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他回來了?

  司苒的房間是一個獨立的小木屋,就在喬湛銘的木屋旁邊,室外帶有一個純天然的溫泉。

  溫泉蒸汽汩汩,四周一片銀裝素裹。

  除去大雪封山的自然災害,看著落雪泡溫泉,只是想一想都浪漫得很啊。

  像是懷春的少女,司苒托腮望向窗外很久,直到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

  放下手中喝剩半杯的牛奶,她把自己扔在超級柔軟的大床上。

  像是身陷蓬鬆的雲層中,怎麼都撐不住睏倦的眼皮。

  她有意識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開機,消息提示音如潮湧般。

  可她腦子昏沉,全身無力,只看了一眼便沉沉睡去。

  ……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她被凍醒了。

  正摸索著身下的被子,一股淡淡的異香鑽進鼻腔。

  不經意的睜眼間,一個在床邊背光而站的高大剪影,差點兒讓她失聲尖叫。

  睡意全無的她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個黑黑的輪廓,不知道是不是夢魘,那個黑影也在一動不動盯著她。

  外面狂風呼嘯,裹挾著幾分恐怖氛圍,房間內氣溫驟然降低,冷汗瞬間沁透司苒全身。

  倏地,那人影向前靠近,打破了沉默的對峙狀態。

  受到巨大驚嚇,伴隨著歇斯底里的喊叫,司苒隨手抄起身邊的東西砸向那個黑影。

  不知過了多久,帶著一眾保鏢衝進來的喬湛銘,打開燈就看見曲膝坐在床下的司苒蜷成小小的一團,雙手捂著耳朵,雙眼緊閉。

  他示意廣白帶領保鏢全屋仔細搜索,自己則蹲下來,一邊輕喚司苒的名字,一邊溫柔拿下她冰涼的雙手。

  女孩兒緩緩抬起頭,小臉兒蒼白,好看的杏眼裡紅血絲遍布。

  眼中驚懼未減,牙關還在打顫,可她還是很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喬先生…」

  感受到房間裡異常低的溫度,喬湛銘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司苒身上,再將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廣白五六個保鏢齊齊回來復命,除了中央空調的制熱系統出了故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見司苒惴惴不安地盯著熱氣徐徐的溫泉,喬湛銘面色凝重道:「外面檢查了嗎?」

  廣白:「您寬心,已經增派人手擴大範圍檢查了。」

  「嗯,我要這幾天進出酒店的所有賓客名單和監控,尤其是今晚的。」

  「是。這間房的空調恐怕明天才能找人來修,我讓前台給司小姐換個房間。」

  「不用,司苒去我的房間。」

  驚魂未定的她,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維持矜持。

  她默默接受了喬湛銘的提議,可極限就是睡在套房外的沙發上。

  喬湛銘沒有堅持讓她睡在床上,給予尊重的同時,也加派了保鏢人手守在門外。

  風聲鶴唳,司苒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是半分睡意都沒有了。

  喬湛銘端了杯熱牛奶過來,「暖和一點兒了嗎?」

  司苒點點頭,捧過杯子,「謝謝喬先生,我感覺好多了。」

  他坐在她身邊,似乎在斟酌用詞。

  司苒感到他的欲言又止,將杯子放在邊几上,「喬先生,是查出什麼了嗎?」

  喬湛銘幽深的眼睛看向她,「監控顯示,你的房間自始至終沒有進去過人,也沒有人出來。」

  那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那個站在床邊的人影?

  司苒眉心深擰。

  若是假的,他的味道、他的呼吸又太真;若是真的,又沒有證據支撐他曾存在過…

  她閉了閉眼,努力回憶,「我清楚記得,我很困,開著燈就睡著了,可是你帶人闖進來的時候,是關著燈的吧。」

  「司苒,你最近壓力很大嗎?」

  「您是想說,這一切只不過是我的幻覺?」

  喬湛銘沒有說「是」或者「不是」,可他臉上的表情足夠說明他的想法了。

  司苒揉了揉太陽穴。

  自她在消防通道看見了那個頗像裴寂的身影,她承認她怕了。

  幻覺?真實?

  司苒突然看向一旁的牛奶…

  「我就是喝了牛奶之後才困得不行,幸虧我只喝了半杯,也幸虧空調壞了我才能醒來…」

  越說越怕,她幾乎可以肯定,不是幻覺,就是他!

  是裴寂,他回來了!

  僅僅是想像裴寂會對她做的事情,就讓她遍體生寒。

  司苒抿了抿蒼白的嘴唇,「喬先生,那杯牛奶里一定被下藥了,您能…幫忙查查嗎?」

  說實在的,喬湛銘有些擔心她的精神狀態。

  無論今晚的事是否有跡可循,她被嚇到了確實是真的。

  現在不是破案的時候,安撫寬慰才是最重要的。

  喬湛銘言辭懇切,「你放心,我會查,可你現在需要休息,要不要我講個故事哄你入睡?」

  司苒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後半夜,已經叨擾喬先生好長時間了。

  她感到抱歉,「喬先生對不起,您快去休息吧,我也馬上就睡了。」

  「別害怕,我給你留著燈,外面也都是我的人,要是實在睡不著,叫我起來,我陪你聊天。」

  「好。」

  待喬湛銘走進裡面的臥室,關上門,司苒才手抖地拿出手機,又輸了好幾遍的密碼才成功解鎖。

  想到裴寂對她幾乎病態的保護欲;

  想到他對外公和她肚子裡的胎兒下藥,致使其雙雙命喪黃泉;

  又想到墳墓里舒遠山和歐宜枝的兩副皮囊包裹著的森森白骨…

  裴寂的謙和笑容早已變成利刃,刺得她體無完膚。

  他如噩夢般包裹籠罩,怎一個「怕」字能概括此刻心情?

  她迫不及待撥出司瑾年的號碼,連等待接通的時間對她來講都是煎熬。

  「喂,什麼事?」

  司苒捏緊手機,鼻子一酸,眼眶一熱。

  說不上委屈還是生氣,只狠狠咬著發白的下唇,倔強的一字一句道:「把手機,給小叔!」

  電話那頭,發出了一聲輕哼,「瑾年正在工作,怎麼會接你這種無關緊要的電話?不過國內現在不應該是凌晨嗎,怎麼,寂寞難耐了?」

  司苒眼淚汩汩,「傅南星,你真噁心!」

  「我噁心?我再噁心也沒同時吊著兩個男人的胃口!既然不想瑾年管著你,還恬不知恥地聯繫他幹什麼?」

  「我找小叔,把手機,給他!」

  「司苒,你怎麼那麼笨?就是你小叔不想接你的電話,才讓我應付的啊!你識趣點,別再打來了,我們都躲到國外來了你還不消停,有點兒邊界感OK?」

  掛斷了,耳邊只剩狂風呼嘯的聲音。

  司苒側躺在沙發上,手機仍然沒有離開耳朵,「小叔…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