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無聲處聽驚雷!
這一聲,猶如炸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歐冶子氣急敗壞跳了起來,手持龍淵劍,殺氣騰騰道:「你,你想幹什麼?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也不能讓你帶走西施。」
眾人愣住。
薛濤驚奇道:「竟然是真的?她真的是西施嗎?杜預你如何知道?」
杜預咳嗽一聲:「我只是隨便說說,瞎猜的。誰想到誤打誤撞,被歐冶子證實。」
歐冶子氣得肺炸。
這一下,他被杜預試探出來東施真實身份?
「小賊,你好狡詐!我饒不了你!」
歐冶子氣哼哼,將東施擋在身後:「孩子,放心,我答應過你父親,只要有我老歐一口氣,就不會讓你落入壞人之手。」
杜預凝視著「東施」,突然道:「西施越溪女,明艷光雲海。」
詩詞,籠在東施身上,猶如一泓清泉,沖刷東施臉上濃塗艷抹粉脂,將她身上庸脂俗粉,洗盡鉛華,露出原本面目。
「啊?」
白素貞、小青、薛濤齊聲驚呼。
她們之前看東施,確實覺得「東施效顰」,醜女非要硬拗姿態,反而邯鄲學步,弄得不倫不類、高不成低不就。
誰知,杜預一首詩籠東施,反而襯托出東施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哪怕作為女人,且都是頂級漂亮的女人,看到西施真正的沉魚落雁,也有自慚形穢、自愧不如之感。
杜預悠然道:「未入吳王宮殿時,浣紗古石今猶在。」
西施美眸亮起,嫣然一笑,顯然對杜預專門為她作出如此優美的詩句,由衷高興。
誰家少女不懷春?
哪一個漂亮女孩子,不希望喜歡的人誇讚自己呢?
越溪美女西施,明艷光照雲海。
未入吳王宮殿的時候,越溪浣紗的石,現在依然存在。
杜預一指西施浣紗之處:「桃李新開映古查,菖蒲猶短出平沙。」
兩岸桃李新花掩映古杏,溪中的菖蒲還短,剛剛長出平沙。
再吟誦道:「昔時紅/粉照流水,今日青苔覆落花。」
曾幾何時你紅/粉白脂當流照水,如今卻青苔上面飄滿落花。
「君去西秦適東越,碧山青江幾超忽。」
這次西施你離開東越故鄉,被送到遠處去,碧水青山,那可是路悠悠,心悠悠啊。
「若到天涯思故人,浣紗石上窺明月。」
你身在天涯,芳蹤渺渺,若思念故人,便只能去浣紗石上仰望那輪明月,睹物思人了。
西施潸然淚下,天生麗質,我見猶憐。
杜預收起才氣,悠然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東施要代替你,被送到別國去?歐冶子你們在搞什麼?」
歐冶子死死瞪著杜預,冷哼道:「此事,不是區區的你,能過問的。」
他拉起露出花容月貌的西施:「走吧。我們離開此地。」
西施戀戀不捨,深情凝視杜預一眼,卻只能被歐冶子拉走。
杜預目送歐冶子、西施離去,卻並沒有阻止。
薛濤吃醋,調笑道:「怎麼?天下第一名劍被你收入囊中,天下第一美女都被你勾魂,你還不乘勢追上去,將西施也一併拿下?」
杜預臉色凝重,搖頭道:「不,我感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歐冶子天下神匠,他女兒應是莫邪,為何會拼死保護西施?」
薛濤若有所思:「你說得對。從湛盧劍上看,歐冶子並非大度之人,卻在保護西施上義無反顧,完全不顧生死。」
杜預又道:「還有,越國要送美女入別國,歐冶子卻以東施掉包西施,又有什麼圖謀?我感到,歐冶子背後也有龐大勢力,所圖極大。我們只是恰逢其會,恰好撞見了這一幕,救下西施歐冶子。」
「還有一大謎團,錢繆為何襲擊歐冶子,一定要得到湛盧劍?」
杜預低頭凝視手中湛盧劍,他有所猜測,但並不確定。
此時,白素貞、小青聯袂從樹林中走出,盈盈下拜:「拜/謝恩公。」
杜預早已感知兩姐妹存在,急忙還禮。
薛濤更吃醋,想不到杜預還有如此傾國之貌的紅顏知己,還是兩姐妹!
這一來,情敵不是更多?
白素貞溫柔道:「杜恩公,多謝你適才相助我們,擊殺貫休,擊破寒山寺,又將法海殺退。這是舍妹青兒,她也是妖王。」
青兒聰慧機靈、嬌俏可人道:「久仰恩公大名,我姐姐、侄兒的命都是恩公所賜,特來拜/謝。」
可平素乾脆利落、落落大方的青兒,此時面對杜預卻多了三分扭捏、表面平靜下也多了三分顫音。
青兒,情竇初開。
白素貞促狹一笑,仿佛看到自己斷橋上與徐仙初次相會的情態。
青兒大窘,結結巴巴道:「我們,剛才,給法海老禿驢下了一個咒法。能跟蹤他去向,不如一起追擊?」
杜預大喜。
他最發愁法海不知去向,又躲起來等著陰自己。
「好!」
杜預沉聲道:「請兩位仙子姐姐帶路,我與士林兄、薛濤一起去。」
他看向面無表情的「皆空」大師,沉聲道:「皆空大師並無戰力,不如留在此地?」
皆空搖搖頭:「我妻去哪,貧僧便去哪。」
杜預感覺,白素貞與皆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眼神不對。
杜預也沒多想。
對於溫柔、典雅、大方的白素貞,又是好友徐士林之母,他壓根沒有想法。
當務之急,是追擊並剷除法海。
兩女化作一白一青兩道妖光,向前追去,杜預、徐士林也提起才氣,緊緊跟隨。
想不到,皆空竟然也緊追上來。
「皆空大師,竟然也有高深修為?」
杜預愕然詢問。
徐仙,皆空微微一笑:「這二十年來,貧僧早已不是過去的徐仙,倒也在金山寺修煉出一點修為。」
一行人,竟然直奔東海而去。
「咦?法海逃亡的方向,竟然是海上?」
徐士林驚奇。
杜預點頭:「這很可能。因佛門東海根據地在普陀山,從海上傳入,如今南方各大寺院全部淪陷,他只能逃回普陀山。」
「不對,法海並未逃回普陀,而是逃向一處海灣。」
白素貞黛眉微蹙:「那海灣距離我們不遠了。」
眾人追擊法海,來到一處偏僻的海灣,觀察之後大吃一驚。
海灣中,竟然停泊著一隻強大的艦隊。
足有上百艘巨船,猶如一座座龐然大物的巨獸,靜靜潛伏在黑暗中的海灣中,在黑暗中星星點點燈火,猶如半睜半閉巨獸之瞳。
「這··這是誰家的艦隊?」徐士林大吃一驚。
「既然停泊在越國地盤上,自然是越國艦隊。」
青兒皺眉。
「不對。」
白素貞美眸一閃:「艦隊旗艦上掛的旗幟,竟然寫著【錢】字。是錢繆的艦隊。」
「吳越王?錢繆?」
杜預眉頭皺緊:「為何他的艦隊還在越國?他已經被歐冶子所殺。」
「不清楚,我們要靠的近些,才能搞清楚。」
杜預輕輕擺手,躍入水中。
小青也躍入水中。
她在水中,竟然化為一條小青龍,親昵地陪伴在杜預身旁。
一人一龍,不動聲色從水底繞過一艘艘外圍警戒的船。
杜預心中一凜:「情況不對勁。錢繆已死,消息早該傳回艦隊。這些船就算不走,也必然陣腳大亂,為何還能如此陣容嚴整、往來巡邏、密不透風?」
「難道是錢繆的死訊,還沒有傳回來?」
「不對,中央大船上旗幟已經升起。這是錢繆回到座艦上的標誌。」
「難道···」
杜預心中生起一絲不祥預感。
「法海在前面!」小青感應著留在法海身上的印記,一指中央巨艦區。
兩人跟蹤法海印跡,接近一艘核心位置巨艦,悄悄爬上去,沒有驚動巨艦上任何人。
一艘巨艦窗口打開。
杜預透過窗口,悄然看去。
一隻幼滑柔薏,輕輕放在他脖子上,讓杜預心中一盪。
小青,湊在杜預耳邊呵氣如/蘭道:「情況如何?」
杜預凝視巨艦窗口,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快看!」
這艘巨艦的貨艙中,竟然坐滿了被五花大綁、渾身血污、滿臉驚恐的年輕女子。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滿滿一艙!
數量至少也有數百人之多。
「怎麼會?」
小青都愕然:「錢繆的船隊,不是跨洋貿易、富可敵國嗎?怎麼有這麼多女孩子?貌似還被捆綁起來?」
杜預目光冰寒,淡淡道:「這些女孩,都是···錢繆販賣的奴/隸。」
「啊?」
小青美眸一寒。
哪怕修煉千年,她也沒見過如此暗無天日的罪惡。
這些女孩,各個美眸含淚,面容驚恐,滿臉悲戚。
她們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嘴裡塞了核桃,唯恐咬舌自盡。
還有不少滿臉獰笑的扶桑浪人,來回巡邏,甚至獸/性大發,摁住一個女孩就發/泄獸/欲。
偏偏女孩動彈反抗不得,只能低聲抽泣。
小青氣得臉色發青,便要動手殺人。
杜預搖搖頭,制止了她:「小不忍則亂大謀。先看。」
兩人沿著船幫,上下看了三四層。
結果,讓杜預大吃一驚,心底發寒。
每一層都大同小異,塞滿了被劫掠而來的青年男女。
男子,都是青壯年。
女子,都是美貌少女少婦。
看打扮,他們應是聖元子民,多吳越之民,並不富裕,應該多漁民和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