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
逆種文人咬牙切齒。
他乃是逆種貪狼宮,派來刺殺杜預的酷吏——來俊臣。
來俊臣使用的這浮雲蔽日瓶,也是他折/磨虐/殺人的酷吏手段之一。
一頭鳳凰,從鳳凰台上騰空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杜預一躍而起,跳上鳳凰!
他騎在鳳凰背上,遨遊天際,俯衝而下,一把將彩鳳從來俊臣手中奪走。
彩鳳被鳳凰牢牢抓在爪子裡,俯衝而起。
杜預展開雙臂,暢然大笑道:「鳳去台空江自流!」
這鳳凰翱翔九天之上,顯赫宇宙之間,高飛超過崑崙。每扇動一次翅膀,煙霧朦朧,沙土飛起,天色都昏暗下來。唯有大江東去,依舊空自流淌。
「混帳!」
逆種文人來俊臣咆哮著,面容扭曲。
彩鳳卻愣住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能救自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杜預?
杜預不是早就被浮雲蔽日瓶,給熏暈了嗎?
他為何能出現在此地?
還在作詩?
杜預操縱著鳳凰,徑直向山下俯衝而去。
鳳凰不愧是神鳥,速度奇快,背脊就像巍峨的大山,扇動的翅膀就像縱橫連綿的雲。一會向左旋轉,一會向右盤旋,頃刻之間消失了身影,眨眼之間又出現在天上。
當它再次出現時,兩隻爪子中,一邊抓住彩鳳,一邊卻抓住了一個人!
王文昭!
重傷、昏迷的王文昭。
王文昭畢竟不是普通人,堂堂進士之體,就算從千米之高的鳳凰山上一躍而下,摔在下面樹上,也沒有馬上死去。
他只是陷入昏迷之中,失去了意識,但嘴裡還在念念不忘。
「彩鳳···彩鳳。」
彩鳳:「·····」
看到王文昭如此痛苦,她眼淚一下奪眶而出。
她太清楚,王文昭為何選擇跳崖而死?
他無法割捨自己,又深深懊悔背叛人族。
彩鳳利用他拿著逆種文寶,去戕害暗算杜預,他就算事前不知情,事後也讓他痛苦無比。
大錯鑄成,悔之晚矣。
他只能選擇不歸之路——為了贖罪,他跳崖自盡。
「文昭!相公!」
彩鳳淚如泉湧。
她痛恨自己,更痛恨這世界。
為什麼,人與妖要對立?為什麼,她不能與深愛的男人在一起?
為什麼這麼好的人,要走投無路,被逼得自盡?
彩鳳近距離凝視著生死不知的王文昭,一瞬間萬念俱灰。
她只想永生永世,陪伴著王文昭,哪怕他化為枯骨,自己也化為朽骨,也要永遠在一起。
杜預騎著鳳凰,睥睨著這對被殘酷命運嘲弄、陰陽雙隔的痴男怨女,一展胸臆,大聲道:「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你哪裡走?」
「我乃來俊臣!想必你聽過我的大名!」
「【請君入甕】!」
逆種文人來俊臣,瞬間平地捲起道道黑雲,刮成了龍捲風,形狀如同一個大瓮,向杜預席捲而來。
這逆種文氣形成的大瓮,一旦人掉入其中,就會猶如烈火地獄,炮烙之刑,被炭火烤熱,生不如死。
眼看杜預和鳳凰就要被捲入其中,來俊臣獰笑連連。
他的眼中閃過無限奇異貪婪之色。
「殺死杜預的功勞,終究屬於我了。」
「他,可是麒麟榜前五十!」
原來他與李林甫,乃是並駕齊驅。
這次暗算杜預,並非李林甫布置的。
而是來俊臣設計的。
詩成鎮國後,杜預名聲終於掩蓋不住,進入了麒麟榜前一百。
麒麟榜,乃是逆種文人獵殺文人的榜單。
杜預雖然年輕,才是秀才,但猶如火箭升空、後起之秀,一舉突破了前五十的高位。
前五十,乃是什麼懸賞?足足比前一百厚了三倍。是一百開外的十倍之多。
杜預自然成為一眾逆種文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肥肉一塊。
【請君入甕】乃是來俊臣獨有的文氣神通。
來俊臣,乃是大唐一介酷吏。他最喜歡利用誣陷、控告和慘無人道的刑罰,殺害正直的文武官吏和平民百姓。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發明新的刑罰。【請君入甕】便是他的天才發明,連另一個酷吏周興都慘死在這一招下。
後來,來俊臣壞事做盡,終於不容於天下和朝廷,被通緝的前夕逃出大唐,投奔了黃巢。
他被封為逆種秀才,專門巡迴十國,獵殺後起之秀。
杜預,成為了他的獵物。
他利用了彩鳳和王文昭,將杜預等人一網打盡,籠罩在浮雲蔽日瓶中,又要全面下手滅殺彩鳳。
誰知,杜預在關鍵時刻悍然出手。
一道道無可抵擋的浩然之風,驟然從鳳凰山頂升起、浮現。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這是時光的力量,橫掃一切。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任憑你是何等華麗、高貴的宮殿、何等衣冠風/流的王朝,都敵不過時間的力量,總要被橫掃,變成斷壁殘垣,變成古丘廢都。
「可惡!」
來俊臣在後面追殺杜預,卻陷入了吳宮、晉宮的廢墟迷宮之中,走也走不出來,速度大降。
其中,更有蒼茫的古風古意,拉拉而過,無情吹拂著來俊臣的臉——一張猶如樹根般扭曲的鬼臉。
來俊臣,原本是著名的帥哥美男,記載美俊儀,殊異色。
在淪為逆種文人後,卻變成不人不鬼,醜陋無比之色。
「混帳,以為能逃過我的手心?」
來俊臣目光一寒,從懷中掏出一本書籍。
這書籍並不厚,但一出現就陰風怒號,冤魂哭喊,形如鬼蜮。
「羅織經!」
來俊臣面容扭曲。
他最擅長羅織罪名,誣告陷害,酷刑逼供,弄虛作假,大肆誅連,弄得大小官員人人自危,來俊臣自己藉此巧取豪奪,無惡不作,甚至編寫了一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書籍——羅織經!
都說羅織罪名,炮製冤獄。
《羅織經》,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部製造冤獄的經典,更是酷吏政/治中第一部由酷吏所寫的赤果/果的施惡告白。
此中,記載了各種各樣的羅織罪名的罪惡手法,炮製冤獄、血流成河的罪惡手段。
可謂冤獄集大成者。
「入我法眼者,萬不存一!絕無逃/脫之理!」
「給我留下!」
來俊臣咆哮著:「無中生有!」
從羅織經中,逆種文氣飛速凝聚,無中生有,生出一道道恐怖的刑具。
這是來俊臣製造的一種刑具,叫做「突地吼」,凡是上了這種突地吼枷的,都要在地上不住地轉圈,很快便會暈倒。
突地吼,驟然枷鎖在鳳凰的脖子上。
騎著鳳凰、遨遊天外的杜預,驟然一沉,已經被來俊臣拖了下去。
鳳凰,也隨之墜落。
「哈哈,杜預,想要逃過我來俊臣的酷刑,是不可能的。」
「只要被我盯上的目標,終究要死無葬身之地,全家都要屠戮。」
來俊臣獰笑連連。
杜預淡淡道:「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三山雲霧中隱現如落青天外,江水被白鷺洲分成兩條河流。
才氣,驚天,化作道道利劍,斬斷了來俊臣無中生有,在鳳凰脖子上強加的層層枷鎖。
「好!」
連彩鳳都忍不住叫好。
她如今與杜預,反而成為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如果杜預鬥不過來俊臣而隕落,她和王文昭都要當場慘死。
她死不足惜,但夫君王文昭為了拯救自己,為了愛情寧可犧牲跳崖,她實在不能再讓王文昭遭受傷害。
凡是被來俊臣盯上的文人,沒有不冤枉背負千古罵名,悽慘而死的。
來俊臣殺人有個特點——死的人不光死狀悽慘,更被無中生有擺出證據,與逆種文人勾結的證據,身敗名裂,哪怕死後都不得安寧。
鳳凰,重新高飛,落在了三山雲霧中之中,隱現在白鷺洲之上。
「什麼?」
來俊臣面容扭曲,想不到杜預如此頑強,手段驚人?
他竟然能有辦法,與自己對抗?
「羅織經!」
來俊臣怒吼著,召喚著逆種文寶。
羅織經展開,又變成了天羅地網,向鳳凰鋪天蓋地而去。
「【網羅罪名】!」
來俊臣咆哮著,面容強烈扭曲。
在虛空中,他的逆種文氣,又憑空製造了一個恐怖的枷鎖,名為「見即承」。
只要見到來俊臣的枷鎖,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要爭先恐後承認自己謀反、勾結逆種文人的罪名。
這就是「見即承」的來歷。
曾經有女犯人,看到來俊臣的刑具就痛哭流涕,承認一切罪狀,哪怕株連九族都在所不惜,只要來俊臣不對自己用刑。
見即承泰山壓頂,向鳳凰/網羅而下。
眼看鳳凰就要被捕獲,杜預淡淡一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悠然道:「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此句,鎮國!
古都金陵,劇烈顫/抖!
鳳凰山上,猛烈抖動。
金陵城中,無數百姓,都感受到鎮國詩的威力,紛紛站住仰頭看向遠處的鳳凰山。
「快看,那裡發生了何事?」
「為何鳳凰山上,陰雲密布?」
「怪事,之前風和日麗,沒發現鳳凰山不對勁啊?」
「這是·····鳳凰?鳳凰山上陰雲密布中,竟然隱隱有鳳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