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你這個話很冒犯

  孤獨得只有靠她的禮物才能裝滿他的屋子。

  鹿之綾趴到桌上,難過得看著桌上薄棲給她備的功課,眼睛泛濕。

  驀地,她拿起手機給薄棲發信息。

  老野談不動戀愛咯:哥哥,你現在在哪?

  薄棲不是時時刻刻拿著手機在玩,這條信息過了三分鐘才收到回復。

  薄棲哥哥:查人的事今天暫告一個段落,我在財團還有點事,兩個小時後回來。

  查完人還要工作。

  他才十九歲,怎麼就有那麼多忙不完的事。

  鹿之綾皺眉站起來,「浮生,我出去一趟。」

  「啊?」

  姜浮生傻眼,來不及問就見鹿之綾匆匆往外跑。

  江北比江南冷,鹿之綾往身上披了件厚實的羽絨服就抓著聞達聞管家送她,聞達一臉懵地被她攥著往外走去,「怎麼了,什麼事急著非要這個點去見大少爺?」

  「走吧……」

  鹿景澤和鹿景瀾暫時沒事情可做,便坐車回來,一路和薄崢嶸、戚雪聊著找周勁的事。

  一行人進門就見鹿之綾抓著肥胖的聞管家往外跑。

  「小七?」

  鹿景澤叫她。

  「叔叔阿姨,二哥四哥,我去找薄棲哥哥,晚點回來!」

  鹿之綾飛快地打著招呼,繼續抓著聞達跑。

  鹿景瀾伸手想去攔她都沒攔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跟只小火箭似的躥進車裡,車子很快駛離。

  兩個兄長相視一眼,莫名其妙。

  車子一路駛出神山,鹿之綾難熬地看著窗外的風景,直到車停到薄氏財團外,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去,又去抓聞管家,「聞管家,快走……」

  「我的祖宗,什麼事這麼急啊?」

  聞達被攥出去,跌跌撞撞地跟著她往裡沖。

  聞管家常出入財團,保安們都認識,自然放行,鹿之綾抓著他就跟抓著張通行證似的,一路暢通無阻。

  可憐聞達把她帶到薄棲的辦公室前已經氣喘吁吁,不住擦汗。

  「聞管家啊,小薄總不在辦公室,在旁邊接待室呢,正在……」

  工作人員還沒說完,聞達就被鹿之綾這小祖宗一陣風似地扯著跑,魂都沒跟上。

  「採訪。」

  工作人員面對面前的空氣默默補了剩下的兩個字。

  採訪室的牆邊是落地玻璃,很清晰地可以從外面看到裡邊。

  鹿之綾往裡看去,就見薄棲正坐在小型會議桌的旁邊,筆挺的墨色大衣里配著白色襯衫、深色領帶,他並沒有坐得特別板正,但身姿依然挺拔好看,雙手隨意而放,腕上的紅繩露出來。

  鹿之綾隔著落地玻璃注視著他,腦海里浮出的是那一室她送的禮物,喉嚨不禁酸楚。

  她伸手推開門——

  「薄棲哥哥。」

  「……」

  薄棲有些詫異地轉頭,就見鹿之綾紅著眼睛朝自己跑過來。

  他立刻起身,鹿之綾想都不想地撲進他的懷裡,不顧傷口的隱隱作痛,伸手緊緊環上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薄棲漆黑的眸震了下,隨即展開大衣將她整個人罩進自己懷裡,連她腦袋都擋住。

  「怎麼了?」

  他低眸看她,眉頭擰了起來。

  「沒什麼,就突然想抱抱你。」

  鹿之綾哽咽地道,眼睛潮濕地在他胸膛搖了搖頭,雙手還是緊緊抱著他。

  如果早知道他這些年真的只有她這麼一個最親的人,她絕對不會因為怕打擾他,而少給他發消息、打電話……

  「……」

  薄棲的襯衫被沾濕,他垂眸看著懷裡的少女,一雙眸極盡溫柔。

  他站著沒動,任由她相擁,一雙手一直展著大衣將她護住,「怎麼沒穿外套?」

  「……」

  聞達站在門口大口大口喘著氣,聽到這話直搖頭。

  這小祖宗一路沖,披著的羽絨服早就掉了。

  鹿之綾沉浸在難受的情緒里,抱了好一會兒才感知到周圍的動靜,她從薄棲胸膛前撤出腦袋,轉頭。

  幾台攝像機架在那裡。

  幾個戴著記者證牌子的人站在那裡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

  鹿之綾的表情都驚悚了。

  這裡怎麼還有別人?

  「去我辦公室等我。」

  薄棲低笑一聲,在她頭頂上揉了揉,脫下大衣披到她的肩上。

  「……哦,好。」

  鹿之綾僵硬地點頭,鬆開他的腰,往後退幾步,朝記者們低了低頭,「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工作了。」

  說完,她扭頭就跑。

  薄棲重新坐下來,英俊的面龐鎮定從容,好像什么小插曲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

  「哦,剛剛說到小薄總最喜歡的顏色是深藍色……」

  媒體人的眼睛特別毒,握著話筒的記者挖到大瓜,哪裡還能照著稿子問問題,於是她一把收起稿子——

  「那位就是鹿家的小孫女吧?沒想到薄、鹿兩家關係這麼要好,莫非兩家已經結緣……這可是會震動江北江南的大喜事啊。」

  鹿、薄兩家結親聯姻,那這事可就大了。

  聞言,薄棲的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嗓音如雪,「她才十四歲,你這個話很冒犯。」

  薄棲是整個江北公認的天之驕子、少年英才,在外界展現的從來都是沉穩有禮的一面,這突然的冷臉把幾個工作人員都嚇到了。

  拿話筒的記者不死心,「我只是看兩位這麼親密,那位小鹿小姐似乎很依賴小薄總,小薄總英俊帥氣,她應該是戀慕著你吧……」

  薄棲語氣更冷地打斷她的話,「現在的記者都喜歡在一個十四歲的女孩身上揣測男女之情?」

  說完,他的視線掃過她記者牌上的名字。

  記者瑟縮了下,但仍不怕死,「那小薄總呢?小薄總十九了,我看你剛才那麼護著那位,你內心又是怎麼想的呢?」

  還敢問。

  旁邊的同事嚇得直捅那記者,瘋狂用眼神示意,想死別拖大家一起啊。

  「把設備留下,你們可以走了,我的律師會跟進這件事。」

  薄棲目光涼涼地看向他們。

  這話意思已經很明了,今天的採訪停止,關於鹿之綾的出現他半點都不想露給媒體,他們敢亂說,那就等著薄家的律師團。

  「……」

  記者沒想到短短几句問題,薄棲就要出動律師團,一時呆住。

  她問得也沒那麼冒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