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可不准跟舅舅鬧,知不知道?
到邊兒上玩兒去,或者出去玩兒。」
宋婷伸手一點兩個孩子,嚴令他們不許靠近舅舅,生怕兩個孩子不懂事還要往舅舅身上猴著。
「知道了,那我們去跟弟弟玩兒,我給弟弟帶了鳥蛋。」
稟哥兒這個歲數的男孩兒,正是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的年紀。
昨天下午他跟同村的小夥伴兒掏了鳥窩,得了兩枚蛋,已經念叨了好幾次要帶給弟弟。
宋婷說了他兩次,弟弟還小,不玩兒這個,但他不聽,還是堅持要給弟弟。
現在宋婷也不說他了,巴不得他們兄妹倆趕緊的拿著鳥蛋去找侄兒玩兒,省得在這兒鬧他們舅舅。
「快去快去,不許弄哭了弟弟,知不知道?」
「好。」
「好。」
兄妹倆應得爽快,但卻不立馬就去,反而是先拿了青綠色的鳥蛋給他們舅舅看。
「舅舅你看,上次你給我掏的也是這種。
這個是我自己掏的,我爬到樹上去,在樹叉子上。」
宋彪湊著頭過去瞧,然後笑眯眯在外甥腦袋上拍了拍,「稟哥兒厲害,都跟趕上舅舅了,去找弟弟玩兒吧。」
「嗯。」
得到舅舅的誇獎和肯定,稟哥兒咧著嘴重重的點頭,然後帶著妹妹去找弟弟。
雖然掏鳥窩的是哥哥,但媛姐兒也覺得與有榮焉,高興的跟在哥哥身後蹦著去了。
宋婷也顧不得搬東西了,坐在顏卿拿過來的凳子上,與他兄弟說話。
顏卿去端了茶水果子出來的時候,程浩也已經搬完了東西,正在拴牛車。
「他的命是命,咱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這都幾次了?之後再不許傻著給人擋刀,知不知道?
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你想想弟妹,想想小魚。
你要真出了什麼事,他們娘倆可怎麼辦?」
他們能又如今的日子,是他兄弟能耐。
當然,她也不否認是真的沾了小王爺的光。
但,他兄弟這都不是第一次為那位小王爺擋刀了,一身的傷,早該夠了。
她不管那些什麼糾葛,她只要她兄弟安安穩穩的這個人。
顏卿與她想的一般,她能吃糠咽菜,也能繼續做繡活兒補貼家用。
甚至,她男人不再做這危險的活,就算是殺豬買肉,只要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她都沒有怨言。
但她也知道,男人與他說過的,如今不是他們想脫就能脫的。
他們沾了那位的光,這輩子大抵是脫不開的。
宋彪笑得雲淡風輕,「說那些做什麼,你兄弟我可還想往上走一走。
說不定哪一天,你兄弟我也混個人物。
只這一個堪平鎮算什麼。」
話聽著是好話,但走一走就只是邁兩步這麼簡單?
宋婷也知道她說的太簡單,是不可能的事。
那些事她不懂,她只一心為著他兄弟。
「是,彪子心頭有數,你別操那些的閒心。
但是你姐說的也是,別的咱不說,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咱們也不想別的,只盼著一家人團圓。」
同樣作為男人,程浩懂小舅子的野心,他也一直都知道他這個小舅子有野心。
不過他說的也是心裡話,若是能往上走一走便是錦上添花。
若是不能,他們如今這樣也滿足了。
只有顏卿聽出來,男人話中有話。
恐怕這次出去辦事,這傷來得不是那麼簡單。
她自然是希望男人能出人頭地,但前提是男人能安穩。
從男人的話里她也聽出來了,男人絕對是不安於現狀。
作為媳婦兒,他信任的人,自己該支持他。
有些話不是現在說,等再找機會吧。
至少,當下這一年半載的會安穩度日。
宋彪只提了那一句之後便沒有再多說,大姐說什麼他都點頭應著,之後就是些家常話。
因為宋彪不能喝酒,程浩也說不喝了。
「那就都不喝了,等彪子傷養好了,咱們再好好喝,往後日子還長著,不在乎這一次兩次。」
原本程浩還是想喝的,去年釀的桂花酒,都說了不止一次兩次了,不只是宋彪惦記著,他也惦記呢。
吃了飯他們就要回去了,晚上一家人要團圓。
顏卿給他取了一大罈子的酒,「姐夫帶回去喝,也讓親家伯父和哥哥們都嘗嘗我的手藝。
要都覺得好喝,明年我再多準備一些。」
這可是正正說到了程浩的心坎里,半句客氣話都沒有跟顏卿說,直接就抱上了牛車,讓宋婷好一頓呲。
程浩嘿嘿嘿著笑道:「這是弟妹一片心意。」
「你自己想喝就想喝。」宋婷嗔他一眼,但也沒有說讓他不要的話。
本就不是外人,也確實是弟妹的心意,只一壇酒她不至於還去拉扯。
「這酒不太醉人,大姐你們也能喝一些,都嘗嘗看。」
顏卿笑著送他們離開,宋彪就倚在門框上,看著他們遠走越遠,還多瞅了兩眼那罈子酒。
「相公可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還有好幾壇的。
特意釀的酒,還能虧了您老人家麼?」
心思被小媳婦兒一眼看穿,宋彪不僅臉不紅,還覥著臉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小媳婦兒臉上,帶響兒的。
「果真是卿卿了解我,我宋彪是上輩子修了福,這輩子才娶了你這麼個寶貝兒。」
「不要臉。」
呸男人一聲,顏卿扶著男人進屋。
男人故意耍壞,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頭還抵在她頭上,蹭著。
被顏卿拍了肩膀之後,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些。
要臉,那就不是顏卿的宋大爺了。
為了一口酒,什麼話都能說,也不害臊。
也不知道他在外頭對著別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這個問題顏卿還認真的認真思考了,最後她得出結論。
她的男人,所有的柔情恐怕都給了家人。
她,小魚,還有大姐他們。
在家,他是無賴。
出門,他還是無賴。
只是,在家的時候,他恐怕只對自己耍無賴。
不要臉,也只是在她面前而已。
與他同床共枕這麼久,自家這個男人有多愛惜他這張老臉,顏卿心中還是有數的。
出了這個門,誰若傷了他那張老臉,她家男人定然是睚眥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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