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在下給你講個故事!

  想要潛規/則我?

  在下有的是辦法。

  杜預笑了笑:「老兄莫要生氣。我有一件禮物贈送給你。」

  「禮物?什麼禮物?」土地也是貪婪成性之徒,兩眼發光轉過身來。

  杜預悠然道:「一首詩。」

  「啊?」土地大失所望,直翻白眼道:「老夫除了文寶、文丹、文珍這些,對什麼狗屁詩都不感興趣。」

  杜預笑了笑:「你聽我說嘛。」

  他悠然吟誦道:「《醉太平·奪泥燕口》。」

  「奪泥燕口?」

  土地和後面遠遠跟著的秀才們都懵逼了。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奪泥燕口?

  杜預踏出一步,悠然道:「奪泥燕口,削鐵針頭,刮金佛面細搜求,無中覓有。」

  「噗··」

  高翰林沒忍住,笑噴了!

  一眾讀書人,都蚌埠住了。

  徐士林感慨:「杜預兄這張嘴啊,太缺德了啊。不過我喜歡!」

  芃芃都沒憋住,笑得打跌:「我就知道,他不懷好意,敢向杜預索賄,要買路錢,就得做好被他狂噴到懷疑人生的覺悟。」

  這句詩的意思,從燕子口中奪泥,從針頭上削鐵屑,從貼著金子的菩薩臉上細細刮金,在沒有中找有。

  不過用來形容這土地雁過拔毛、獸走留皮、搜腸刮肚、無所不用其極撈好處、揩油水的神態,簡直太過準確。

  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土地一開始沒聽出來,還在歪著腦袋裝模作樣聽著,但看到眾人哄堂大笑,終於明白自己被杜預耍了,狠狠嘲諷,當面打臉,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個死窮酸,竟然敢罵我?」

  杜預不給他說話機會,淡淡道:「鵪鶉嗉里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

  這詩更絕,罵人更狠。

  說此地的土地和神明,貪婪到近乎無恥,從鵪鶉的喉囊里找豌豆,從鷺鷥的腿上劈些精肉,天高三尺、刮地三尺,石頭縫裡榨油,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讀書人們更是佩服五體投地,哈哈大笑。

  「這個絕了,絕了。」

  「輪罵人,我從沒服過誰,但只服杜預!」

  「這詩,簡直寫絕了。」

  「哈哈哈,鵪鶉嗉里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

  「以後可不敢得罪杜案首,分分鐘讓你懷疑人生。」

  土地氣得渾身發抖,眼珠怒凸,進的氣少,出的氣多:「你,你,好大膽子,竟然辱罵神明··我家主人五件鎮國寶物也不會讓你過去。」

  杜預臉色一沉,斂容道:「我一件也不給!你給我聽好了!」

  他大聲道:「蚊子腹內刳脂油,虧老先生下手!」

  轟!

  詩成,鳴州。

  文淵閣的聲音在此地上空出現,轟然道:「鵪鶉嗉里尋豌豆,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刳脂油,虧老先生下手!」

  「這首【醉太平·奪泥燕口】,罵盡了天下貪官污吏,還有貪腐的神明,詩成鳴州,列本月聖刊。」

  讀書人交口稱讚。

  「以後我罵貪官污吏,就這麼罵了。」

  「這可比什麼狗官,文雅多了。」

  「蚊子腹內刳脂油,哈哈,太傳神了。」

  「虧老先生下手。嘻嘻,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土地早就被氣得臉色鐵青,鬍子亂顫,恨不得將杜預一口吞噬,但他畢竟年紀大了,被杜預文氣打擊,突然緊緊捂住胸/口,大叫一聲,從岩石上跌落下來。

  Duang。

  土地直接摔在地上,直挺挺地不動了。

  「壞了。」

  一眾秀才遠遠看去,大叫不妙。

  歐陽斌叫苦不迭:「這個杜預,他怎麼,怎麼把土地爺氣死了?」

  他正在暗中準備,送出鎮國級文寶,換取自己第三山第一名,但想不到禮物準備好了,但還沒送出去,土地竟然自己嘎了?

  林凡暗暗跺腳。

  他也準備妥當,正要送禮,可惜距離有點遠··

  可惜,賄賂大計還沒來得及實施,土地爺已經被杜預給氣得背過氣了?

  杜預伸手過去,摸了摸土地的鼻息,故作遺憾道:「呀,怎麼搞的?土地爺爺,你怎麼嘎了?別死啊?」

  土地腿一蹬一蹬的,但口吐白沫,早就失去了生機。

  他被杜預活活氣死了!

  後面秀才們:「···」

  可惡啊。

  杜預你不行賄,竟然把索賄的土地爺活活氣死,讓我們也沒法行賄。

  自己不過河,就放火燒橋,讓別人也過不去河。

  「哇呀呀呀,好大的膽子!氣煞我也。」

  只聽得一聲震驚山麓的咆哮,一道高達數十丈的巨人出現。

  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口中銜蛇,手中操蛇,兩條黃蛇在身,聲音轟雷一般:「是誰,敢殺我土地?」

  杜預沉聲道:「你是誰?」

  「我名,強良,是此地的山神。」

  聽到強良自報姓名,秀才們慌了神。

  「強良?怎麼會是他?」

  「強良是什麼?」

  「他是上古大巫啊!傳說中,上古有十二大巫,統治世界。直到文氣復甦、列聖崛起,人類迎來知識紀元,大巫才退出中心舞台,但依舊在各地隱居占據山川,想不到強良隱居在書山中?」

  「這下麻煩大了。上古大巫通天徹地,杜預竟然也敢招惹?」

  「不自量力、蚍蜉撼樹。」

  「呵呵,杜預弄死了強良派來的土地爺,強良不會放過他的。」

  不少人都暗暗期盼,杜預慘死在強良之手。

  自己和國家也少了一大心腹大患。

  強良虎目炯炯,死死盯著杜預:「是你,殺死了我的土地?」

  杜預淡淡道:「強良神,你可是神明,說話可要負責。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死了這白鬍子老頭?分明是他向我索賄,我只是贈送他詩詞一首。他聽完以後羞愧而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強良氣得渾身發抖,眼中冒火:「好小子,你竟然敢狡辯?看我不放蛇吞了你?」

  他說到做到,真的放下兩條黃蛇。

  兩頭黃蛇看著不大,落在火焰山上卻長達十丈有餘,吐著蛇信子遊走而來,猶如兩頭地行之龍,威脅十足,令人心中生寒。

  杜預看到書山中的天地,依舊為自己詩詞才氣所動,卻不慌不忙道:「山神,你我打個賭如何?」

  山神強良咆哮道:「有何可賭之物?」

  杜預笑了笑:「我念一首古文,可將你這千里火焰山搬走,讓此地從此如履平地,再無天險阻礙。」

  「什麼?」

  強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眾讀書人,更是不敢相信,面面相覷。

  「杜預,他方才說了什麼?」

  「他貌似要跟強良打賭,說將火焰山搬走?」

  「這火焰山是泥塑的嗎?他杜預說搬就搬?」

  「狂妄之徒,說話沒邊了!」

  強良怒極反笑,打量著杜預:「小子,你很好。我在書山學海中待了不知多久,從來沒碰到你這麼狂的秀才。」

  杜預微微一笑:「若我一篇古文,真的將火焰山搬走,你又當如何?」

  強良想了想,怎麼也覺得不可能輸掉,冷笑道:「若真的如此,我不光禮送你第一名出第三山,更允許你從我的珍藏寶庫中,拿走任何一件作為謝禮如何?」

  杜預點點頭,答應了。

  強良獰笑道:「若你的狗屁文章,要是沒能把我火焰山帶走呢?你又該如何 ?」

  杜預拿出了【行路難】和【婦好玉韘】兩件鎮國級文寶,淡淡道:「若我未能成功移山,把你火焰山移走,這兩件鎮國文寶就送給你。同時我繼續步行通過火焰山。」

  「哼!」

  強良冷哼一聲,本不想打應,但看到兩件鎮國文寶,又閃過貪婪之色改口道:「也罷,我就破例跟你賭一次。你只管念來,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杜預笑了笑,閉上眼睛思索回憶片刻,沉聲道:「強良,你聽我講個故事。」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萬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陽之北!」

  感謝基礎教育!

  感謝語文老師!

  讓我全文背誦過這篇文章,否則我怎麼想得起來?

  歐陽斌頓腳,叫苦不迭:「這個杜預,到底要剛硬到何時?剛剛氣死了土地,難道還要懟山神?害的我們一個都別想過去?」

  韓信敬畏道:「強良乃是上古大巫,神通廣大。大巫之怒,流血千里,我們要小心提防,不被拉入漩渦中,遭受池魚之殃。」

  「唉,杜案首,讓我怎麼說你?」

  「我們離遠一些。」

  伴隨著杜預的詩詞才氣,吟誦上天,兩座巨山的虛影浮現在火焰山之上。

  太行、王屋兩座山,方圓七百里,高七八千丈,本來在冀州南邊,河陽的北邊。

  強良都抬起頭,凝望天跡,面露驚詫之色,驚訝與太行、王屋山的高聳巍峨。

  他不明白,杜預想要做什麼?

  難道,杜預打算虛張聲勢,嚇跑了他?

  呵呵,幼稚,天真。

  強良舔了舔嘴唇,冷笑不止。

  他乃是上古大巫,什麼大陣仗沒見過?

  杜預這黃口小兒,也敢威脅執掌火焰山的自己?

  他根本不信。

  杜預悠然道:「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

  連遠處的十國秀才,也漸漸聽得入迷。

  一個叫愚公的老頭,已經年紀九十,居住在太行、王武兩座大山前。

  杜預繼續娓娓道來:「懲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謀曰:「吾與汝畢力平險,指通豫南,達於漢陰,可乎?」雜然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