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染順著她手指看過去，一個白頭髮的喪屍小老頭笑眯眯的沖她點頭，神情自豪又興奮的拍著胸脯，他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但卻因為什麼說不出來。
章悅顯然看出顧染的疑惑，於是開口解釋道：「周伯在成為喪屍前聲帶受損，所以變成喪屍後就說不了話了。」
「咕嚕咕嚕…」
她解釋，旁邊的周伯也從嗓子眼裡發出一些聲音附和。
顧染也看到了這老頭脖子上的繃帶，意識到這老頭也是個擁有自我意識的高級喪屍，本來可以正常說話，不過成為喪屍之前聲帶受損，加之成為喪屍後喉嚨變異的阻礙，他發不出聲也是正常的。
經過章悅的解釋，顧染也沒再多問，只是「哦，」了一聲，眨眨眼說了句：「難怪！」便沒有多問。
不過即便不問也能猜出來，這小老頭的聲帶受損是人為造成的，估計有人用刀子直接捅穿了他脖子吧，如果沒有變異成為喪屍，他應該也活不了了，反而成了喪屍讓他生命在另外一種意義上得到了永恆。
接下來跟著章悅章笑一起去看了喪屍軍團的演練，看著整齊劃一訓練有素，每一個都充滿爆發力和戰鬥力的喪屍，顧染終於滿意的笑了。
「你們訓練的不錯，有軍團的樣子了！」
章笑得到肯定，也很開心的抬頭：「那是，我們不僅訓練它們，還給它們排了陣對，按照這個陣法來，上了現場，它們絕對是無堅不摧的，最最厲害的喪屍軍團！」
「還有陣對？」顧染意外道。
章笑自然的點點頭：「當然有的，不過陣對是沈於排的，他還在改進，你要看看嗎？」
顧染思索一下，「那好吧，排給我看看！」
章笑：「等我去叫沈於，他排的要好一點。」
顧染：「嗯。」
每一會兒，顧染就看章笑帶了個熟人來。
正是之前給她送信的少年，不過比之那天，今天的沈於看著潦草了不少，像是熬夜熬了很久，黑眼圈重的能當眼鏡使，頭髮也跟雞窩一樣炸起來，手裡拿著筆和紙張，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洋洋的被章笑拖著過來。
「染姐，這個就是沈於！」
章笑介紹。
顧染看著沈於點頭，說道：「我知道他，我們之前見過的。」
沈於看到顧染，慵懶無力的表情終於提了幾分精神來，他露出一抹笑，禮貌的伸出手沖顧染打招呼：「染姐好！」
顧染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笑道：「你好。」
兩人的手握了一下就分開，沒人注意，除了顧塵。
這小子從沈於出來跟顧染握手，眼睛就一直不動聲色的警惕著他。
然而後者卻半點沒有察覺，仍舊在跟顧染盡職盡責的介紹軍團的排陣。
顧染一邊聽一邊點頭。
沈於確實排的很好，如果是真的戰爭，他確實是最適合做指揮的人。
只是有點可惜，沈於是個人類。
「染姐，沈於之前跟我們是鄰居，喪屍爆發後我們待在一起，大家都感染了喪屍病毒，只有他倖存了下來。」
顧染無心問起沈於一個人類，怎麼跟她們一群喪屍混在一起時，章悅就這樣回答她。
顧染聽了，恍然的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還好笑笑成為喪屍後就很快進化成能夠號令喪屍的高級喪屍，擁有意識，不然當時沈於也可能會跟我們一樣變成喪屍。」
章悅道。
「你們沒去人類基地尋求保護嗎？」
顧染聽到這裡，有些納悶的問。
她記得當初救了章悅後，似乎有跟她說過人類救援隊的事，是她們沒來得及找到救援隊和人類保護基地，還是就沒去找呢？
章悅聽到這裡，神情卻悄然灰白低落下來。
章笑情緒變化更明顯，直接就生氣的咬牙，憤恨道：「我們去了人類基地的。」
顧染又看了眼沉下眼眸安靜的周伯，以及神情微冷的沈於，猜測道：「你們被人類基地驅逐了？」
章笑冷冷一笑，聲音很冷很冷的道：「只是驅逐的話，他們還算是善良了。」
顧染就好奇：「那他們到底幹了什麼事？讓你們這樣生氣仇恨。」
章笑眼底浮上一點淚光，死死咬牙，情緒壓抑。
章悅拍了拍她的手，上前來為顧染說：「其實那時候我聽染姐你的話，確實找到了人類救援隊。」
顧染認真聽著，點點頭。
章悅就繼續道：「人類救援隊找到我們後，就送我們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個人類基地，但是因為路上遇到喪屍潮，我們方向被打亂，最後就去了二號基地。」
「二號基地嗎？」
顧染輕輕道。
章悅點頭：「對，就是二號基地。起先我們進入二號基地時，接引人員看到我們，也十分熱情的為我們安排地方居住，提供各種食物資源，那時候我們以為終於能結束末世的顛簸，在人類基地的庇佑下，過上安穩的生活，然而…」
顧染看著她，章悅停頓一下，才顫抖著聲音開口：「很快我就知道了，在末世，永遠不可能有安穩平淡的生活，我們不是得到了救助，而是跳進了一個巨大的火坑。」
「二號基地里的人，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在那裡，平民永遠是最低賤的，根本沒有自由和人權可言，他們就像是牲口，可以任由那些擁有異能的人欺負，還不用負法律責任。」
「我們都被開始的表相迷惑住了。」
章悅沉痛的開口，眼裡都是後悔。
就連旁邊幾人也是一臉的低沉。
顧染靜靜聽著，沒有開口說話。
等章悅平復了情緒，她才繼續說下去：「其實每個剛進入二號基地的人，都會得到一段時間的優待，直到你簽署了二號基地的入駐協議。」
「入駐協議是末世僅存的幾個人類基地聯合商量擬定的一種類似居住證的東西，當你簽署了一個基地的入駐協議，為了保證公平，其他基地就不會再長久的接納你，除非你有利用價值，這就相當於你是那個基地的居民，不能隨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