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划過,給了一吻定情幾個特寫。
周棠在一旁忿忿不平,「靠,連顏色都不改一下,還真是拿過來就用啊!怪不得不讓設計師以下的參與設計,就是防著我們哪個看過你的原稿!」
「蘇小小真夠損的,拿你東西做人情。」
「司苒,這事兒你得討個說法,不能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
看著自己的設計被原封不動搬了上去,司苒的眼睛真是又脹又疼。
想起昨晚在蔣琬辦公室里發現的保險箱,也許她的設計稿就在那裡。
偷來的,當然見不得人。
司苒:「周棠,譚經理應該也在發布會現場,你聯繫她,請她拍幾張新品照片過來,要高清的。」
周棠:「好,咱們好好看看細節!」
兩人拎著包裝好的禮物,邊走邊等待譚經理的信息。
「哎哎哎,來了來了。」
周棠點開圖片,將手機交到司苒手裡,「你仔細看看,跟你畫的有什麼不同。」
司苒坐在供人休息的長椅上,雙指一撥放大圖片。
半晌,她指給周棠看,「他們做了改動,增加了花蕊的數量,花瓣層疊的布置也不一樣,減少了上面的紋路,還有,背面的刻字也去掉了。沒有這些巧思,這朵洋桔梗,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了。」
周棠摸著下巴,「也許做賊心虛,他們不敢原封不動照抄,只得去掉這些無傷大雅的細節。」
司苒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用的材質也不對,不應該用粉鑽,而是應該用海螺珠。」
周棠替她著急:「你在這兒跟我闡述有啥用,趁著發布會的熱度,趕緊把你的設計搶回來啊!」
她怨,她恨,可無憑無據從別人手裡搶東西,她接受的教育不許她這麼做。
如果在發布會之前,她找到了自己的手稿,還有一點兒抗爭的可能,現在…
司苒低著頭,冰涼的手指纏絞在一起,「我能畫桔梗花,別人也能,我恬不知恥地說這是我設計的,丟的是…司瑾年的臉面。」
周棠怒其不爭,「恬不知恥的是他們!不能就這麼被他們欺負了,最起碼得知道蘇小小把你的設計給了誰!」
說著,周棠拉著司苒走向電梯,「咱們現在就去發布會現場,我倒要看看誰那麼喜歡搶別人東西!」
周棠開車,載著魂不守舍的司苒來到恆悅酒店。
宴會廳外,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記者。
司苒雙腳跟灌鉛了似的,周棠都拉不動。
「哎呀,你咋這麼慫!算了,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找譚經理。」
周棠跑得快,一溜煙兒消失在人群中。
司苒靠著牆站,心臟如響鼓重錘。
半晌過後,周棠回來了,帶著身穿正裝的譚經理。
看樣子周棠已經把事情跟譚經理說了個七七八八,譚經理直接把人從宴會廳後門領到後台,讓她們稍等,她去叫人。
發布會已經接近尾聲,後台的模特準備卸妝,摘下了展示用的一吻定情,正欲放到保險柜里。
司苒走過去,很禮貌地問:「請問,我可以看一下嗎?」
模特打量了她一眼,「不行,這很貴的,弄壞了你賠不起。」
「我不會弄壞的,我保證!」
模特置若罔聞,將耳環放到保險柜里,「跟我保證有什麼用,你去找領導,領導說讓你看我就讓你看!」
「啪」!
周棠走過來,把工作證往模特面前一甩,「我是星藍國際設計部經理,夠不夠得上你嘴裡的領導啊?」
模特翻了個白眼,把身上最後一件手鍊摘下來放在桌子上,就起身離開了。
周棠拿起譚經理的工作證揣進口袋,拿起手鍊交給司苒,「這是你的設計,隨便看!」
司苒笑了,「謝謝你周棠。」
過了一會兒,譚經理叫來了程淺。
程淺讓助理清場了一切閒雜人等後,問道:「聽譚經理說,新款一吻定情是出自你的設計,到底怎麼回事?」
司苒摩挲著手中熠熠生輝的粉鑽,垂眸娓娓道來。
將粉色洋桔梗的靈感來源、花瓣和花蕊的數量所代表的意義、材質選擇的考量,還有…她當時確實想拿著這個構思去競選一吻定情的設計,只是被設計師打了回來。
程淺眸色深深,說出了他自己的想法,「司苒,你是譚經理一直看好的設計人才,今天我能來聽你說這些,多半也是看在譚經理的面子上。」
「無論一吻定情的設計是否出自你手,我都不能『還你清白』,不過,作為星藍國際總裁,我有權利允准你回來上班,並且給你初級設計師的職位,你意下如何?」
周棠:「程總,是蘇小小調換了司苒的畫本,原稿還在咱們公司,只不過不知道在哪位領導的手裡。再說,我和司苒工位挨著,我是親眼目睹她畫了好幾個月的桔梗花,除了幾處細枝末節,一吻定情就是明晃晃的剽竊啊!」
譚經理打斷她,「周棠!說話注意分寸。程總肯讓司苒回來,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來日方長,司苒的才華不會被埋沒。司苒,你要抓住這個機會證明自己。」
譚經理邊說邊沖司苒使眼色。
司苒聽懂了她的畫外音,只有回到公司,才能抓住剽竊之人的小辮子。
還沒等司苒回答,一聲堅決的「我不同意」打破了後台的寧靜。
蔣琬一身亮色魚尾裙,披著捲曲的大波浪款款而來。
吊高的眼尾寫滿不屑,盯著司苒的眼神怕是要將她生吞活剝般。
她與程淺平起平坐,語氣里更是多了幾分數落,「程總糊塗了,連吃裡扒外的東西都要往自家劃拉,當我星藍國際是什麼難民收容所嗎?」
司苒知道,蔣琬的高傲,只不過是司瑾年給她的底氣。
有著集團總裁的撐腰,程淺也不好太反駁,「蔣副總監,司苒只是停職,是走是留還要請示總部集團。」
「不用請示,我做主了,司苒被正式開除,永不得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