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我聽說你拉來的贊助商是個大有來頭的公司，還會給我們學校的一些學生爭取福利……這是不是真的？」雖然不懂其中的邏輯關係，但不妨礙田康好奇。
「你以為我這幾天老來辦公室是跟輔導員聊的是什麼？」顧晨笑道，沒太明說。
拉贊助，並分出其中收益所得的一部分作為校內貧困生補貼的事，除了最開始看過策劃書的小柔兒，王雨婷，劉小偉，就沒別的學生知道了。
最近經常來辦公室，無外乎也就是跟張哲海輔導員討論一下宣傳要用的海報內容是不是符合學校要求，還有資金分配什麼的……
在補助金下來前，這方面得注意。
要親眼看到補貼的錢給到小學姐和其他貧困生手上才能放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安心上課。」
好不容易熬完了軍訓，大學的的第一堂課，多數學生積極又新鮮。
從教室後門進來才發現，教室差不多都坐滿了，而且這些沒經歷過大學課堂的學生，在「創新創業」這樣的沒什麼具體意義的水課里多數都選擇了前排，暫時還抱著認真聽講的打算，完全不知道這種課程的無聊程度。
呵，年輕。
「咋辦啊顧哥，這好像沒有兩個人連一起的位置了。」
田康有點憂鬱，大學的課堂有時候會是兩個專業的班級混著坐一起，位置是有的，就是身邊坐著不認識的人有點不自在。
顧晨沒有回答。
因為目光所及更好看到了一個挺不可思議的人。
背影略顯清瘦，悶悶地坐在角落裡習慣性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書還是在幹嘛，如同今天多雲的天氣般，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寧靜感，毫不起眼的樣子任誰都不會注意到。
除了顧晨。
小學姐都大二的學生了，怎麼跑到大一的課堂來了？
「顧晨，這裡還有一個空位置，你要不要坐這裡？」看到顧晨對這邊張望，坐在白小婉身邊的王雨婷還以為他找不到空座位，很熱心腸地對那邊喊了一句。
「小田田，你去那邊跟衛勝平和黃凱御坐，我去問點事。」取名鬼才顧晨說完話拍拍田康肩膀就走人。
徒留他面對周遭幾個妹子質疑的目光解釋：「……我不叫小甜甜！」
過道右側剛好四個位置，最裡面的凳子是壞的，坐不了人。
同樣大二學生而且還是助導的王雨婷坐在靠外的位置，似乎是知道這種比較無聊又不用考試的課聽了沒什麼用，課本都沒有，桌面上空空如也。
顧晨走過來時。
更裡面的白小婉正對著桌面上攤開的《公共管理學》課本低著頭，從側面看過去，依稀能看出被頭髮遮擋住很大一部分的小嘴幅度很小地張開又合上，但坐在她身邊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背書還挺認真。
「王姐，小學姐，下午好。」等她終於回過神，顧晨道。
「嗯，下午好。」
「下、下午好！」
似乎是沒想到顧晨跟王雨婷打招呼的時候也會跟她打招呼。
白小婉被周圍突然的話語嚇得一激靈，回答時下意識將埋著的頭往這邊扭過來一點，聲音跟以前一樣又小又輕。
打完招呼。
顧晨坐在王雨婷外面空餘的位置，「王姐，你這個帶新生的大二助導，也要上我們大一的課？」
「那倒不是，我陪小婉的，怕她一個人……咳，其實我下節課也在這間教室，就順便過來。」
注意到話說到一半的王雨婷略微有點擔心地看了眼白小婉，隨後換了說辭。
這小小一個動作，顧晨已經隱約猜出來：
小學姐當時跟著新生一起軍訓，是因為她大一的時候軍訓低血糖暈倒導致當時軍訓不了。
關於上課的話，大二的學生肯定是不需要上大一的課程。
莫非……
小學姐大一掛科了？
「同學們，大家好，先把書本翻到序言，我先跟大家講講《創新創業領導力》這門課程的發展歷史……」授課老師是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女老師，聲音不大，語速很慢。
再加上今天沒有那麼熱的天氣，一切睡覺的條件都集齊了，沒多久班上就睡倒一片，被夾在衛勝平和黃凱御中間的田康在課程剛開始十分鐘後就撐著腦袋打呼。
腦子依舊十分清明的顧晨還在思考小學姐身上他暫時沒了解到的事。
掛科，就是某一門科目在期末考試沒達到及格分數。
如果掛科後的「補考」中，依舊沒達到及格分數，那想要獲得對應科目的學分，就需要下學期跟著下一屆的學生重新上課，「重修」大體來講就是這樣。
大二的小學姐來上大一的課，應該就是大一期末考的時候掛科了，而且補考也沒及格……
但。
被已經趴在桌子上進入夢鄉的王雨婷擋在裡面的白小婉，現在還在低頭背書。
上次在學校食堂見到她時，她也是拿著一本書認真地看。
這很愛學習的川渝妮子壓根不像會掛科的樣子。
雖然顧晨上一世只在大學的校門外張望過裡面美好的校園生活，但大學的很多事情他是了解的。
大學數學，線性代數，複變函數……等等那些學科掛科重修倒是常見。
就這個上課睡倒一片的《創新創業領導力》都掛科，那就有點反常了。
這只能說明。
小學姐大一上學期的時候，估計都沒怎麼來上課。
想來她大學的位置在南菁，大一的時候卻在濱海找地方打零工……應該是當時被什麼事耽擱了學習。
想到這裡。
顧晨不由得偏過頭，又看了看白小婉。
腳上表面有些褪色，底子還被磨地很薄的小布鞋，有些泛白的水藍色牛仔褲包裹著很規矩地並在一起的兩條腿，白色外套因為穿得太久，還袖口下面有點毛躁，仔細看能看到白小婉翻書時，纖長手指上不是很明顯的繭子。
或許因為上次嚇唬她讓她最近多吃點飯的緣故，臉上沒有初見她那次憔悴疲憊的樣子，但一張線條流暢的小臉還是很瘦。
顧晨收回目光，心裡盤算著。
掛科和上學期是不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學業這種事，雖然問出口，白小婉肯定會告訴他，不過還是打算不打算問。
小學姐這學期能安心來上課，應該差不多應該解決了。
如果還有問題，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