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熟23

  半生熟23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漂亮。

  這句話著實被賀熹驗證了。

  她本就是個嬌俏的人兒,如今又和心心念念了六年的人重拾了戀愛時光,心情的陽光指數自是不言而喻,哪怕一時還不能完全進入狀態,依然掩飾不住發自內心的雀躍。

  所以即便沒有公告天下,也被刑警隊的同事發現了倪端。

  覺察到她與以往不同的神采奕奕,老虎捅捅肖峰的胳膊,賊兮兮地說:「小賀今天怎麼了,從早晨嘴角就翹著,我都擔心這樣下去晚上她放不下來。」

  側身看看低頭看文件的賀熹,肖峰一樂:「你還別說,今兒好像特高興。」

  手臂搭在椅背上,他調侃道:「賀熹,有什麼高興的事給大家分享一下,別自個兒偷著樂。」

  看吧,不是只有女人才八卦。

  正所謂: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男人有時更甚。

  尤其像刑警隊裡全是大老爺們,就一個漂亮的單身女孩時,她不是焦點誰是呢,不八她卦人生哪裡還有樂趣可言?

  肖峰一開口,辦公室里的警員紛紛看過來。

  賀熹啊一聲,見同事們都盯著她小臉唰地就紅了,卻還故作萬分深沉地辯駁道:「哪有什麼事啊,我看案例呢,看案例。」

  「案例?」

  老虎特好信,聞言竟湊過來了,歪著腦袋看看賀熹桌上放著的文件:「我看看什麼案子能把你看樂了……」

  「哎呀……」賀熹推他一把,緊張地把文件抱在懷裡:「你怎麼那麼欠兒呢,欠登兒!」

  老虎已經看到案頭了,轉頭向同事們公布道:「一件殺人案居然能看樂了,她是不是女的啊?」

  「你敢懷疑我的性別!」

  賀熹拿文件打他:

  陳大鵬見狀打趣道:「春天來了,賀熹談戀愛了。」

  老虎邊躲賀熹邊罵:「你有病吧,秋天還沒過呢,你就春天裡了。」

  然後扭臉一派嚴肅地問賀熹:「不會那麼不幸的被他個烏鴉嘴言中了吧?」

  陳大鵬接口損他:「你那麼緊張幹嘛啊,不會真打賀熹主意呢吧?

  要是的話你可快退了吧,別丟咱們刑警隊的人……」

  「怎麼丟人了我?

  知不知道什麼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知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甜』,縱觀咱們隊就這麼一枝花,難道還能讓她流落到外面去?

  那我們也太挫了。」

  以手指理了理髮型,老虎做一臉不屑狀:「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和你這種大老粗不能談太有深度的話題。」

  末了又拽拽地批評道:「沒文化,真可怕。」

  旁邊專心工作的周定遠開口道:「就算不外流,也輪不到你。

  抓緊幹活吧,等會要開案情分析會。

  賀熹,陳彪的情況了解得怎麼樣了?」

  賀熹回答:「都清楚了。」

  周定遠囑咐:「仔細點,別漏了細節。

  那是個人精,不能有絲毫閃失。」

  老虎不解地問:「幹嘛讓小賀把陳彪的情況吃得那麼透啊?

  不會真要使美人計吧?

  陳彪可不是人精是禽獸啊。」

  周定遠皺眉:「不該問的別問。」

  老虎俯耳對賀熹小聲說:「咱不干啊,要被吃豆腐的,虧!」

  賀熹回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坐下來接著看文件。

  才翻了兩頁就收到厲行發來的簡訊,他匯報行蹤:「我去趟師部,晚點來接你下班。

  等我啊。」

  儘管分開得久了,可賀熹依然喜歡那種靜靜地、他在身旁牽著她手的感覺。

  所以此時收到厲行的簡訊,她挺自然地回覆:「你怎麼出院啦?

  雅言姐批准了嗎?

  我告訴你不能偷跑啊。」

  多大的人了還偷跑?

  即時進入談愛狀態的厲行微微嗔道:「我又不是你!」

  隨後補充:「燒已經退了,沒大礙,別擔心。」

  不自覺流露的關心讓賀熹有點不好意思,她嘴硬地回道:「誰擔心啦,臭美!」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發了一條消息:「可我打算下班去接小黑的。

  它在……蕭熠那。」

  厲行的電話隨後而至,接通後他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問:「怎麼在他那?」

  賀熹解釋:「我這不是剛調職嘛,怕沒時間照顧它,就送他那去了。」

  厲行手上打著方向盤,對著耳機說:「接回來吧,它也不愛在那兒。」

  賀熹撲哧樂了,「你怎麼知道它不愛在啊?

  你又不是它。」

  厲行幾乎脫口而出:「我要是它我都不去!」

  賀熹咯咯笑,「你看你怎麼那麼暴燥呢,不愛去拉倒唄,我自己去接就行。」

  原本她是想下班接完黑猴子去醫院看他的,誰知道他個神人就出院了。

  厲行否認,「我沒暴燥。」

  誰信啊!賀熹笑得糯糯的,心裡暖融融的。

  而她此時憨憨的傻笑給外人的感覺就是,久旱逢甘雨!於是,坐她對面的向東學著她的語調說:「你看你怎麼那麼暴燥呢……」話音未落,辦公室的警員們全笑了。

  之後,賀熹和隊友去多功能廳參加案情分析會,副局牧岩到場。

  看過幻燈片,卓堯神色嚴肅地沉聲布置:「據可靠消息,陳彪會在近期內潛回A城,具體時間尚未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月之內。

  他這次回來除了要給他兒子過生日,還會有其它動作。

  我們不急於抓捕他,而是放長線釣大魚。

  之前我們判定他就是幕後主使,但經過調查,他身後另有其人,是一個綽號『老鬼』的男人。

  所以我們現在把陳彪作為突破口,引出『老鬼』。」

  示意周定遠把資料遞給賀熹,他繼續:「這是你的新身份,從下個星期開始你每晚都要去天池,一旦陳彪出現,想方設法認識他,從他口取套犬老鬼』的消息。」

  賀熹翻開文件,裡面有她新身份的檔案資料:米佧,二十六歲,畢業於C城A大,目前就職於……她以眼睛過了一遍,默默記在心裡,同時細心地點檢了米佧的相關證件。

  得到卓堯的同意,周定遠補充道:「天池那邊,賀熹你要事先打個招呼,陳彪知道蕭熠和你認識,且關係非淺,那麼你們倆就不能假裝不認識,蕭熠那邊你出面會比較好,請他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賀熹點頭:「明白。」

  特警出身的牧岩目光犀利,他擲地有聲地說:「短時間內,江平路國際公寓發生兩起槍殺案,罪犯手法熟練、手段兇殘、這種瘋狂的行為是對法律和身為警察的我們的藐視。

  陳彪是破案的關鍵,同志們加把勁,一鼓作氣將案犯擒獲!」

  所有隊員齊聲應:「是!」

  牧岩點點頭,看向賀熹:「注意安全。

  即便任務失敗,也不能接受陳彪的任何邀約。

  你的工作範圍僅限天池娛樂會所之內,我們的同事會暗中配合你。」

  賀熹應下:「是。」

  會議結束之後卓堯把賀熹叫進他辦公室單獨談話:「根據檔案上顯示的米佧的身份,你儘管放心,陳彪是絕對查不出什麼的。

  我要和你說的是,行動期間你那條拉布拉多犬不允許出現,另外提醒你,一切行動聽指揮,否則我就把你送回政治處去。」

  原來他擔心賀熹為了破案答應陳彪外出的要求,令自己陷入險境。

  說白了,他沒把握這個端槍就來精神頭的小霸王花不服從命令。

  賀熹拿眼神撇了他一眼,略顯不情願地說:「堅決服從命令。」

  這一撇正好看到他辦公桌上一份集訓名單,她順口問道:「集訓什麼時候開始,行動結束之後嗎?」

  卓堯隨口應一句:「明天。」

  賀熹一驚:「明天?

  怎麼我沒接到通知?」

  卓堯的反問理所當然:「你又不在參訓之列要什麼通知?」

  「什麼?」

  賀熹掀桌:「為什麼我不在參訓之列?

  難道我不是刑警隊一員嗎?

  卓堯你給我解釋一下憑什麼!」

  情急之下她連上下級觀念也顧不上了,直呼隊長名諱。

  卓堯抬眼:「那麼激動幹嘛?

  這次訓練和以往不同,是要拉到部隊去的。

  那裡全是男人,就你一女的讓人家怎麼安排?

  而且你有任務,怕時間調控不過來。」

  還要去部隊?

  那說明打破了以往常規訓練的方式,賀熹更要拒理力爭了。

  她壓住火氣和卓堯講道理:「部隊那麼大,難道還裝不下我了?

  行,不好安排是吧,不用他們安排了,我不在部隊住,每天回家。

  但我保證遵守訓練時間和不影響任務質量,你還有什麼話說?」

  僅有的耐心被耗光,卓堯臉色微沉,「你是隊長我是隊長?

  要不你來安排?」

  賀熹又衝動了,她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同意我就安排。」

  卓堯一字一頓:「我—不—同—意!」

  然後把參訓名單往抽屜里一收,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賀熹的火氣也上來了,與卓堯互瞪了一會,她轉身就走。

  可一分鐘不到她又進來了,抄起桌上落下的文件,撂下話:「我有意見!」

  當門「砰」一聲被甩上,卓堯氣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