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你這麼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答應，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就答應。」許倩雯把盤子收拾好一邊擦手一邊走出來。
臉上笑呵呵的，下午加班加點工作的疲憊似乎都少了不少。
沒覺得很嚴肅，自然是覺得顧晨說的目標不可能達成。
省第一真的是全省考生只有那麼一個脫穎而出，教育局都得來他們家慰問，真做起來哪有隨口說說這麼簡單？
「你贏了不就是要零花錢？要是你真能拿到全省狀元，不說我的錢了，到時候我把你爸存下來給你以後買房的錢全都拿給你，任你暑假隨便花。」
去銀行貸點款送他當零花錢都行。
顧晨笑了笑沒有多說。
他提出這個小賭約，想要的不是錢。
而是找個理由讓許倩雯以後工作不准再今天這樣加班加點……多累啊！
當然。
還被蒙在鼓裡的許倩雯估計要等到高考後才能知道他的心思了。
……
……
高考的那幾天比往常熱一點，但還是有許多家長孜孜不倦撐著傘等在學校大門的警戒線外。
哪怕還沒到考試的時間，街道上有車輛鳴笛時也會受到一眾家長的共同指責。
樹上的蟬鳴響起時，學生陸續進入考場。
「完了，我好像肚子有點不舒服！」
「完了，我有個同學遲到了！」
「完了，我准考證忘拿了！」
「……」
考試快開始前，學校附近的警察親自開車送幾個學生回去拿準考證，還有送身體不舒服的學生去校醫院火速檢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玄學有關，不管考前強調多少次，每年都會出現那麼幾起突發事件。
「哥們筆都不拿，是不是打算跟我一樣畢業出去送外賣？」
「我清華保送，想過來看一眼卷子……對了哥們，借根筆，我一會開考寫個名字。」
「去你媽的！」
「……」
「還有十分鐘就要考試了，請考生做好準備，把手機關機並放在書包里，把書包放在前面指定的位置……」
鈴聲敲響時，考場下發試卷，考試如火如荼！
考場外無數家長也在焦急等待著。
許倩雯和顧正強一同請了兩天假，加入烏壓壓的家長隊伍。
還有不少扛著攝像機的媒體，準備抓緊考後採訪的流量，遇到出來的有緣人就攝像機懟臉：
「這位同學，請問高考完你最想幹什麼？」
「去工地搬磚。」
「…考完語文有什麼感想？」
「離工地又近了一步。」
「……那在這裡有什麼願望想說的？」
「加強天道超！」
「……」
第一個走出考場的顧晨也被熱情的記者拉走：「小帥哥，請問你這麼快出考場，預計能考到全省多少名？」
「名次應該二十五萬名以前吧。」
「啊？但我們全省才二十五萬考生……誒？你說的好像也對哦！」
記者小姐姐愣了一下，繼續問道：「看你這麼自信，能不能在鏡頭前給學弟學妹一點經驗，高考時遇到不會做的題怎麼辦？」
「建議直接呼叫超級飛俠。」
「？」
「那你針對濱海一中去年高考成績落後其他學校是怎麼看的？」
「無所謂，我會出手。」
「……」
幾句話不僅把天聊死，還把記者小姐姐當場沉默。
不是都說高考很緊張的嗎？這幫學生娃怎麼一個比一個樂觀？玩笑開的比她都厲害。
顧晨雙手還沒插進兜里，就被過來的許倩雯拽走了。
「臭小子，看樣子你考得不錯呀，這嘴皮子真會說。」許女士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一本正經的樣子在鏡頭前胡說八道的。
「行了行了考完再說成績的事，咱回家先吃晚飯。」
考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六月八號下午。
最後一科英語考完給三年的高中生涯畫上句號。
教學樓上有不少學生背靠著陽台，還有更多人對著教室後面一考完試就被撕得粉碎的各種試卷練習冊盡情蹂躪。
很多人都計劃晚上拉上老師去操場扎堆唱歌擼串，享受在學校的最後一個夜晚。
不管三年多苦多累，最後想到的最多還是充實。
當然。
這是對於沒有浪費任何學習時間的顧晨和蘇柔兒來說。
「同學們，三年耕耘三年記憶，感謝大家對我們幾個老師的信任，我老龐還要教導你們的一課是，學無止盡！成績不說明一切，哪怕最後分數不好也不要放棄自己！」
考前還在說「高考就是唯一」的班主任，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也換了說辭。
拍畢業照的過程中。
站在前排位置的蘇柔兒悄悄將小手伸到後面拉住顧晨，畢業照上定格下整個班級最青春的樣子和他倆的笑容。
三年，就這麼結束了。
但顧晨的心境卻與上一世完全不同。
曾經渾渾噩噩，活在葉輕語的影子下，高考只剩兩個周了還不學習，天天想著哄她開心，經歷的都不是屬於他的高三。
最後留給他的只有工地搬不完的磚頭和浸濕被褥的眼淚。
現在這樣。
才是將青春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
考完試還有不少人決定明天再回家，操場上今夜幾乎坐滿了高三生。
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情，吹在跑道上的風都比以往暢快。
「晨晨哥，你到底想去哪所大學呀？」蘇柔兒一問這個就跺腳腳拉他袖子撒嬌：「都考完了，你就偷偷告訴我一下嘛！」
「大學的事等出分再說，你也可以先考慮自己想去的學校……」
「不考慮，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蘇柔兒撇撇小嘴。
以前是她哄著顧晨好好學，害怕分數差太大只能去同一個地區卻不能去同一所學校。
直到感覺最近幾次模擬考都是顧晨在故意讓著她時，蘇柔兒完全沒了那方面的擔心。
要不是顧晨考前隨便給她押的題目又中了，蘇柔兒都怕怕自己的分數會不會比他落後很多……
現在嘛，去同一所學校是沒問題滴！
粘人精自己當定了。
聽說大學沒老師管，考到同一所學校就天天跟他啵啵！
不知不覺沿著跑道走一圈。
蘇柔兒剛想完上一個問題，又眨巴著大眼睛看他：「晨晨哥，我好像有點笨，你會不會嫌棄我呀？」
「不會。」
看著蘇柔兒一臉「尊嘟假嘟」的可愛小表情，顧晨一邊享受著涼風一邊摸她暖洋洋的脖子。
笑了下才道：「我喜歡笨的。」
「喔？」
這算什麼特殊喜好嗎？
蘇柔兒小嘴不服氣地撅著，「那晨晨哥，要是你遇到更笨的女孩子，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依舊不會。」
得到這麼快速的回覆，沒等蘇柔兒小臉露出驚喜。
顧晨看她一眼接著道：「沒有比你更笨的了。」
「……」蘇柔兒小腳踢他鞋跟。
等上大學要你好看！
讓你知道，笨笨的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