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下，我這是我的學姐，也是負責我短視頻製作的隊伍里的一員。」
知道白小婉不太喜歡說話，顧晨站起來簡短地做了個介紹，順便悄無聲息給她扣上了一頂自己公司員工的帽子。
至於白小婉。
只知道參與了顧晨團隊的事，還沒聽明白有什麼公司。
但現在又不敢問，只能默默坐在那裡，像飲料杯里的氣泡一樣，毫無存在感。
「商姐，你對我的想法有什麼問題，問吧。」
等飯菜上桌，顧晨吃了一口，眼神對白小婉示意了一下讓她也吃。
經常吃清淡的食物，突然吃油膩的會拉肚子，所以才特地挑選了海鮮這種高蛋白的食物幫著補充營養。
接著放下筷子看向與他相對而坐的商丹紅。
本來商務上的事情不太適合有第三個人在場，更何況顧晨要做的還是有前景但她依舊很不信任的新項目，但知道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女孩子也是顧晨公司里的就無所謂了。
商丹紅不是喜歡客套的人，隨即直入主題：「顧晨，你跟我聊的業務我想過，你說的免費閱讀免費漫畫都是很新穎的模式，但我覺得有幾個方面會導致這個模式運行不下去！」
剛好因為揭露自己上一家公司詐騙斂財的黑幕，導致被辭退的商丹紅在這整個城市找工作四處碰壁時，卻無意間從招聘網站了解到顧晨的企業。
她當時只覺得好奇，同時知道「免費」這個行業肯定做不起來。
原本只是走投無路，簡歷海投。
但可能是在上家公司揭露詐騙黑幕做出頭鳥的事得罪人了，自己這麼一個有著多年的工作經驗的老員工，竟然只有顧晨的新公司答應錄取。
當懷著好奇加上了聯繫方式，知道顧晨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大一新生，大學還在自己居住的這座城市上，她就下定決心過來看看。
目的很明確：
用自己多年來對傳媒行業豐富的工作經驗分析出顧晨的問題，打擊一下他讓他認識到現實的殘酷。
順便幫這個有理想的孩子重新規劃創業的方向。
因為覺得顧晨的規划行不通，根本沒想過要到他公司上班的事。
「顧晨？」
見氣質不凡的顧晨剛剛還一本正經打算跟她談項目，現在卻突然安靜，商丹紅又問了一遍。
顧晨不說話是因為他在看白小婉吃東西的樣子，桌子上一大盤蝦還有別的菜，她這個請客的東家卻只挑蝦盤子裡碎碎小小的鍋巴和紅燒肉旁邊的白菜，在喧囂的飯店小口小口咀嚼。
「用我幫你剝蝦殼嗎？」顧晨沉聲。
「不、不用。」
白小婉連忙搖頭。
顧晨卻是已經上手挑了一隻最大的龍蝦，剝好殼。
繼續問：「你手邊上那個碟子放蝦殼，這個蝦仁放你碗裡？」
「……不用。」
這次白小婉的聲音大了些，但只是相比她自己以前說話的音量來講，實際上還是很小。
於是，顧晨把蝦仁放在她手邊上的碗裡。
緊接著，又問出了第三個問題：「要蘸料嗎？」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啊……」
白小婉聲音又變小了，因為發現，顧晨每次只是問問，實際上根本不聽她的話。
就在她死死低著頭不敢直視碗裡的蝦仁時。
顧晨則面帶笑容，光明正大打量著她，洗得發白的衣服，表面有些磨損但又用膠粘好的白色舊帆布鞋，170左右的身高看上去總是柔柔的樣子，或許是因為忙了半天，瘦弱的臉上有點憔悴，這是長期營養不良的表現。
但。
還是能從一些特點上看出來，白小婉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光潔的額頭，哪怕營養不良也很亮麗的頭髮，高挺的鼻子和嘴唇上分明的線條，長長的睫毛和形狀很好看的側臉，尤其厚重劉海下，那雙很少冒出光亮的，卻總是燦若星辰的眼眸！
白小婉被看得渾身發燙，總覺得顧晨的視線非同尋常，只是被看著就好像自己沒穿衣服一樣。
好在話題馬上轉移到桌面上：
「商姐，聊正事，你擔心的應該是網站是不是會虧錢的事，對吧？」
注意到對面的商丹紅還在，顧晨「咚咚咚」敲敲桌子，一邊剝蝦一邊說起正事。
臉色又憋得漲紅起來的白小婉也被這聲音吸引，當發現顧晨沒在看她時鬆了一口氣，沒有一點社交能力的女孩子面對這種場景有點不安。
但害怕被顧晨發現又會凶她，只能一點一點小心地往牆那邊靠……
「沒錯，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聽到顧晨這麼有情商地兩次稱呼她為「商姐」，剛剛被晾著的商丹紅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你說的短視頻競爭市場行得通，畢竟你的帳號流量很大，高考全省第一又是另一個噱頭，也算小有名氣；引流的話能在短時間撐起一個小型短視頻平台的盤子，你的想法做法都是我現實中見到最聰明的！」
十八歲的年紀能想到這些，還有實力做到這些，饒是她也不得不驚嘆顧晨的智慧。
但不妨礙商丹紅接下來想說的打擊的話：「我想跟你聊聊你說的要開小說網站和漫畫網站的事。
網絡小說行業我特地抽時間去了解了，為了留住讀者，你網站的書庫體量必須大！至少每種類型的書要有幾百本百萬字以上的能看得下去的書才叫書庫……還要保證有不少值得追的連載書。」
「那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你現在哪怕把小說網站開起來，等真正盈利也要積累很久！」
甚至她覺得顧晨都不一定堅持地下去，因為短視頻平台拉過來的流量必定有限，而且沒有優質的內容，日活還會降低。
要是到時候虧損太大，不說能不能堅持給站里的作者發稿費，真出信譽問題的話，公司不止名聲會臭，還可能直接倒閉。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甚至商丹紅提出時都忍不住擔心，但顧晨臉上淡然的神色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變化。
「誰告訴你，吸引讀者必須要充足的書庫了？」顧晨手上剝蝦殼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
「做小說網站，不一定要站里書多。」他親眼目睹洋柿子和七喵這兩個免費閱讀網站的龍頭興起，當然明白，面對這樣的問題只是淡淡道：「優質的內容，更重要。」
「什麼意思？」商丹紅沒想明白，也不贊同他的想法。
只有幾本書的話，還怎麼留住讀者？讀者還看什麼？
「很簡單，本本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