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田洪鳳、陳煒,都是牧守滁州、封疆一方的本地大員,在滁州這地方便等於朝廷的威嚴,自然能享受國運加持。
而林如海身為金陵禮部尚書、溫山作為文院副院長,在大唐境內都各有加持。
當然,出了大唐國境,加持不再。
這是防守一方官員將領,得天獨厚的優勢。
恰好杜預大婚,四大官員聯袂出擊!
一瞬間,衝上牆頭的數十個北狄胡蠻,就被劍氣生生攪碎!化為漫天血霧!
北狄人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一聲,就變成了漫天血肉碎塊。
田洪鳳怒喝道:「北狄宵小!也敢到滁州撒野?」
溫山大胖子,如肉山般凌空砸下,一屁股坐死了一個胡蠻大個,臉上肥肉顫抖怒喝:「你們是安祿山的手下?誰讓你們來的?還綁架王家小姐?這次,必須讓安祿山給個說法!」
安祿山不臣,流言蜚語滿天飛,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朝廷一直抓不住這300斤死胖子多少真正把柄,能讓他低頭認罪。
可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安祿山造/反就石錘了。
他派出北狄胡蠻,秘密入侵滁州,還綁架了王家小姐王異,要殺死王異嫁禍杜預?
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給他們廢話什麼?殺!」
陳煒眼睛血紅,大開大合,狂殺北狄。
他乃是滁州太守,負責安全防衛。如果不是杜預機警,幾乎神人般未卜先知,察覺到王家的異常,王異肯定會被崔乾佑等北狄殘忍殺死,還要剝光衣衫,吊在城頭?
琅琊王家,一定會瘋了。
王太后,就不會放過自己。
別忘了,王家遭遇襲擊,已經不是第一次。王希孟、王倫都慘死了。王異如果再出事,王家嫡系就絕後了。
陳煒暴怒,狂砍胡蠻。
北狄胡蠻雖然精銳勇悍,實力甲於天下,但可惜面對四大官員,以士兵對將軍,這就無奈一面倒,瞬間被屠/殺了數十人。
但!
崔乾佑可不是吃素的。
他這次帶來的北狄胡蠻,乃是整整一隻精銳的中等部落、千人隊!
雖然驟然遭遇了杜預+四大官員襲擊,傷亡不輕,但崔乾佑氣急敗壞,一聲口哨:「上!」
從這看似普通的院落各處房中,竟然狂奔湧出無數盔明甲亮、殺氣騰騰的北狄胡蠻。
各個肌肉爆炸、雙目充血,已然進入蠻族狂暴狀態。
「吼!」
連房牆都被轟然衝倒!坍塌!
這些狂暴的北狄,一旦進入戰爭狂暴狀態,便蠻牛般不管不顧,什麼院牆,走門太費事,直接衝出去!
「不好!」
田洪鳳大驚失色:「北狄來了這麼多人?這是整整一個千人隊啊?」
「這是戰爭!打仗!」
陳煒怒吼一聲:「快,敲響警鐘,通知其他各州,援軍入城剿滅!」
北狄胡蠻們,爭先恐後向杜預、四大官員衝去。
堅固的石頭院牆,仿佛泥捏的,被他們一推就倒。
而院牆外,是300新舉人,還有田洪鳳、陳煒臨時徵召調來的三班衙役、文宮官員、所有支援力量。
數量,不過數百人。
雙方一場大戰,爆發了。
好在杜預等人畢竟是有備而來、全面絞殺、舉人們早已進入預熱狀態,看到北狄千人/大軍衝殺出來,各種詩詞才氣神通,一起爆發。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
「堅若磐石!」
「生生不息!」
「天狼正可射,感激無時閒。」
被詩詞加持的箭雨,沖天而起,密集攢射落在北狄人群中。
如此近距離,北狄人根本躲閃不開,被紛紛射倒,爆出道道璀璨血花。
好在這年頭,舉人們並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輩,而是考射、御等戰爭科目、文武雙/修之英傑,一個個手持弓箭,拉弓搭箭,比軍中神射手更強。
何況杜預還在高處,以詩詞才氣加持文人,指揮戰鬥?
「請纓不系越,且向燕然山。」
我等讀書之人,熱血沸騰,要請纓參戰!
我等熱血男兒,不願意羈旅在南方安全、山清水秀的古越之地,我們要直趨燕然山,銘功勒石!
燕然山,被北狄胡蠻認為是神聖的長生天所在,是神山、聖地。
而杜預卻堂而皇之,大聲宣布大好男兒,不要眷戀南方溫柔鄉,要向妖蠻之神所在的聖山,發動戰爭!
四大官員、三百舉人、無數滁州百姓,熱血沸騰,嗷嗷直叫。
「對啊!殺啊!」
「這些胡蠻算個屁?宰了他們!」
「敢入侵我滁州?不管是妖族,還是胡蠻,都死路一條!」
「跟隨杜解元,殺光這些嗜血異族!」
杜預一句詩,勝過萬鼓捶。
王異、八面觀音等都熱血沸騰,激憤起來,鬥志昂揚。
只可惜,她們被捆綁結結實實,無法參戰。
誰知,暗中一個窈窕身姿,驟然出現,悄然以匕首割斷了繩索。
三女,驟然獲得釋放,驚喜看去。
只見一美麗細腰長腿性/感蠻女,不是小蠻又是誰?
小蠻身邊,還有木蘭跟隨護衛,兩女趁著前面激戰,杜預吸引了北狄人注意力,悄然繞到囚禁之地,抹了兩個看守脖子,將王異等人釋放出來。
王異驚喜連連:「是你?」
小蠻做了個噤聲動作:「別吵。是杜預公子派我們來救你。快隨我走。」
五女悄然離開。
可惜,崔乾佑鷹目一閃,已然注意到王異逃走,喝道:「哪裡逃?」
他深知王異的重要性,一定要刺殺王異。
他掙脫了杜預箭矢,帶著一蓬鮮血,向王異凌空撲來。
崔乾佑,翰林實力。
五女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眼看崔乾佑要大發神威,殺死王異,杜預卻冷冷道:「風引龍虎旗,歌鐘昔追攀!」
他手中一桿才氣化成、龍騰虎躍的戰旗,迎風招展!
這是戰爭的龍虎旌旗!
古代戰爭,將軍的龍虎旗乃是軍隊的方向。
龍虎旗所向,便是軍隊要奮不顧身衝擊的方向。
龍虎旗在風中獵獵,動員會上的歌聲仍然在耳邊不停歇。
杜預手持龍虎戰旗,一躍而下,沖向崔乾佑。
舉人們士氣大振,跟隨杜預發動猛攻。
北狄胡蠻,被瞬間衝散了陣法,七零八落。
哪怕是精銳的北狄軍隊,也在杜預排山倒海、激昂文字的戰詩面前,支撐不住,陷入潰敗。
相反,原本是雜兵的滁州,卻氣勢如虹、萬眾一心,在杜預的統帥下,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往來衝鋒,如同一隻百勝鐵軍。
崔乾佑驚怒交加,轉身迎擊杜預。
他終於意識到——杜預不死,他必敗無疑。
因杜預這張嘴,實在太可怕了。
杜預不光是戰力,更是滁州所有人的黏合劑,他能讓滁州各種勢力發生化學反應,擰成一股繩,凝聚成一股強大的戰力,最終形成滔天洪水,席捲一切,橫掃千軍。
這種角色必須儘早剷除,不可有絲毫僥倖。
儘管如此,崔乾佑依舊有九成把握,能殺死杜預、全身而退,完成安祿山交給的任務。
他個人戰力,在滁州獨步天下。翰林實力,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在座的四大官員+杜預,聯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嚴格的說,溫山這文院副院長,肯定應該是翰林。
只可惜,溫山副院長,太水。
他平時喜歡享受,喜歡安逸,不然也不會胖成肉山。
溫山乃是翰林文位,但絕非年輕又野心勃勃的崔乾佑對手。
崔乾佑一展黑色細劍,向杜預咽喉刺去!
翰林文位。
杜預確實突破了舉人,實力大進,但與翰林還差著足足兩大台階。
按照一層文位一重關,十比一實力差距,杜預只相當於崔乾佑的百分之一實力!
哪怕給杜預想像強一些,達到進士水平,崔乾佑依舊有十足十的把握,能在三招之內,將杜預斬殺。
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失敗的理由。
但杜預的表情,卻依舊笑容淡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仿佛崔乾佑這博陵崔的嫡孫,根本無足輕重,不會給他任何壓力。
這讓看重出身、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崔乾佑,極度不爽。
「給我死!」
崔乾佑暴怒,黑色細劍猶如毒蛇之牙,刺向杜預脖子。
杜預淡淡道:「擊築落高月,投壺破愁顏。」
滁州上空,突然響起了一聲悲愴、蒼涼的戰詩。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荊軻的虛影,一閃而過。
壯士擊築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憂愁在投壺的活動煙消雲散。
杜預猛然擲出湛盧劍!
湛盧劍化為一道飛龍,一聲龍吟,沒入虛無!
「什麼?」
崔乾佑大吃一驚。
他萬萬沒想到,杜預竟然孤注一擲?
名震天下的湛盧劍,竟然被杜預當做一投壺飛鏢,隔空飛擲?
這不是找死?
崔乾佑爆喝一聲,身形暴漲,速度更快,化作道道虛影,向杜預脖子刺來。
「你個寒門泥腿子,知道啥?我崔家···」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冰寒刺骨嘎嘣,滿嘴傲世無雙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嗡嗡作響、沒入身體的劍柄。
湛盧劍!
杜預以投壺的姿勢,氣定神閒,將湛盧劍精確命中了崔乾佑的脖子。
崔乾佑滿眼難以置信,身軀搖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