?」

  這樣說的時候,他直勾勾盯著小海灣目光閃動的雙眼,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打量她全身上下。

  他看的很清楚,這名平時看上去溫柔柔弱的賽馬娘,正一點一點地捏起拳頭。

  看來,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暗暗感慨,北原沒有緩和語氣的意思,繼續急聲道:「既然不甘心,為什麼要讓?」

  「你認為讓開了比賽,小栗帽就會開心嗎?所有人都會開心嗎?」

  「你以為,你就算不讓,小栗帽也好,阿爾丹也好,她們就贏不了了嗎?」

  「你……為什麼一定要太過為別人著想呢,小海灣?」

  北原很清楚小海灣這樣的賽馬娘,性格就是太會為別人想了。

  她能為了不給父母、給其他人添麻煩,忍受腳傷那麼久,完全會做出因為自己的愧疚而主動放棄比賽這種事。

  尤其是眼下小海灣直愣愣的看過來,瞳孔一縮一縮的樣子,明顯是被說中了心事。

  北原還清楚的是,對於這樣的性格,什麼勸慰都是沒有用的,她這樣的賽馬娘會自己想出一套自圓其說的邏輯,讓自己能理所應當地固執下去。

  當面把話給說明白,她才能徹底沒了逃避的空間,直面自己的內心和應該踏上的挑戰。

  只不過,他本想聲色俱厲地說到最後,卻沒忍住在最後一句話還是溫柔了起來。

  他也不想,可面對小海灣這樣懂事的賽馬娘,他無法忍住不溫柔。

  這樣的話,剛才說的該不會沒效果吧……

  他禁不住暗暗苦笑起來。

  「……說起來,總感覺北原先生……你剛才話裡有話,」

  很是突兀地,小海灣的神色明顯平靜了,她忽然說起來其他話題。

  「你該不會是想到了什麼……?」

  「想到了什麼……?」北原詫異了。

  「就是……明明有著實力卻莫名其妙避戰的賽馬娘啊……」

  小海灣猶豫了一下,「有這樣的賽馬娘嗎?」

  你這也太敏銳了吧小海灣,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呃,誰知道呢……」

  暗暗吐槽了一句,有點尷尬的撓撓頭,北原移開目光,朝著天空看去,「或許未來會有吧……」

  碧空萬里上,幾朵白雲飄過。

  北原想到的是在另一個世界的名馬,飛機雲,一匹讓粉絲吐槽不能、抓狂不已的賽馬。

  準確來說,讓人無法吐槽、抓狂的是其背後的團隊。

  簡單來說,飛機雲的戰績是最為頂級的「無敗三冠」,然而,由於團隊的迷之操作,這匹馬不僅莫名其妙地避戰連有馬紀念、寶冢紀念這樣的重要賽事,還在日本杯上只獲第二、大阪杯上只獲第三、天皇賞秋只獲第二。

  對比魯鐸象徵那樣的連戰連勝的「無敗三冠」,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匹馬的實力。

  要不是古馬年還有一場日本杯的勝利,或許飛機雲就是前無古人的古馬年零冠「三冠馬」,妥妥的最弱三冠。

  北原會想到這個,是因為多少感覺小海灣也有點因為實力之外而避戰的緣故,只是眼下的時間線里飛機雲那個倒霉孩子還沒出生,也沒辦法解釋什麼。

  不過,見小海灣忽然說起這些,他隱隱感覺,這名賽馬娘多少是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現在還決定要避戰皋月賞嗎,小海灣?」

  直視著超級小海灣的雙眼,他沉聲問道。

  小海灣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莞爾一笑。

  「接下來,就麻煩北原先生和各位訓練員辛苦一點,多為我現在的情況想想辦法了。」

  「我想,無論輸贏如何,各位一定能想到最為適合我的跑法和戰術的。」

  「天皇賞春什麼的,等我贏下皋月賞再說!」

  她那溫婉的容貌上,露出了堅定的神情。

  北原禁不住笑了。

  「放心好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雖然有了小海灣這一插曲,但最終的結果依舊是原定的選手參加皋月賞,有著此前的方針安排,後續的分析自然照常進行,訓練日程和內容也按照調整後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訓練途中,眾人對於整場比賽以及參賽賽馬娘之間的情況有了更明確的頭緒,到了皋月賞這天,照舊是在選手準備室進行著戰術確認和賽前鼓勁。

  小栗帽、目白阿爾丹、超級小海灣已經換上了決勝服,在嶄新裝束的襯托下,她們身上明顯帶著和以往不同的昂揚氣質。

  小栗帽的一身像是海軍軍裝,只是外套下擺更長。

  純白的底色,藍色的領子與袖口金色的三枚菱形排扣,肩膀上還有著紅藍相間的肩章,胸前也有個巨大的金色菱形,菱形裝飾固定著紅色的領巾。

  下身是深藍色的百褶裙,包裹出大腿有力曲線的黑絲,金屬質地的戰靴。

  不得不說,和平日裡有些憨憨、平時只最大愛好是跑步的形象相比,此刻的小栗帽看上去的確充滿了高冷凌厲的氣勢。

  小海灣是一貫溫婉明媚的模樣,素白淡藍相間的連衣裙,深藍色的長筒靴,小巧的藍色斜挎包,和小栗帽的凌厲相比,她更像是要去海邊旅遊的鄰家大姐姐,而非賽場上馳騁的賽馬娘。

  目白阿爾丹的決勝服則充滿著大小姐的貴氣,藏藍色的洋裝,胸前是沿著紐扣排布的蕾絲邊,蕾絲一直延伸到雙肩,露出潔白圓潤的肩頭,裙擺一部分是邊緣有著青色紋路的潔白,一雙半長靴也是青白配色,整個氣質看上去端莊而不失俏皮。

  三名賽馬娘這番新形象讓團隊成員嘖嘖稱奇了好一陣,這會兒是要進行賽前動員才按耐住了性子。

  房間正中間有個沙盤,上面是這次比賽的跑道場地,跑道上擺著參加16枚賽馬娘棋子,對應著這次參賽的所有選手。

  永世團隊一眾成員都圍在周圍,北原則在沙盤最長的那邊,神色鄭重地盯著上邊的棋子。

  「首先是領域的問題。」

  他開門見山道:「我想,我們永世跟超越之間的競爭應該非常特殊。」

  「以往的比賽,或者說跟其他賽馬娘之間的比賽,我們根本不需要去關注領域,因為絕大多數情況下,領域要靠運氣才能觸碰到。」

  「但我們不是這樣,有了之前的數據積累以及阪神大賞典上的嘗試,我們現在可以完全確定怎麼主動觸發領域。」

  「在最近的訓練里,我們也再度確認了這件事。」

  如北原所說的那樣,既然有了觸發領域的方法和案例,那麼平時訓練自然少不了嘗試。

  嘗試的結果喜憂參半。

  喜的是,在刻意安排的訓練里,作為嘗試對象的賽馬娘如一開始所料那樣,在適合觸發領域的階段出現身體指標的變化。

  憂的是,但這種變化並不顯著,也就是說沒有達到領域那個級別。

  這就意味著,為了確保碰觸到領域而對訓練進行了控制,這樣的確可以保證每次訓練穩定出現合適條件,但這種控制很有可能削弱了競爭強度。

  領域的觸發條件之一便是競爭強度,那麼想要在靠著訓練掌握領域是不太可能的。

  真正想要去觸發領域,還是要在比賽裡邊。

  「我們能夠想到這些,超越團隊那邊一定能想到。」

  北原接著道:

  「奈瀨首席是位天才,狄野前輩跟小內先生也都不是什麼弱者,他們一定會想到類似的測試思路。」

  「按照這樣的思路,他們不難得出千代王、八重無敵和狄杜觸發領域的條件,並且安排成相應的戰術。」

  他伸手去拿起了一枚櫻紅色頭髮的賽馬娘棋子,那代表的是櫻花千代王。

  將棋子放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他沉吟了下。

  「以我來看,奈瀨文乃多半會為櫻花千代王選擇先行。」

  「我承認,千代王在逃跑和先行兩個戰術上都有著很強的適應性,但是這場比賽同樣有著逃馬,比她更適應逃跑的逃馬。」

  「經典三冠這樣的頂級賽事裡的選手沒有一個是弱者,櫻花千代王只是比較適應逃跑,若讓她去跟適應性更強的對手去競爭,她反而會失去很多優勢。」

  「更重要的是……」

  他挪動著那枚櫻紅頭髮的棋子往前靠近了一下。

  「按照我們此前的估計,千代王的領域需要在300米以內跟前方賽馬娘拉近時才好觸發。」

  他說的是根據此前的數據,事實上,永世團隊這邊根本沒有足夠的數據。

  最起碼目前的數據不足以斷定櫻花千代王的領域,到底需要怎樣的觸發條件。

  甚至,超越團隊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

  畢竟,從得知條件到皋月賞開始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再加上他們那邊的設備也沒有永世這邊齊全、經驗也不夠豐富,這種情況下想要判斷出領域觸發條件著實有些困難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若非有北原這個外掛在,永世團隊自己都未必能看的出小栗帽她們的觸發條件。

  不過無論另一邊的團隊如何,北原這麼說了,永世其他成員自然是無條件的信任。

  「所以說從跑法適應性和領域兩個方面來看,千代王應該就是先行跑法沒錯了。」

  他的目光又移向一枚栗色短髮的棋子,將之拿起放在了沙盤的最前方。

  「我剛才說到擅長逃跑的賽馬娘里,其中一個就是狄杜射手。」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小栗帽那邊忽然傳出了疑惑。

  「等等,狄杜的話……感覺上次他沒有大逃啊。」

  她撓撓頭,「我上次跟她一起跑彌生賞時,她出閘後是在隊伍正中的,後邊到了快終段時才跟我一起往前。」

  「但那個時候的話,先行、逃跑……其實都可以到那個位置吧?感覺她似乎跑的是先行……?」

  聞言,北原略一思索,看向了小宮山和檮原。

  「電腦上那些視頻打開一下。」

  在兩名訓練員忙著把選手準備室里自帶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時,北原跟小栗帽解釋起來。

  「從比賽上來看,狄杜射手的確有不少賽段是在後邊或者居中。」

  「但事實上,她其實是一名很少見的大逃賽馬娘。」

  他說著,指向打開了的筆記本上播放的視頻片段。

  「你們看,這是狄杜射手彌生賞之前的幾場比賽,很明顯,她出現了大勝、大敗、大勝這樣的情況。」

  「不管勝敗,她都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容易出遲,這一點從她轉入超越,有了奈瀨文乃指導之後才有所改善。」

  「狄杜射手大勝的情況是,她能夠一開始把速度拉上去,上來搶到領放的位置。」

  「大敗則是他沒能把速度拉上去,也就是沒能搶到自己最擅長的位置。」

  說著,他看向了小栗帽,「小栗你不也說了嗎,在比賽的中後段,狄杜射手有著明顯的提速。」

  「這倒是沒錯……」

  小栗帽若有所思,轉而又疑惑了。

  「可是大逃的話……這種跑法我雖然不不會,但也知道一點。」

  「那她即便是出遲,也應該是儘早就拉開距離啊,像是彌生賞那個位置加速,應該很影響相關戰術的發揮吧?」

  「這個啊……」

  北原苦笑了一下。

  「因為她的脾氣。」

  這下不僅是小栗帽,永世的一眾成員都是驚訝起來。

  「脾氣?」xN。

  「對,脾氣。」北原嘆了口氣,「狄杜射手不僅脾氣非常暴躁,而且好勝心特別強。」

  他看向了小栗帽。

  「她應該是把你看成了最值得重視的對手。」

  「彌生賞上,她出閘明明很好,卻沒有選擇上來就大逃,應該是想等你過去跟她並行。」

  「她想在速度上跟你一決勝負。」

  他轉而又有些好笑起來。

  「我估計上一場比賽的時候,奈瀨文乃給她安排的應該就是大逃,但是她擅自在賽場上改變了一些跑法。」

  「那邊那位首席大人,應該會很頭疼吧?狄杜射手這樣的脾氣。」

  「不過呢,有了這樣的一次失敗,再加上奈瀨文乃肯定會反覆跟她去強調,跟他去溝通,」北原神色嚴肅起來:

  「我想不會有錯的,她這次為了確保能夠贏下皋月賞,尤其戰勝你,小栗帽,她一定會選擇大逃的。」

  「狄杜要選擇大逃嗎……」小栗帽喃喃自語著,看著沙盤上的那枚栗色短髮的棋子。

  「她的實力本身就跟你相差無幾,甚至某些方面還不如你,她不敢再冒著上一場那樣的風險。」

  北原沉聲說著,稍微挪動了一下代表著狄杜射手的那枚旗子。

  「更重要的是,她的領域觸發條件,恰好是就是在賽段前半段進行領先位置的爭奪,奈瀨文乃一定會這樣要求她的。」

  「那麼,小栗帽、小海灣、阿爾丹,你們三個必須小心。」

  「逃跑本身就是帶節奏的一種跑法,大逃更是如此,一個不小心就會提前加速、提前失速,這一點和小海灣的圓弧藝術家很類似,只是引領節奏的方式更乾脆、更明顯。」

  「圓弧藝術家是通過短期加速不著痕跡地引導耐力節奏,而逃跑的影響方式,是更為直觀的長期高速。」

  「所以跟應對圓弧藝術家的戰術類似,不要在意速度,而是把握住距離。」

  「你們必須時刻掌握逃跑領先的距離,確保在終線衝刺時能夠一口氣追上去。」

  「恰好對賽場的掌控能力,你們都有過特訓,這次一定要百分之百發揮出來,明白嗎?」

  「嗨,明白!」X3。

  朝三名志得意滿的賽馬娘點點頭,北原又拿起了另外一枚栗色短髮的棋子放在了隊伍中間。

  「八重無敵會選擇居中,她各方面的數值都顯示她最為適合這一跑法。」

  「跟阿爾丹競爭的那一場,她卡位最為嫻熟的位置也是在隊伍中段。」

  「同樣的,最容易觸發她領域的也是選擇居中。」

  「她的領域觸發條件有些複雜,要在最後彎段超越對手,並且在最後300米位於領先。」

  「按理來說,先行跟居中其實都可以達到這個條件,不過先行要更加消耗體力,再加上她先行居中都很擅長,那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所以說……」

  他將超越團隊的三名賽馬娘棋子同時拿起,按照大逃、先行、居中的位置一字縱列排開,眉頭略微皺起。

  「……該說運氣真好嗎?同團隊的三名選手剛好在互不干擾的位置上,只用跟其他賽馬娘同位競爭競爭就行了,不用擔心跟同隊選手發生爭執……」他喃喃自語起來。

  他不確定這到底真的是運氣,還是說源自奈瀨文乃的安排,因為以團隊方式進行競爭,同隊的三名賽馬娘分屬不同的跑法真的很占優勢。

  現實中沒有真正的團隊戰,遊戲裡有,而在遊戲的「團隊競技」中讓自己的賽馬娘選擇不同的跑法,最後結算時會有更高的分數。

  事實上,這樣的安排也在真正的比賽中有利於賽馬娘們的發揮。

  同一團隊的情況下,賽馬娘平時通過訓練會對彼此很了解,賽道上會花更少時間進行抉擇,甚至不用思考什麼就能憑藉平時的訓練規避同伴,拿出100%的實力與剩下對手競爭。

  這本來就是很大的優勢了,若是跟團隊成員分開,那就只剩下最終段才會進行對決,前中期較少費心考慮節省下的精力優勢,這會兒就會展現出來,甚至決定一場比賽的勝負。

  這並不誇張,賽馬娘們的比賽里,多一絲力氣、多一口呼吸就能提供更多的速度和耐力,往往一場勝負就是差了這麼一絲。

  不過,北原的感慨僅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很快便轉移到了自己的團隊身上,這才是此刻的重點。

  從沙盤上拿出了一枚銀灰色長髮、一枚棕色長髮和一枚天藍色長髮的賽馬娘棋子,他將之都放在了先行的位置。

  「雖說超越團隊那邊安排了便於賽馬娘們發揮的跑法,但我們這邊都是先行,同樣有著自己的優勢。」

  指著沙盤上的棋子,注視著小栗帽她們,北原沉聲道:「你們三個無論是從基礎實力還是跑法適應性上都適合先行,更重要是,領域觸發條件也都是如此。」

  「小栗帽和小海灣的領域都很容易觸發。」

  「小栗帽只要到200米的合適位置就可以,小海灣則是在賽道中段合適位置就可以。」

  「但越是容易觸發,越是需要保證能有更好的觸發條件。」

  「我們的賽程不止這一場,還有很多場越早能夠去掌握領域,就越能有著更強的實力。」

  目光在小栗帽和小海灣之間徘徊,他一一分析著相應的戰術。

  「雖說小栗帽現在還沒有相應的戰術,但之前提到過,以你現在的能力,先行跑法本身就有著足夠的應對手段,你所要做的,只是在賽段最後階段來臨前,確定自己是內道還是外道超越。」

  「小海灣這次則是對圓弧藝術家的新應用。」

  「原本圓弧藝術家是進行多段短時間加速從而迷惑對手,擾亂、引領對方節奏。」

  「那麼這一次的安排,就是掌握自己的節奏。」

  他看向小海灣。

  「你的耐力非常出色,速度方面的劣勢,就用耐力來補充。」

  「800米、600米、400米,無論具體是那一個節點,總之,根據時機提前進行加速。」

  「你們兩個,沒問題吧?」

  見小栗帽和小海灣點頭應是後,北原最後看向了目白阿爾丹。

  「阿爾丹,你得領域觸發條件也算是比較簡單,那就是在賽道終段直線和前方賽馬娘拉進距離。」

  「賽道終段直線上往往是最疲憊的時候,想要滿足領域的觸發條件,最好是有著足夠冷靜的頭腦,在激烈的比賽中進行極為細緻的速度、體力劃分,恰好,你就是這樣的賽馬娘。」

  「而且……」

  他目光一凜,略微朝選手準備室門口的方向看去。

  「你們三個都選擇先行的話,的確沒有千代王她們占據著大逃、先行和居中三個位置那麼遊刃有餘。」

  「但是,你們會給她們更大的壓力。」

  「想想看吧,即便是你們自己,面對其他三名勢均力敵、又是針鋒相對的對手在身後、在身旁、在面前,你們還能保證發揮出平時百分之百的實力嗎?」

  「呵,上次前哨三戰,似乎所有人都看做是永世跟超越之間的比試對吧?還給出了2:1的比分?」

  「很好,我對這個也很感興趣。」

  「這次皋月賞,就看看這個比分會怎樣變化。」

  感冒真影響狀態,碼字慢了好多

  明天估計還好不了,更新可能還是要晚一些,還望各位書友包涵一下,多謝多謝!

  另外各位注意身體健康,這段時間真的很容易感冒,出去買藥,去買感冒藥的好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