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67

  半生熟67

  按照程序,求婚成功後結婚就該提上日程了。

  然而厲母才過世沒多久,厲行和賀熹決定為老人家守孝一年。

  為此,厲、賀兩家會過親家後,一致同意將婚禮延遲舉行。

  在這一年裡,厲行依然為部隊的訓練忙碌,而賀熹則順利通過了心理治療師的考試並領到了執照。

  以致各有各忙的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反倒少了。

  好在賀泓勛體諒厲行的辛苦,每次外訓結束都批他兩天假,讓他進城一解相思之苦。

  轉眼一年過去,初秋時節,厲行和賀熹的婚禮如期舉行。

  婚禮當天,秋風和煦,天空湛藍,一切都心隨人願。

  然而,新郎卻不得不在清晨時分脫下軍裝禮服,動作迅速地換上作戰服出門。

  緊隨其後的還有陳少將派專機送來參加婚禮的判官的五名同生共死的兄弟。

  利劍、野狼、小狼、老鷹、獵鷹,個個身著叢林迷彩,腳蹋軍靴,背影有種奔赴戰場搏命的強大氣場。

  原來,收拾妥當準備迎娶新娘的厲行接到邢克壘的一通電話,手機那端的少校同志一改以往的嘻皮笑臉,語氣嚴肅地說:「是這樣厲參謀長,為了慶祝你這萬年光棍從良,首長一致通過以對抗方式向你表示祝賀。」

  厲行聽到這兒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打斷了刑克壘,他言簡意駭:「說重點。」

  邢克壘咳了一聲清清嗓子:「重點就是,為了考驗參謀長的戰鬥力,紅軍在一分鐘前劫持了賀熹,呃,就是你親老婆。」

  本以為他們會在鬧洞房的環節等著收拾他,卻不曾想居然是這樣的戲碼。

  厲行哭笑不得,「說吧,什麼要求!」

  「給參謀長點提示,新娘子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五三二團九點方向的叢林。

  一個小時內完成營救任務。

  老規矩,如果新郎不幸陣亡撤出戰鬥,那就,」邢克壘嘿嘿笑了兩聲:「取消洞房!」

  仿佛聽到厲行咬碎牙齒的聲音,他不怕死地補充:「現在開始計時!」

  就這樣,婚禮當天,身為新郎倌的厲行為救媳婦兒披掛上陣。

  再說賀熹,由顏玳陪著化完妝的她被米佧帶上邢克壘的車後,發現被騙了。

  被困在偽裝良好的土丘里,聽著四起的槍聲,賀熹一臉無奈:「佧佧你什麼時候和邢克壘站在同一戰壕了?」

  「我才沒有!」

  米佧噘嘴抗議:「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可我聽邢克壘說讓你看著我。

  相比之下,我的待遇更像俘虜吧?」

  「都說我是清白的啦。」

  米佧急得小臉通紅:「賀熹姐你要相信我,信我啊,我沒有和他同流合污……」忽然想到什麼,她又呲牙笑了笑,「不過這樣的婚禮好特別哦,要不是邢克壘不讓我都想出去看看呢。

  厲參謀長肯定帥呆了,你說他不會受傷的吧?」

  特別?

  估計厲行拆邢克壘骨頭的心都有了。

  大喜的日子,居然搞得像對抗。

  而為了保持美好的新娘形象刑警出身的她還不能自救,真是啼笑皆非。

  賀熹認命地嘆了口氣,提著婚紗站起來:「我家阿行的戰鬥力是相當彪悍的,等著看邢克壘被收拾吧。

  噯,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哦。」

  米佧小脖子一梗:「我和他不熟!」

  賀熹皺眉做思考狀:「那我怎麼聽說他把你親哭了呢?」

  米佧窘得直跺腳「……」

  話語間,外面的槍聲愈發逼近,賀熹臉上的笑意漸濃。

  七點五十五分,距離邢克壘給厲行打電話的五十五分鐘後,六名特戰隊員在零傷亡的情況下突破了師屬裝甲偵察營的層層防線。

  站在林地間惟一一處空地上,利劍嘴裡刁著根小草:「有喘氣的出來說話!」

  野狼踢了他一腳。

  老鷹則說:「十二點方向的兄弟別藏了,我看見你了,不是逗你玩的。」

  話語間朝著正前方就是一稜子子彈。

  當白煙冒起,他歪頭朝身側的判官一挑眉,一副你看他們多菜的表情。

  獵鷹卡著時間詢問:「還有不到五分鐘,等嗎?」

  小狼舉槍瞄準:「等?

  那不是我們『閃電』家庭的作風吧。」

  身為指揮官的厲行揉了揉太陽穴,略顯為難地鎖眉:「大喜的日子,客氣點?」

  利劍拿小草砸他:「當我們看不出來剛才收拾人家的時候你多起勁啊?

  還裝!」

  野狼嘶一聲,在利劍小腿上又補一腳:「實話什麼的,關起門再說。」

  向來嚴肅的豬鷹都憋不住樂了,「閉嘴吧利劍,不說話對你有好處!」

  回應他的是利劍甩過來的貝雷帽。

  大家就笑。

  鬧歸鬧,營救新娘的任務絲毫沒怠慢。

  伴隨著爽朗的笑聲,槍聲再次響起。

  一番混戰過後,八點整,厲行把賀熹從土丘里抱出來。

  見到六名特戰隊員,邢克壘賠笑:「辛苦了弟兄們,等會多喝幾杯啊。」

  厲行微笑著在邢克壘肩膀上拍了兩下,「結婚時記得通知弟兄們一聲,送份大禮的交情今兒算是結下了。」

  心裡卻在感激他製造的障礙,讓自己有機會和特種大隊的兄弟並肩作戰。

  邢克壘心裡打怵,面上卻笑:「一定一定。」

  九點前,換好裝的厲行到岳父家接新娘。

  出門前,賀熹和奚衍婷母女倆都紅了眼眶,握在一起的手久久分不開。

  看看時間,厲行和賀珩同時上前。

  輕輕摟住賀熹的肩膀,厲行望向奚衍婷:「媽,相信我!」

  奚衍婷強忍的眼淚霎時掉下來。

  賀珩以指腹為妻子拭淚,語氣溫柔:「還有我!」

  賀熹也哭了。

  忽然不知道父母的養育之恩該如何回報。

  最後,還是賀泓勛分開了母女倆交握的手。

  把賀熹的手放到厲行掌心,他以賀家長孫的身份說:「我們把小七交給你了!」

  抱起賀熹,厲行只說了三個字:「請放心!」

  十點整,車隊緩緩駛入五三二團,莊嚴的軍歌即時奏響。

  踏上紅地毯,走過由數百名戰士以手臂搭起的花門,厲行和賀熹在眾位首長、戰友以及親朋見證下結為夫妻。

  飄揚的軍旗下,新人宣誓:「我愛你,也知道你愛我。

  從此刻起,無論順境、逆境,我都將與你一路相伴,不離不棄!」

  面對如潮的掌聲和祝福聲,厲行與賀熹以莊嚴的軍禮表達心中的感激。

  暖暖的陽光下,盛開的花朵仿佛也在為愛祝福,隨風搖曳,耀眼生輝。

  其中嬌艷欲滴的黃玫瑰,是退役的夏知予托夜亦送來的,她在—為愛道歉。

  而那束來自遙遠的大洋彼岸的荷蘭鬱金香,代表蕭熠—永恆的祝福。

  十指緊扣,厲行與賀熹相視而笑。

  風雨十年,幸而他們一路鍥而不捨。

  此時比肩而立,縱是樹葉凋零,生命也是如花般綻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