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晶亮感興趣的目光下,顧塵一字一句輕輕說:「就是留在姐姐身邊,保護你,做你想做的事。」
顧染聽到這句,就沉默了下來。
顧塵看她神色不對,以為說錯了話,表情立刻小心起來,聲音緊張:「阿染姐姐?你怎麼了嗎?」
顧染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神情十分認真嚴肅的說:「顧塵,我其實並不想聽到你這樣的回答。」
顧塵眼神微顫,下意識自唇齒間逸出一句:「為,為什麼?」
顧染就道:「我希望你做你自己,為你自己而活,而不是將所有東西都押在別人身上。你的夢想也是你的,應該是你自己最想為自己做的,而不該是因為別人而存在。」
顧塵聽完,眸光微微閃了閃,他輕道:「可是,阿染姐姐,不是別人啊。」
顧染聽到這句,眼神便落在顧塵目光中,兩人對視,她能清晰的看到顧塵眼底的晶瑩細碎柔光。
他說這些話是認真的。
這一刻,顧染意識到這個事實。
「而且,這個夢想本來就是我的,是我最想做的,沒有錯啊,姐姐?」
顧塵微微歪頭,專注的看向顧染。
顧染神色微頓,許久才嘆一口氣,站起身來,語重心長的教導:「這樣不對,顧塵。」
說完,她就轉身回臥室了。
顧塵在她身後安靜專注的看著她的背影,幾不可聞的落下一句:「沒有錯的姐姐。」
幾天後,顧染應邀前往章笑說的一個城中心體育場觀看她訓練好的喪屍軍團演練。
他們兩人是直接把房車開過去的,那體育場位置還算好找,占位十分廣闊。
顧染他們的房車終於開到體育場不遠處時,遠遠的,顧染還在房車裡看漫畫,就聽到000興奮的叫聲。
「汪汪汪!!」
「宿主宿主!你快出去看啊!!好多喪屍!」
它四條腿一起過來扒拉顧染。
顧染眼睛從漫畫書上挪開,伸手戳了戳它腦袋,懶洋洋道:「末世都是喪屍,有什麼好看的?」
000立刻表示:「這不一樣,宿主你來看就知道了,哦,對了,章笑她們現在就在前面等你呢。」
另外一邊在沙發上畫設計圖的顧塵也主意到000的活潑,他聽不懂顧染和000之間的交流,只是見它忽然興奮起來有些好奇的看過來問顧染:「姐姐,000這是怎麼了?它怎麼這麼興奮!」
顧染最終還是拗不過000,放下手裡的漫畫書把腳下的000抱進骨懷裡,神情微帶無奈:「應該是到地方了,它感應到了,我們打開車窗看看吧。」
顧塵點點頭:「嗯嗯。」
便站起身來跟顧染一起過去。
打開車窗的一瞬間,顧染就立刻明白了000為什麼那麼激動了。
末世的天空是灰塵的,時不時飄著冷雨,這雨帶有腐蝕性,把地上植物花朵都腐蝕沒了,所以一般肉眼看去,就只會看到一片灰白凋零的顏色。
加上人類越來越少,喪屍越來越多,每一座城市,無論末世前多麼繁華,末世後都全部變得一片冷清蕭條,根本看不見半分熱鬧的影子。
顧染也早就習慣了這末世毫無人氣,冷清清灰沉沉的氛圍。
所以她根本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夠在這樣的末世,還是這種情況下,看到可以媲美奧運儀仗隊的熱鬧場面。
只見目光所及的一條道上,中間鋪上了紅地毯,兩邊站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喪屍,每一隻喪屍手裡都拿著紅色的鮮花和氣球,甚至還有……禮炮?
顧染睜大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兩隻拿著禮炮的喪屍在前方章笑一聲不怎麼情願的:「放!」中「嘭」的一聲把禮炮大聲放出來的場面,心裡有些麻木和疑惑。
顧塵看著這個場面,表情也有些難言,張了張口,最後才憋著笑看了顧染一眼,小聲說:「姐姐,他們這是在歡迎你嗎?」
最後顧染在這樣十分「盛大」「熱情」的場面下走出房車,才提步往前方的章笑章悅等人走過去,耳邊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嘶吼。
「吼吼吼吼——」
十分激動,十分熱情,十分刺耳。
是兩邊迎接的喪屍在激情滂湃的嘶吼。
顧染耳膜都要震破了。
她懷裡抱著的000都被嚇的抖了抖,悄悄往顧染懷裡縮了縮,小聲的:「汪汪汪?」幾聲。
愣愣的沒反應過來:「宿主,這這,這是幹嘛呀?他們,他們變異了?」
不對不對,他們本來就是變異的。
000扒拉著爪子搖搖頭。
顧塵也是愣了一下,然後瞥她一眼,眼底在憋笑,卻沒有說什麼。
顧染提起的腳步僵硬了一秒,最後才一言難盡的順了順000的毛,滿頭黑線的走過去在章家兩姐妹面前停下。
實在沒忍住開口說了一句:「你們這是做什麼?」
章笑表情也很不好看,彆扭的看顧染一眼,然後又瞅了瞅旁邊笑得跟朵花兒般熱情快活的周伯,見後者一直給她使眼色,就只好糾糾結結的說:「就,就是歡迎你。」
章悅也無奈的微笑著對顧染頷首,解釋道:「就是周伯說你要來視察的話,得弄個隆重的歡迎儀式。畢竟你算是我們的領導。」
說完,她看了看周圍的情景,有些尷尬的勉強笑道:「不過,不過好像有點過了。」
顧染沒說話。
章悅默了默,小聲抬眼問:「那個染姐,你沒嚇到吧?周伯也是好意。」
旁邊的小老頭見這個情況,也是小心翼翼的緊張看著顧染。
過了幾秒,顧染終於嘆口氣,搖搖頭,「我倒是沒嚇到,不過嚇到000了。」
說完她眼底已經帶了笑意,看了看這小心翼翼的幾人,只說了一句:「下次不用這麼興師動眾,我就是來看看你們訓練的情況而已,走吧。」
章笑和章悅點點頭,便朝前帶路。
顧染跟在後面,看著每走過一個地方,那兒的喪屍就訓練有素的抬起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但臉上仍舊一言難盡時,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過後她問章笑:「這些喪屍的軍禮是誰教的啊?」
章笑就指了指旁邊的周伯:「喏,就是周伯,他以前在部隊上待過,所以軍團的訓練基本都是按照他說的方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