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秀才,被項羽斬於馬下。
漢軍,已經被殺盡。
項羽霸王背影,籠罩在戰場的殘酷與凜冽之中。
杜預喘/息的間隙向四周望去,周圍是巍峨的屍山和無垠的血海!
近百大漢秀才,出師未捷身先死,已然淪為異國他鄉的一抔黃土,血染書山,浸潤學海。
他終於明白,為何十國如此重視書山學海,林如海田洪鳳等進士又為何談之色變,畏之如虎?
因書山學海的另一面,便是屍山血海!
但他的目光中只有一片平靜。
他不殺人,就要被殺!
他不擊敗韓信,韓信就一個不落,統統滅口。
項羽回頭凝望,與杜預目光相碰,眼神中毫不掩飾內心震動。
因他先敗後勝、反敗為勝,終於體會到杜預的厲害。
之前憑他自己對韓信,只落得身敗名裂、灰頭土臉、險些自刎下場,而現在,他大獲全勝,韓信戰敗潰逃。
這其中,只差一個杜預!
杜預在,他百勝霸王,杜預不在,他烏江自刎!
這讓他如何不受衝擊?如何不崇拜杜預?
「韓信呢?」
項羽轉頭四顧、低吼連連。
一個秀才叫道:「是【胯下之辱】。同樣是韓信天下獨有神通。」
眾人七嘴八舌:「我看的清楚,方才項少/將軍一刀斬下,他鑽過你的褲襠,就消失不見了。」
「啊?還有這種操作?」
「你們不知道,韓信少年貧寒,被人欺負,就煉成了這種絕技。」
項羽仰天大笑:「此人本就是楚人,這典故我知道。」
他冷笑道:「因韓信家裡窮,又沒有什麼本事,鄉鄰及當地的年輕人/大多看不起他。淮陰有個屠夫,身強體壯,有意要侮辱韓信,挑釁說:「你雖長得高大,好帶刀佩劍,實際上,你是個十足的膽小鬼!韓信,你不怕死,就刺我一刀;你要是怕死,就從我這胯下爬過去!」
「圍觀的人都以為韓信會拔出劍來刺屠夫,卻想不到韓信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彎下腰,從屠夫的胯下鑽了過去。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鬨笑聲。」
「韓信曾說,當時如果殺了他,不但難逃懲罰,恐怕連今後的抱負都難以實現了。所以強忍屈/辱。」
「只是想不到,今日我又強迫韓信,再來一次胯下之辱!哈哈,痛快,痛快!」
眾人哄堂大笑。
韓信早已不知去向,他一個【胯下之辱】,以驢打滾方式能鑽過對方的胯下,消失不見。
這文氣神通的效果,是以常人難以忍受的屈/辱,能100%換取活命機會。
當然,韓信這招也不是百試百靈的救命符,用過一次後,一個月之內不能再用。否則他見人就鑽襠,豈不天下沒人能殺他?
杜預隱沒在眾人之中,不動聲色一笑。
此戰,他暗中幫助項羽,打敗了韓信,不光大大挫動了韓信的銳氣,更將韓信好不容易召集的近百大漢秀才,一網打盡!
韓信孤身一人,實力大大受損。
如此韓信雖然威脅還在,但身邊無人可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天大的才幹和抱負也難以施展。
兵仙秀才,前期滾雪球運營,毀於一旦,只能從頭再來。
項羽惱恨道:「只可惜,那小人盛選懷也逃得性命,傷我烏騅馬,我定要取他項上人頭!」
烏騅馬也頗為記仇,惡狠狠刨著地面。
杜預淡淡道:「殺雞焉用宰牛刀?我去去就來。」
他消失不見。
杜預轉過山去,召喚出龍駒,辨別清方向,向一處山坳疾馳而去!
戰場上,盛選懷狡詐如狐,連恨之入骨的韓信都殺不了他,為何杜預能鎖定他的位置?
因杜預早就盯上他了。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別忘了,杜預追蹤敵人,別有辦法。
這【青玉案元夕】,可不光能追女孩,還能追仇人。
在杜預眼中,一股股輕薄如煙文氣,裊裊而起,凝聚不散,指向一個遙遠縹緲的方向。
他騎著龍駒,閃電奔馳,不多時已出數十里。
前面,一個人影正在發足狂奔。
不是盛選懷,又是何人?
「呼,呼····」
盛選懷在楚霸王和兵仙秀才雙雄手中,能僥倖逃離戰場,卻面無表情。
「可惡!」
他眼神陰沉,眉頭緊鎖:「到底是誰,打亂了我全盤計劃?」
盛選懷自負智計無雙,天下少有人能出其右。
他已然確定了大方向——不顯山露水,跟隨某個強者,輕鬆邁過書山一重山。
隨機應變,再選擇跳槽或者背刺。
但盛選懷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看走了眼!
背刺西楚霸王項羽,投奔兵仙韓信,卻押錯了寶。
韓信以為他是臥底,項羽對他恨之入骨。
盛選懷只能提前暴露實力,逃了出來。
可百思不得其解。
「我到底看錯了誰?」
「項羽,自矜功伐,眼高於頂,理應不是韓信對手。」
「為何他反敗為勝?」
「難道說,我們的隊伍里,還另有高人?」
他心中一涼。
以他在隊伍中作威作福,如果隊伍中還另有高人,那自己此時就···危險了!
他正要施展才氣神通,再逃出幾十里,但卻突然停下腳步。
因一個熟人,就在前面不遠處,整好以暇等著他。
杜預!
竟然是那個被他坑害一次,僥倖不死的「宋佳霖」。
杜預悠然坐在前面一棵大樹下,竟然還掏出一套茶具,閒情逸緻烹茶自酌,微笑道:「盛兄,何來遲也?讓小/弟好等。」
盛選懷眼神一凜,陰冷如刀,閃過無盡刻毒。
「是···你?」
杜預坦然自若,端起茶杯道:「這書山寒氣襲人,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盛選懷拳頭攥緊。
他當然不會天真以為,杜預這麼好心,在這裡專門烹茶等著他。
此人之前的愚鈍、無知、憨直,竟然都是假的。
能騙過自己、深藏不露的人,豈是易於之輩?
盛選懷又鬆開拳頭,一臉輕鬆道:「看來,我有眼不識金鑲玉,怠慢了閣下。好在前路漫漫、山高水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我何不冰釋前嫌,攜手而進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臉誠懇,向杜預走去。
距離杜預還有一丈多,他冷不防突然張嘴,咬破舌/頭,突放冷箭:「含血噴人!」
盛選懷口中,一口鮮血,驟然伴隨才氣化為一道血箭,箭頭猩紅,向杜預臉上電射刺去!
盛選懷這一招一氣呵成,動作連貫,已然不知使用了多少次。換了個人,絕對接不下。舉人沒有防備,也要中招。
【含血噴人】,是盛選懷刻苦修煉的「秘技」,咬破自己舌尖血,化血為箭,讓對方猝不及防之下,被噴一臉血。
讓對手眼珠受到傷害,視線模糊,陷入驚恐之下,就會應對失措,很容易被盛選懷接下來的一套陰招給無限連擊,活活弄死。
「就這,你還不死?」
盛選懷惡意滿滿,陰笑連連。
眼看【含血噴人】就要噴到杜預眼睛,杜預卻不躲不閃,凝立當場,似乎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能任由盛選懷暗算。
「成了!」
盛選懷手一翻,又要快速背誦最得意的殺人詩,送杜預上路。
誰知,他【含血噴人】,噴到杜預面上一瞬間,竟然····
無聲無息,消失了。
神通,直接消失。
「???」
盛選懷眼珠怒凸,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這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吧?難道是我才氣神通失敗了?」
盛選懷心念電轉,無數個念頭閃過腦海,百思不得其解。
「若對方文名、文位比我高,確實有可能讓我文氣神通失效。聽說舉人就有不少神通,能壓制下位秀才神通。」
「但····」
「不可能!他文宮屬性我看地清清楚楚,只有三四尺啊。」
「我文宮四維,都在五尺以上。」
「我憑什麼輸給這無名之輩?」
盛選懷情緒激動,又狠狠咬了一口舌/頭。
一口甜腥氣,疼得他冷汗直流。
可此時生死攸關,盛選懷也顧不上許多,只能強忍劇痛,向杜預猛然噴出第二口【含血噴人】。
「噗····」
這次,他鮮血更多,漫天噴/射。
只要杜預視線受限,他就一鼓作氣,將杜預當場害死。
書山中,唯有狠人才能立足。
可惜,杜預嘆息一聲:「盛兄,舌/頭快被你咬斷了,不疼嗎?」
盛選懷窮凶極惡,面容扭曲,狂噴鮮血數斗!
「我噴,我噴,我噴死·····」
誰知。
他噴的漫天血霧,咬得舌根都要斷了,可惜血霧卻在杜預面前一尺處,紛紛化為虛無!
神通,再次失敗!
盛選懷噴的氣都要斷了,精疲力竭,氣喘吁吁,卻只能徒勞無功看著面前巋然不動的杜預面色微笑、負手而立。
「你,你····不對勁!你不是普通秀才!」
盛選懷終於反應過來,囂張陰狠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你從文獸手中逃/脫,也不是偶然。你,你到底是誰?」
杜預向前一步,冷冷道:「你不配知道!」
剛才盛選懷為何攻擊屢屢失效?
因杜預實力遠高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