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
你/妹的,一個個都精蟲上腦啊?
馮勇也嘿嘿陰笑:「快,帶我們去看?」
杜預罵道:「傻啊?有女人也是女眷。人家有言在先,要是偷看亂走,被人家抓住可按盜賊論。」
這些秀才,對視一眼,竟然紛紛嚷嚷。
「老大說得對。」
「我不去看美女,我去撒/尿。」
「對,我昨晚喝水太多,去放水。」
「嘿嘿,我也去。」
眨眼功夫,宋佳霖、馮勇、趙明/慧、牛賀這幾頭牲口,賊眉鼠眼紛紛找藉口,溜了出去。
只剩下杜預和木蘭,還有王異。
杜預嘆息一聲,也不下盲棋了,閉目養神。
木蘭側耳傾聽:「公子,要不要我去叫他們回來。」
「好言難勸該死鬼。」
杜預冷哼道:「既然愛看,就看個夠。這群蠢貨。」
王異被杜預的盲棋下的不要不要的,連輸了三盤,氣鼓/鼓在一旁復盤。
這一下,杜預足足等了兩個時辰。
「事情不對。」
王異主動提醒。
杜預點了點頭,但不置可否。
等天亮了,這四個人才步履蹣跚、拖著灌鉛的雙腿,走了回來。
一個個黑眼圈,仿佛身體被掏空。
杜預罵道:「幹什麼去了?一個個這麼虛?」
「嘿嘿,你不去,真是錯失良機。」
宋佳霖眉飛色舞:「美,簡直是太美了。」
「???」
杜預好奇,這些混蛋撞上了什麼?
「艷遇,真乃艷遇啊。」
趙明/慧嘿嘿傻笑,一頭栽倒床上,貌似還在回味蠕動著。
牛賀也一臉痴相:「真真人間絕色。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馮勇魂授色與,痴笑連連。
這四個人,仿佛魂兒都被人勾走了。
「有病。」
杜預臉色一沉,罵了兩句:「天亮了,趕路。」
「不行,起不來了。」
宋佳霖愁眉苦臉:「讓我們再睡一會吧。」
幾個壯漢,也都要賴床。
「不行!」
杜預目光冰寒:「你們要是不走,我走。你們別後悔。」
「哎哎哎。」
幾人這才無可奈何,紛紛起床。
只是目中無神,腳下虛浮,一個個猶如踩棉花。
杜預冷哼一聲,帶頭出門。
幾人騎上馬,正要離開,宋佳霖卻叫道:「不妥。我們昨夜借宿,還沒有酬謝人家。就這麼偷偷離開,是不是太過無禮?」
杜預:「···」
這宋佳霖,可是石頭縫裡榨油、蒼蠅腿上割肉的貨色,怎麼突然轉性子,主動要酬謝這戶人家?
幾人,昨夜到底遇到了什麼?
他搖搖頭:「人家是女眷,多有不便。留下些金銀,我們趕路要緊。」
宋佳霖等人戀戀不捨,但在杜預帶領下也只能離開。
誰知。
幾人剛走到門口,卻被攔住。
胖管事面色陰沉,帶著幾個武裝家丁圍攏上來:「好個賊人!我家好心收留,爾等卻恩將仇報?」
杜預冷冷道:「我等乃是讀書人,休得碰瓷,有辱斯文。」
胖管事冷笑道:「昨夜,是誰偷看我家小姐洗澡?站出來!」
杜預大義凜然,傲然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偷看小姐洗澡?這種事,我等怎麼可能做?」
話說,打臉來的不要太快。
杜預話音未落,只聽得後面噗通一聲。
宋佳霖直接下馬跪了,篩糠道:「我等不知道,那月下洗/浴的是小姐。懇請高抬貴手。」
杜預眼前一黑。
你/妹的。
坑貨。
我就不應該與你們同行。
家丁一聽,更是來勁了,圍攏上來,刀槍斧鉞將幾人逼下馬來。
胖管事傲然道:「既然你們自己承認,那也不用大刑審問了。這就提著人,帶去老夫人面前,聽候發落吧。」
幾人被家丁押著,直奔中庭。
杜預目光冰冷,盯著宋佳霖幾人:「你們,腦子進水了?」
幾人汗顏,垂頭喪氣,不敢抬頭看杜預。
「杜兄,我等慚愧。」
「不知怎麼搞的,我看到那小姐的一瞬間,腦子就一片空白。」
「是啊,我根本忍不住。唉,有辱斯文!」
木蘭恨鐵不成鋼:「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
杜預卻沒有切責幾人,目光炯炯,打量周圍環境。
這院落看著簡單,但別有洞天。
進入中庭後,處處鮮花,步步美景,比外庭院華麗數倍,配合著山中美麗夏天景色,讓人有身處仙境、美不勝收之感。
杜預眉頭漸漸皺起。
他可以確定,這戶人家非同一般。
宋佳霖、馮勇、牛賀等人,也不是一般人。
特別是馮勇、趙明/慧等人,都是滁州各縣才子,實打實的秀才,有實力考上舉人那種天才。
他們平時出身不錯,家教良好,怎麼會來到這戶人家,竟然夜裡亂走亂性?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杜預給木蘭使了個眼色。
碰瓷。
這戶人家,明顯擺了龍門陣。
自己一行人,來得容易,要走很難。
木蘭也暗暗戒備,低聲道:「公子,可是怕這是···妖術?」
杜預點點頭。
他早就聽說,山中有妖,能迷惑人心。
木蘭搖頭道:「確實聽說,路上有妖物,但卻都是黑夜裡施展妖法。如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這妖法應該不好使才是。」
杜預點點頭。
他也疑惑。
妖族喜歡黑夜,不喜歡白天。
白天烈日炎炎,什麼妖法都要露出破綻。
可,這戶人家卻依舊完好無缺,沒有半點不正常的破綻。
院落,庭院,丫鬟,家丁。
都正常的很。
難道,真的是致仕官員、隱居此地的府邸?
宋佳霖這些蠢才,是昨夜精蟲上腦?
幾人被押到中庭中,正堂掛著珠玉帘子,影影綽綽,只能看到一個老夫人高高端坐在正堂之上,似乎在打量他們。
她的身邊,一個小姐,帶著幾個丫鬟,正在抽泣,貌似在向老夫人告狀。
「就是他們!」
一個丫鬟看到幾個秀才,激動叫道:「昨夜,小姐想要下湖游泳,就是被他們看到了。他們趴在月牆上,偷窺我家小姐。」
杜預狠狠瞪了這幾人一眼。
宋佳霖慚愧無地,默然點頭:「是,在下被小姐美色震撼,一時糊塗,請夫人發落。」
杜預眼前一黑。
你/妹的,你們還真看啊?
本以為你們是正義凜然,想不到美色當前,都變成衣冠禽/獸?
幾個秀才,也紛紛垂頭喪氣,點頭表示自己看了。
高堂之上,老夫人面色平靜,沒有發怒。
她目光落在杜預身上,淡淡道:「你,沒有看?」
杜預沉聲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老夫人點點頭,讚許道:「此為君子,你可以走了。」
杜預站起來,二話不說就走。
宋佳霖幾人,齊聲怪叫:「朋友有難,你說走就走,太不仗義了吧?」
杜預冷笑道:「自己犯下的錯,自己買單,有什麼不對?既然你們承認一時糊塗,還不留下贖罪?」
宋佳霖幾人,面面相覷。
想不到,杜預如此絕情、決絕。
杜預頭也不回,徑直去牽馬。
老夫人又看向王異,打量一番,仿佛能看穿她的女兒身,點點頭道:「你也可以走了。」
王異也騎馬就走。
老夫人淡淡道:「君子為朋友兩肋插刀,你不想知道,你的朋友會遭遇何等懲罰?」
杜預搖頭:「君子相友,道德以成。他們作出這等有傷風化之事,我與他們割席斷義。老夫人只管嚴懲,不必顧忌我的顏面。」
他騎馬就走。
一眾秀才,面面相覷,齊聲怪叫:「好你個薄情寡義杜案首。我們死活都不管啊?」
杜預扔下一句:「丟人現眼的東西,拜託死遠一點。」
胖管事高聲道:「我家乃是致仕宰相之家,家風很嚴,無犯罪之男,無再嫁之女。這些趕考秀才,竟然偷窺小姐洗澡,罪大惡極,我等要馬上押送官府,請革去他們功名,嚴懲不貸。」
被五花大綁的眾秀才面若死灰。
他們哪裡想得到,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看了一眼小姐洗澡,竟然要丟掉功名?
這次院試泡湯也就罷了,關鍵是十年寒窗苦讀,終於考中的秀才功名,竟然也要被廢除?
一想到這裡,死的心都有了。
趙明/慧失聲痛哭起來。
馮勇以頭搶地:「求老夫人高抬貴手,放過我等。我等一時糊塗,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牛賀面若死灰,眼中無神,好像傻了一般。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其實,只要你肯替他們求情,老身念在他們年輕、初犯分上,也可以饒他們一次。」
杜預瞟了一眼堂上的小姐。
果然好顏色。
難怪這些蠢貨,竟然被迷地五迷三道,暈頭轉向,大昏其浪,連秀才功名都忘了,跑去偷看人家洗澡。
這是一個絕美的少女啊。
所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杜預看了一眼,差點魂兒都被勾走。
王異咳嗽一聲。
杜預如夢方醒,感激掃了王異一眼,騎馬跟上。
兩人騎著馬,並肩走出這戶人家。
王異低聲道:「情況不對,速走。」
杜預和王異騎馬奔馳出數里。
木蘭擔心道:「公子,真的不管宋公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