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說?
他怎麼會跟她有話說,不怕傅南星吃醋嗎?
還是說,根本就是傅南星讓他來的,就因為她沒有答應當他們的伴娘。
所以,他是來當說客的?
這樣看來,他還真是寵著傅南星。
想著想著,司苒的眼淚就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司瑾年又敲了敲車窗,語氣明顯不耐煩起來,又一聲「下車」讓司苒戰戰兢兢打開車門。
司瑾年還未開口,就被她遍布臉上的淚痕弄的眉心緊鎖。
怎麼總是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他又不吃人,至於這麼怕?
「怎麼了,哭什麼?」
司苒梗著脖子,抬眸看他的眼睛裡全是要落不落的眼淚,「你是來逼我當伴娘的嗎?」
司瑾年一愣,隨即眉毛擰得更深,「為什麼這樣想我?」
「你一向這樣的啊!傅南星喜歡海洋之歌,我就要讓出四季雲頂,她想讓我當伴娘,我就得無條件答應…」
頓了頓,「不是你每次開口我都同意的!」
司苒哭得他心裡難受。
小姑娘凍得鼻頭紅紅的,一說話全是白白的哈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時間腦子短路,彎腰打橫抱起她,就塞到自己車裡的副駕駛。
當他回到車上,將暖風調大,才意識到剛剛的動作那麼自然熟練,好像是已經做過千遍萬遍…
司苒也被他的舉動驚到了,抻著脖子問他「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司瑾年順手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擦擦。」
沒有,他沒有想起什麼。
司瑾年不會拿這麼理智的眼神看她。
她瞬間泄氣,默默擦淚,「你寵傅南星我不管,但你不能讓我也寵她,我已經祝福你們白頭到老了,你還想讓我給她當伴娘…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小姑娘低聲嘟囔,手裡的紙巾被她揉成一團,眼睛裡卻還在不停分泌淚水。
司瑾年抬起手…
突然想到什麼,又馬上蜷縮手指將手收了回來。
瘋了,他怎麼會想要摸她的頭髮!
司瑾年深吸一口氣,「我找你…是為了向你道個歉,大年三十那天在千水鎮,我話說重了,不好意思,別往心裡去。」
司苒依然低著頭,「我怎麼會跟一個失憶的人計較?你把我看得太小氣了。」
況且,她要的是他的愛,不是道歉。
司瑾年微微點頭,「那你也不要和南星計較,你叫我一聲小叔,將來我們是一家人,針鋒相對的,不好。」
原來,他的道歉,只為給傅南星鋪墊。
針鋒相對,真是個刁鑽的詞語。
不難想像,自己在司瑾年印象中,就是個針鋒相對的潑婦角色。
自是不能讓心尖尖上的女人受了委屈,既然說不聽就哄著來,先道歉,再給了「一家人」的甜頭,怎麼著也該賣他「小叔」個面子吧。
怎麼說呢?
累!
累到不想反駁,不想吵架,不想回應,更不想保證。
她想著,一切交給時間,默默等他恢復記憶。
至於他說什麼做什麼,當屁放就好了!
「知道了,以後這樣的事,發個信息就行,不用跑這麼遠特意說。」
司苒打開車門下車,小風吹得她心拔涼拔涼的。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司瑾年我上輩子欠你多少,這輩子往死里整我啊?」
正趕上叫的救援到了,檢查一番,確定為發動機故障需要返廠維修。
在等待拖車的時間,司苒拿出來後備箱裡的醬菜,把車鑰匙交給保險公司工作人員,這次換她敲響司瑾年的車窗,「麻煩你送我一下。」
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悅棠門前。
司苒下車,得知喬湛銘還沒回來,於是把三桶醬菜交給了收發室的保安。
回到車上,她自報家門,「世紀城。」
司瑾年還是沒忍住問出來:「這裡住的什麼人?」
司苒感慨,幾個月時間物是人非。
當初來悅棠用槍指著喬湛銘的男人,現如今卻不知道這是哪裡。
突然落寞,她懨懨望著窗外,「我老闆家。」
司瑾年:「送的什麼?」
司苒:「我自己做的醬菜。」
司瑾年:「我怎麼沒收到?」
「因為傅南星不稀罕,可以走了嗎?」
司瑾年啟動車輛,不知開出去多遠,反正在司苒昏昏欲睡時,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南星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女人,除了她,我對別人沒有心思。」
倏然,司苒睜開了眼。
世紀城門口的路邊,司瑾年開啟了雙閃。
他的話乍聽上去莫名其妙,仔細想想有跡可循。
如果不是傅南星對他說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警告」她這些。
司苒扶額苦笑,「我倒是好奇,傅南星是怎麼說我的。」
面對司苒甩過來的目光,司瑾年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道:「你自己做的事情,還要問別人是怎麼說的嗎?」
「我自己做的事情?呵!」
這麼輕蔑的語氣,看來,傅南星沒少花費力氣造她的謠啊!
司苒氣笑了,解開安全帶,單膝跪在車座上,俯身向前,雙手扳過司瑾年的臉,「那我就讓她擔心的,變成現實!」
話落,她側頭壓上他軟軟的唇。
她甚少主動,所以吻技一向青澀。
換做平常,司瑾年早就猛烈進攻,自然不需要她費心取悅。
可是這次,帶著些許想念,些許委屈,司苒試探著把舌頭伸進他嘴裡,笨拙地攫取他口中的淡淡香氣。
司瑾年愣住了!
不是因為司苒不合時宜的舉動,而是…
他連傅南星的吻都本能抗拒排斥,為什麼會貪戀小姑娘的吻不願放開呢?
他漸漸回應,緩緩抬起雙手想要摟住她的腰…
卻在最後一刻守住底線,別過頭,將司苒狠狠推開。
「哐當」,她的後腦勺撞到了車窗上。
幸好,他沒打她耳光,否則這耳朵又廢了。
震怒的男人沉聲怒吼,「下車!滾!」
與其說生司苒的氣,不如說他氣自己,氣自己輕易有了感覺,恨自己對不起南星…
司苒揉著自己被撞疼的後腦,心情卻格外舒暢,「你和以前一樣好親!」
司瑾年隨手抄起身側的紙抽,砸到司苒身上,怒火中燒,「我讓你滾!」
司苒:「我還沒嫌棄你是二手貨,你倒是像被侮辱了一樣的。」
司瑾年:「你看看你,就像個女流氓!南星說得不錯,你果然行為不檢,人品低劣!」
司苒不服氣,掐著腰怒懟,「是你自己不求證一味聽信傅南星,仔細想想,自你失憶以來,是不是所有認知都來自她,她可容你身邊人跟你講你的過去了?她就是要騙你、要控制你,偏你傻傻的她說什麼是什麼,被玩弄股掌之間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