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咬。」
正在聽陳歌說話的李雪一愣,旋即看到陳歌,扭身面向自己對面這個,漂亮清冷的輔導員,她才明白。
陳歌最後說的那兩個字,是對江晚吟說的。
江晚吟茫然的看著陳歌。
有陳歌在布局分店的事情,輔導員不會動腦子的,心裏面,她天然的覺得,陳歌這個壞東西,能搞垮對面。
誰知道忽然被陳歌凶了一下。
江晚吟皺眉,直起身子,不開心了。
陳歌失笑。
他把自己果茶裡面的吸管抽出來,然後再抽出輔導員果茶里的,拿二者調換了一下。
這樣,江晚吟的面前,那個扁塌塌的吸管,就變成圓滾滾的了。
陳歌在桌下拉住她的手,捏了幾下。
「你一直咬什麼,又不可能恢復成原狀。」
江晚吟語塞。
她看著自己對面坐著的李雪,臉色漲紅。
想說點什麼,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我要你管嘛?
我就是咬一下,沒想著換吸管...
你的髒死了,我可以去和店家再要一支的......
不行不行...太駁陳歌的面子了。
輔導員【對方正在輸入中...】刪刪減減,最後只剩下一個字。
「嗯。」
陳歌笑笑。
繼續看向李雪,「咱們接著說那個薪酬,你平常就照常上課,其他時間在店裡面管理。
主要是盤帳理貨,還有定時匯報一下分店的情況。
其實...誒?」
陳歌說了一大通,發現李雪正呆愣的看著他家輔導員。
他皺眉問:「李雪?」
「啊?」
李雪驚呼一聲,她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耳側的頭髮,「不好意思啊...剛剛走神了。」
陳歌和李雪再次溝通起剛剛的細節來。
江晚吟再次看向面前,陳歌用過的吸管。
有點嫌棄。
她抬眸瞥了李雪一眼。
在別人面前交換吸管,還怪不好意思嘞...
幾秒後,江晚吟勾唇,舉著奶茶杯,當著李雪的面,大大方方的含住了那支吸管。
滋溜...完蛋...不小心又咬住了。
陳歌和李雪的這場交談沒過多久就結束。
拿捏一個李雪,陳歌還是手到擒來的。
對方本來就有在大學掙錢的意願,又是陳歌邀請,根本經不起鼓動。
告別李雪後。
陳歌和江晚吟坐到車上。
「這個事情算是辦成了,接下來就等著裝修好開業了。」
江晚吟看向陳歌,她不像陳歌,一口氣能喝半杯奶茶,她一邊咬吸管一邊慢慢喝,現在還剩著一些。
「你打算怎麼應對競爭對手?」
「老師,你猜猜看。」
「打造熱度、提升附加價值、做產品差異。」
江晚吟羅列了幾個。
陳歌失笑,「我謝謝你沒往價格戰這種低端商戰上面想我。
但是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會啊,我就是一個學生而已。」
「呵呵...」
江晚吟白了陳歌一眼,喝了一口奶茶。
你現在想起來你是學生了?勾搭輔導員,和輔導員同居,拿捏付老師...這是大學生能幹出來的事情?
江晚吟在心裏面吐槽。
她不說出來,她說出來陳歌肯定蹬鼻子上臉,還以為她在表揚他。
「你打算怎麼做?」
「你拭目以待就好了。」
陳歌啟動車子。
他大學學的知識都是理論知識,雖然看過很多商業案例,可都是理論。
理論就是在「理想環境」下,但凡有變量,那這個理論,可能就來不及轉換。
所以,大學才要求學生「理論與實踐相結合」。
陳歌不會這些,他就會那些下三濫下九流的招數,怎麼對付「有家花店」,他也早就想到了。
就等著開業呢。
翌日。
陳歌得到鄭子龍的消息。
「有家花店」那邊給工人加了錢,要求縮短工期,對方要搶在楠楠細語之前開業。
對方這麼做的好處很多。
既能把楠楠細語的流量轉化為己用,也能提前培養顧客的「忠誠度」。
一旦江財花卉市場的價格在一個「點」上,楠楠細語要是不跟,肯定就無法挽回之前損失的流量。
可一旦楠楠細語跟了,那「有家花店」完全可以利用資金先把楠楠細語干趴下,然後再通過各種手段,把之前損失的錢撈回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要遏制「壟斷」,因為小公司,真的無法阻擋大企業的「屠刀」。
「企鵝音樂」把「網抑雲音樂」部分火爆音樂的獨家版權買過去,然後再漲綠鑽的價格,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雲村灰掉的歌曲呀~
商場是殘酷血腥的。
鄭子龍為了這個事情有問過陳歌要不要也「加速」。
陳歌的回覆是「按部就班就好」。
他不慌的。
他等著「有家花店」去投入成本,這樣打起來,才落敗的更快。
就在陳歌和「有家花店」較勁的時候。
錦城的一個村子裡。
陳歌的爺爺指揮著拖拉機倒車,然後找出一塊空地,讓工人把鮮艷的紅磚放在不礙事的地方。
奶奶看著院子,嘆了一口氣。
院子裡,通往旱廁的地方被挖出長長的溝子,白色連接著下水道的管子從地下通過院牆,伸出一個「頭」。
之前的旱廁被爺爺扒的只剩下不到一米高的一圈。
是的,爺爺要修水廁。
農村廁所旱改水需要花一些功夫。
連接下水道、鋪抽水馬桶需要的蓄水管、抹水泥、鋪瓷磚,這些每一個都是大工程。
除此之外,還要扯電線安裝燈,以保證晚上上廁所不用開手電筒。
當初村子裡通知旱改水的時候,爺爺和奶奶沒登記,因為就算村子補助,可家裡也需要花錢。
陳歌他們一年也不住多少天,他倆蹲坑蹲了一輩子,根本沒必要。
所以,現在陳歌家的老宅里,還是以前的那種旱廁。
之前奶奶問爺爺:「怎麼想起來現在修了?」
爺爺的回答是:「人家晚吟那麼文靜的一個大姑娘,肯定上不慣咱這個廁所。」
於是,奶奶被說服了,還給陳海軍要了一筆錢。
實際上,爺奶在知道陳歌和江晚吟即將訂婚的時候就想修了,可當時天氣正熱。
慢慢的,就拖到了十月下旬。
爺爺那邊等紅磚全部放好後,朝院子裡喊:「把水管子裝水龍頭上,給我拖出來......」
奶奶應了一聲。
等著的時候,爺爺搬來小梯子,爬到了紅磚堆的頂部。
趁這個時候,奶奶也把水管給接好拿了過來。
她舉著水管。
爺爺彎腰去摸,「你去開水。」
這些磚是要用水洇濕的。
奶奶慢悠悠的往廚房走。
走到廚房,她打開水龍頭,朝外面喊:「開了!你那邊來水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轟隆」聲。
奶奶急忙跑出去,險些摔跤。
堆放整齊的紅磚倒塌,爺爺摔在地上,有磚頭砸破了他滿是銀髮的頭頂,紅色的血液被水管冒出的自來水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