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預詩詞如此逆天,才氣干雲,響徹雲端,看到人族將士如此勇猛,踏浪殺敵,滁州百姓人人激動,怒吼連連,跳躍過去。
「混帳!」
敖游咆哮著,向杜預衝來。
他已然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他錯就錯在,將杜預混同於一般的文人。
一般文人確實能吟詩作賦,增加戰力,但卻無法起到杜預這般改天換地、驚人逆天的效果。
杜預這一首【雁門太守行】,甚至改變了人族與妖族的攻守之勢,將雙方強弱攻守徹底逆轉過來。
這是何等逆天?
此人不除,心腹大患!
王異都看地心潮澎湃,也奮勇騏驥一躍,帶著王家打虎將衝上了巨浪冰峰,大砍大殺。
「殺!殺!」
王異將一切鬱悶都發/泄在倒霉的海妖身上,兩下寒光閃過,就有兩顆碩/大妖族頭顱飛起。
打虎將不敢怠慢,也紛紛衝上去,護衛小姐,砍殺妖族。
士族子弟也帶著家兵家將,奮勇殺敵。
一時間,滁州不分寒門士族,多奮勇爭先,人人向前,氣勢更足。
杜預仰天喝道:「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詩成,鎮國!
整個大唐,都響徹著這句鐵骨錚錚、擲地有聲的名句。
大唐,朝廷。
金鑾殿,震動。
皇帝豁然而起,目光炯炯:「怎麼回事?」
「報!」
范相滿頭冷汗:「滁州方向,妖氣衝天,似乎妖族在入侵滁州。」
「豈有此理!」
皇帝暴怒:「我大唐滁州,身在內陸,卻被龍族一再入侵?欺負我大唐無人嗎?」
此時,空中傳來杜預那句政/治正確、慷慨激昂的詩詞「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更是打動帝心,深合朕意,讓大唐皇帝都險些落淚、拍案叫絕。
「好一首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連燕昭王都知道人才可貴,不惜鑄造黃金台以求財,朕難道連他也不如?」
黃金台是燕昭王在易水東南修築的,傳說他曾把大量黃金放在台上,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攬天下士。果然有樂毅等名將來投奔,使得燕國國力大增,稱霸一時。
「兵部尚書,派軍隊給我狠狠打!」
皇帝惡狠狠道:「龍族都欺負朕的大唐內陸來了,朕再忍,連王八都不如。」
「是!」
兵部尚書一臉無奈。
他心中,卻不以為然。
因大唐與妖族全面開戰,根本毫無勝算。
且不說大唐周圍還有大秦、大漢等虎視眈眈,就算傾國之力,全力以赴,與妖族決戰,也難有分毫勝算。
妖族動輒能出動妖尊一級強者,帶著數十萬妖族來襲,而大唐能出動大學士,帶著數十萬軍隊去打仗嗎?
顯然不可能。
在他看來,滁州必敗,大唐就算派軍隊過去也只是收拾殘局,趕走妖族殘餘、替杜預收屍罷了。
但鎮國詩,威力驚人。
杜預一句「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徹底點燃了滁州將士、百姓的奮戰到底、至死方休的熱血!
因在才氣縱橫下,言出法隨,海妖已然變成了金光閃閃的賞金。
每一頭海妖,頭上都出現了與之相對的賞金。
高達八十丈的冰封巨浪,變成了名副其實真。黃金台。
只要斬殺妖族、殺死敵人,便可得到大量的黃金。
「我殺!」
一個虎賁猛士,一刀斬下一顆鲶魚頭,鲶魚頭滾落在地,卻變成了一顆沉甸甸的金錠,足有十兩。
「哈哈哈!」
虎賁猛士狂笑欣喜,又砍向另一魚頭。
周圍軍民,艷羨不已,殺機凜冽。
一頭半冰封的惡蛟,正在張牙舞爪,卻被一個神射手一箭洞穿眼眶,射入頭顱,爆頭而亡。
頭顱變成了一塊重百金的狗頭金,龍頭形狀,栩栩如生。
「哈哈哈···」
神射手一刀砍下,高高舉起,興奮道:「杜案首的詩,成真啦。點妖成金!」
「黃金台,黃金台!」
「發財嘍!」
「我也要,殺!」
「這妖族,各個都是千里送人頭的好人啊。」
「他們人還怪好咧。」
杜預最後一句寫完,數以萬計的妖族頭顱,突然轟地一聲爆裂、炸裂開來。
妖族頭顱,紛紛炸成碎屑、血肉橫飛,將偌大的冰鋒巨浪徹底染紅。
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憐的海族,想要吃人肉壽司沒得逞,反而變成了人族貼板上的肉,任人魚肉,冷凍新鮮生魚片,被一片片削下來。
這場面看地陳煒熱血沸騰,看地林星河、紅娘拍手稱快,看地賈玉、林如海一臉懵逼。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杜預的詩詞,那麼了不起嗎?
杜預悠然道:「【雁門太守行】。送你敖游。」
敖游目疵欲裂!
這一戰,他本以為手拿把掐,手到擒來,誰想到竟然打成這慘烈德行?
如此巨大的傷亡,就算他達成目的,將杜預慘烈斬首,回去也會被父皇嘲諷嘲笑。
妖族,以強者為尊。
唯有絕對強者,才有絕對話語權。
「納命來!」
敖游向杜預撲去。
鎮國詩對他雖有衝擊,但沒有那麼絕對,他只是感到頭暈目眩,被杜預震得耳膜生疼,卻遠沒有部下那種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的地步。
杜預面容一凜:「敖游,你可知提攜玉龍為君死何意?」
敖游心中一冷,不祥的預感更加鋪天蓋地襲來。
「玉龍,乃是一把絕世寶劍。」
杜預凝視著手中湛盧劍,淡淡道:「提著絕世寶劍,斬下你的龍頭,為報效我皇帝之恩,奮不顧身殺敵,這就是詩句之意。」
「敖游,你入侵我大唐領土,殺我子民,掠我城鎮,乃是犯了死罪!」
「我今日便要明正典刑,將你斬殺在這滁州城下。」
「死吧!」
杜預聖象已然漲到百丈高!
比妖龍敖游的巨浪更高一大截。
敖游又驚又怒,以人形向杜預撲下!
「你做夢!」
「你人族,螻蟻一般柔弱,只配給我妖族做奴/隸、餌食,還有修煉材料。」
「除此之外,你人族一無是處!」
「我要將你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杜預不言不語,眼神犀利,一如手中湛盧劍,牢牢鎖定俯衝而下的敖游!
敖游與杜預,眼看要在空中對撞、碰撞!
既決勝負,也分生死!
林星河忍不住驚呼起來:「杜預!」
她唯恐看到杜預被敖游斬殺、身首異處的慘狀。
杜預,是她的一切,她的希望,她活著的意義。
杜預卻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一個自信的眼神,讓林星河瞬間安定下來。
如此杜預,不會讓她失望。
杜預一劍穿雲,直殺敖游!
「黑雲壓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鱗開!」
鎮國詩的沖天才氣,附著在湛盧劍上,讓湛盧劍瞬間光芒奪目、照亮世間!
杜預手持湛盧劍,猶如一頭閃光金龍的奪目龍珠,光耀東方,耀世而出。
世間醜陋陰暗的一切,都難逃湛盧劍的照耀。
還在負隅頑抗的妖族,瞬間被大量亮瞎妖眼,發出悽厲慘叫,被奮勇的人族軍民趁勢砍瓜切菜,成片斬殺,屍體滑落冰峰,血流成河。
在這一刻,在眾人眼中,俯衝而下的敖游與逆流而上的杜預,突然形象對調!
玉樹臨風、威風凜凜的白龍敖游,黯然失色。
而杜預卻仿佛金光閃閃,化為一條威猛煞氣的金龍,扶搖直上九萬里,吞噬天地百萬靈!
敖游,忍不住眼神一縮。
「好刺眼!」
他的龍目,竟然被杜預手中的湛盧劍,光芒萬丈,亮瞎龍眼。
在那萬分之一秒,不,百萬分之一秒的一剎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敖游被湛盧劍亮瞎了!
湛盧劍,一劍西來!
直奔敖游。
關鍵時刻,敖游也爆發出最原始的妖族本性,猙獰狂暴,張牙舞爪,向杜預俯衝而下。
他深知此時不能退,不敢退的道理。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進,未必死,但退一定死。
唯有戰而勝之,斬殺強敵。
雖然杜預的鎮國詩,讓敖游極其難受,但敖游實力比杜預強大太多,他自負一定能贏。
妖尊,對秀才?
哪怕是剛剛考上的舉人?
也占據絕對實力優勢。
退?開什麼玩笑?
敖游猛惡龍吟,聲震九重,俯衝而下!
撕拉!
雙方在空中,電光石火,交錯而過,猶如兩把絕世神兵在空中交鋒。
「誰贏了?」
眾人急不可耐,翹首以待,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
林星河、紅娘:「···」
陳煒、滁州將士百姓:「···」
林如海、賈玉:「···」
突然,在萬眾矚目之中,杜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仰天飛起!
他的身體胸口,驟然出現了一個斗大的血洞!
那是敖游鋒銳無雙的龍牙、龍爪製造的恐怖傷口,一如對付田洪鳳那樣,鋒銳無雙,一擊致命。
一下,只是一下。
杜預便身負重傷,瀕臨死亡。
杜預仰天噴出大口大口鮮血,血,仿佛不要錢一般凌空噴濺、撒的城牆上到處都是。
他的身體痙攣、顫抖著。
眾人的眼神黯淡、絕望,瞬間齊聲驚呼。
「怎麼會?」
「杜案首,敗了!」
「田大人死了,杜案首也敗了?這敖游真的天下無敵?」
「哪怕詩成鎮國,杜案首都不是敖游對手?」
「哈哈哈···」
賈玉獰笑起來,冷哼道:「把希望寄托在區區一個秀才身上,奢望他能以弱勝強,擊敗龍族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