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咱們正經姑娘家哪個是天天往鎮上跑的?」
「人家跟那位可是走的近得很,什麼時候不是湊在一堆的,說不定人家也是打的這個心思呢。
到時候再被鎮上哪個惡霸財主,或者是有錢老爺公子什麼的看上,就算不是正經娘子,給那大戶人家做個妾室那也照樣是吃香的喝辣的。
不像咱們,只能在土裡刨食,還要看老天爺賞飯吃。」
「哎,柳丫頭,你這細皮嫩肉的,一張小臉白裡透紅粉嫩嫩的,你跟嫂子們說說看,是抹的什麼好東西,也讓嬸子們沾沾?」
「你可快拉倒吧,就你著老皮子老臉的,抹了也沒用。
人家年歲在哪兒,是你能比的?
再說了,人家那花的銀子,你捨得?」
「嘿嘿,捨不得捨不得,誰家銀子是大風颳來的啊?」
「哼,人家嬌嫩嫩的,那是為了去給男人看的,買香膏的那點兒銀子,早晚能掙回來。
你能給誰看,你家那老男人?他能讓你買?」
幾個嬸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嘻嘻哈哈不歇嘴,都讓別人插不了口。
終於是有個婦人看不下去,出來打圓場。
「哈哈哈,你們快別胡咧咧了,盡說些沒影的,人萍萍丫頭還沒嫁人呢,讓你們這麼一說,好像真的似的,還讓人家怎麼嫁人?」
立馬就有人接話了,就沒打算讓她圓場。
「讀書人都說什麼捕風捉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不是的誰說得准喲。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問問她,她這是從哪兒回來?」
正好這時候,柳萍萍走到了壩子上。
抬著眼皮迎面看著這些正說著她閒話的長舌婦,一個一個看過去,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嘴角還噙著笑。
她的模樣,彷佛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著腳下一眾螻蟻。
輕笑一聲,對剛才叫嚷得最大聲的那隻螻蟻施捨般的說道。
「你身上有一隻綠頭蒼蠅。」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完之後優雅轉身,邁著她高貴的步伐離開。
留下身後一眾螻蟻,鴉雀無聲。
那個誰反應過來,再爆發出尖利嚎罵時,柳萍萍已經走遠,不屑於回頭與她對罵。
「行了行了,還不是你自己嘴下不積德,明知道她嘴巴厲害還去招惹她做什麼?」
又有人勸那個誰,最後卻是狗咬呂洞賓。
「就你會做好人,也不看看那死丫頭領不領你情?
哼,怎麼,現在就這麼的想討好她,以為等她做了哪個大老爺的妾室能賞你就個好處?
我呸,就她那樣的小騷蹄子,只有被玩爛了丟的份。
你還指望巴結她?下輩子吧。」
這話實在惡毒,勸人的婦人聽不下去了,直搖頭說了一句,「積點口德吧。」
然後,搖著頭走了。
剩下其他人也覺得那個誰說得實在有些過了,又走了幾個。
見此,那個誰還不服氣,繼續振振有詞,「呵,你們別不信,那你們說她成天的往鎮上跑是幹什麼?
肯定是勾搭男人去了,不然她哪兒來的銀子買脂粉,還包馬車回來?
就他們柳家,能有這麼多的銀子供得起她?
就她家那兩個兄弟,又是省油的燈?」
見她越說越難聽,就有人自覺過意不去,人家好歹還是個小姑娘呢。
就猜測著,「說不定是找顏卿那丫頭去了呢?她倆不一直好得很麼。
找她說說話也正常,誰還不串個門的?」
「啊,有可能,興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不,柳家沒銀子,宋家有銀子啊,給她包個馬車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是說顏家那丫頭嫁了宋惡霸之後日子好過得很麼,聽說又有了身孕,再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宋惡霸還不是要捧著她。
她在家沒得打發時間的,讓柳丫頭去說說話也正常。」
「就是,就是,顏丫頭現在是什麼沒有?就是把她自己的脂粉給柳丫頭幾盒,那也是不會心疼的。
那宋惡霸還能差了這點碎銀子?沒見前頭節上的時候還給顏家大包小包的送?
這還是露在外邊咱們看到的,那背地裡咱們沒看到的,指不定給顏家送了多少呢?」
「嘿,還真別說,當初都說顏丫頭被宋惡霸禍害了,現在看來還是進了福窩窩。
顏家,也跟著占便宜呢。」
話題逐漸就偏了,從說柳萍萍成了羨慕顏家了。
那個誰越聽越不服氣,重重的哼一聲。
「不就是仗著肚子裡那一坨肉,哪個女人不會生孩子?
現在看著好像是光鮮得很,背地裡不知道被宋惡霸怎麼打的?
她真要過的好,在宋惡霸那裡享福,怎麼出嫁幾個月都不見她回來一趟?
這肚子裡有了貨,你們當她就真是夫人太太般,只等著享福了?
哼,宋惡霸是什麼人?他家裡的伺候不了他了,他能放著外頭那些個鮮嫩的不要?
顏丫頭特特的要柳丫頭去,不定就是怕宋惡霸在外頭吃野了不著家,才想讓柳丫頭去給宋惡霸做妾,好把宋惡霸拴住。
她倆不是情同姐妹麼,兩姐妹共侍一夫,還不是好得很?
分給自家的人,總比被外頭的女人搶去了的強,這叫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算計啊。」
說話的那個誰自覺分析的毫無破綻,真就是她說的那樣。
聽的人卻是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竟然還有這種事,他們都沒敢想。
「那什麼,這種話還是不能亂說的。」
要知道,說不好的話這可是要同時得罪兩家人。
又走了幾個人,只剩下那個誰和另兩個特別喜歡說八卦的在。
「說了你們還不行,那你們想想哦,要不是因為這樣,宋惡霸憑什麼用他掙的銀子給柳萍萍那丫頭又是買脂粉,又是包車的?
還有柳萍萍一去宋家就是一天,宋家的飯是大風颳來的啊?
呵,什麼姑娘,不定早就是宋惡霸的人了。
等著吧,過不了過久那小騷蹄子的肚子就得鼓起來,呸,什麼玩意兒。」
說完,那個誰扭著水桶腰走了。
剩下最後的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也都回去做飯了,家裡還有一家老小等著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