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大二應用經濟專業某個班級剛好全天沒課,這兩天氣溫驟降,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大學生都會選擇多睡一會,哪怕醒了也賴在床上刷視頻。
不過卻有一個女生很是例外。
白小婉早早起床,白淨的腳小心翼翼地踩著金屬制的上下床梯子,走到陽台上,天空早已大亮。
只是降溫,遠遠沒到結霜的時候,簡單的衣物晚上還是可以晾的。
昂起頭取下來布鞋和衣服架上的襪子時,嘴裡呼出的霧氣緩緩飄散在空氣中,伸出指頭捏了兩下襪子和鞋子,都已經差不多幹了。
原本鞋子濕了是沒有這麼容易晾乾的。
白小婉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幫忙打掃完衛生看到的畫面,不知何時被調高了一檔的小太陽取暖器將溫暖的光亮灑在濕了的鞋子上面。
那是顧晨同學幫忙做的。
隨著「哐哐啷啷」的聲音,宿舍里另外三個女生也很快起來。
不過就是約好假期一起去外面逛街做做美甲或者唱K,雖然知道白小婉的家庭情況不太可能跟她們一起,但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有人習慣性叫她一下,算是打過招呼。
一個不怎麼說話,經常沒什麼存在感的女生也算是置身於比較有愛的四人小團體裡。
宿舍又只剩她一個。
白小婉重新到床上,輕輕地將自己的粉色被子疊好。
剛起床就疊被子哪怕聲音再小也可能會影響到舍友休息,她不想吵到別人。
下了床。
白小婉坐在凳子上低頭彎腰,看向自己昨天晚上穿回來那雙拖鞋,手指頭戳了戳軟綿綿的鞋底,像是感覺很好玩,輕輕揪了兩下鞋面更長一些的絨毛,一雙桃花眼亮湛湛的。
這雙拖鞋也是顧晨同學的。
比她以前穿的用舊棉襖做的拖鞋保暖太多,底子厚厚的,腳跟提起來還可以穿出去上課,應該不會沾水就濕,她不捨得讓這雙鞋子沾上水。
雖然是顧晨同學買小了尺碼交給她的。
但很合她的腳,提起腳跟嚴嚴實實,就像是量身定製的一樣。
可能是之前的拖鞋比較硌腳,整隻腳都被溫暖的絨毛包著還有點不適應,每次輕輕將腳伸進去的時候還有點痒痒的。
這是她以前沒經歷過的感受,所以哪怕穿個鞋子也很想珍惜這份不一樣。
也更懂要把對顧晨的感激深深記在心裡。
白小婉伸出兩根手指頭,很認真地將被揪起來的絨毛壓到同一個方向,呆呆地眨眨眼,轉而對自己兩隻光滑的腳看看,還動了動纖細的腳趾頭。
在老家的時候冬天比較冷,手上和腳上不注意保暖就會生凍瘡,雖然大學的位置是在南方,但冷起來沒比家裡好太多,所以每到秋冬季比較冷的時候還是會生凍瘡。
昨天晚上那麼涼的風,鞋子和襪子還都濕了,走回學校還要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白小婉還在走路時,意識到已經漸漸麻木起來的腳還很害怕,今年可能不到十一月,腳就要被凍傷了。
甚至走得慢點遲到的話,可能連學校的大門都進不去……這裡她一個人都不認識,也沒有人能幫她。
不過後來。
好在遇到了顧晨同學。
那條平常也沒幾個人走的小路,風聲「嗚嗚嗚」吹在樹枝上,全身都冷得在發抖時,忘不了那照過來的一縷車燈。
「小學姐……」
白小婉記得。
所有的擔心和害怕,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居然瞬間消散大半。
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白小婉臉蛋嘟起來,擔心忘記了顧晨同學昨晚說的話。
起身拿出日記本,認真地在上面記了幾個字:——紙杯子、板藍根。
……
……
時間很快來到周一。
去路上上課時,還是四個大男人一起聊天,經濟學的教室距離宿舍樓比較近,顧晨也就走走路權當鍛鍊了。
田康這個騷貨打著「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旗號給黃凱御這個女朋友在外地的悶騷拉著一起看美女,偶爾還用一下他從哪裡學來的打分系統大加評價:
「那個女生臉蛋好看但是腰粗,我只能給七點二分。」
「瞅瞅紅樓那個,身材完美應該給到八點五分以上對吧?」
「你格局太小了,有男友的女生不用打分,全特麼給零蛋!」
衛勝平偶爾也加入群聊研究一下評分系統,這個北方硬漢終於被天氣折服,在短袖上加了一件皮夾克才敢出門,拉鏈是不可能拉上的,遇到班上同學還會很裝逼地抖抖肩膀。
但顧晨什麼都不做,放在男生里也是最有回頭率的一個。
沒辦法。
誰讓人家硬體和軟體設備都拉滿了?
長得帥也就算了,身材還看上去高高大大,還懂鍛鍊!
學習能力和高三就能出售音樂版權的才華更是給他的高大的身材和充滿少年感的長相錦上添花。
路上遇到女生還會小聲地湊在一起議論,這讓田康三人為「要不要健身」和「要不要護膚」這兩個問題惆悵的同時也感到很有面子。
出去吹牛逼說有個全省第一人當舍友,自己臉上也有光不是?
顧晨不知道他們的想法,走到教室的時候習慣性看一下哪裡有空餘的座位。
白小婉也在這間教室里。
雖說她要重修大一下學期的所有科目,但如果大二的課程和大一的課程相互衝突,其實可以選擇不用聽大一的課。
今天這種情況顯然是她大一要重修的課程和大二的課程不衝突。
白小婉還是跟以前一樣坐在教室不起眼的角落裡,在教室還未上課時的一片喧囂聲中依舊格格不入,時而皺皺可愛的小鼻子,從側面看上去帶著圓潤的下巴透著安寧。
胳膊放在桌面上,腦袋側著躺在上面,另一隻手正在寫作業,那估計是她能想到很放鬆的寫作業姿勢了。
顧晨走過去的時候。
白小婉那雙正對作業紙注視著的桃花眼還是單純的樣子。
看到他時先愣了一下,接著有些慌忙地抬起頭,剛才臉蛋枕在胳膊上的位置看上去還透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