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上下來後，鹿之綾的思家之情就更淡了。
江北的建築風格和江南有很大的不同，一切在鹿之綾小小的世界裡顯得那麼神奇。
她把小臉懟到車窗上看得目不暇接。
由於南北經濟分割得有些厲害，以至於大街上很多的品牌GG都不一樣，就好像是兩個分裂的極端。
車子進入神山以後，鹿之綾更是驚呆，江南少山，她幾乎沒見過如此連綿起伏的山脈，更沒見過車子在山上跑。
她低頭看向車子和山邊護欄的距離。
只有一點點。
好危險哦。
車子駛入薄家的範圍，夜幕下，一座巨大的莊園在鹿之綾眼前緩緩顯現出來。
鹿之綾驚奇地睜大眼睛，「薄棲老公，你們家住在城堡里啊。」
鹿宅走的是江南水鄉式的溫柔小情，而薄家完全不一樣。
「算不上城堡。」薄棲輕笑一聲，「喜歡麼？」
「喜歡！公主都是住在城堡里的！」
鹿之綾連連點頭，精靈baby里的公主也住在城堡裡邊。
「嗯，公主都住在城堡。」
薄棲順著她的話說道，拎起一旁的書包，將試卷和書本塞進去。
車子停到主樓門前，噴泉池裡池水跳躍，星光落下閃耀。
門口站著密密麻麻的一堆人，最前面的是穿著一襲珍珠白長裙的戚雪，她挽著一個年紀略大的婦人，兩人笑眯眯地看向他們。
「你家人好多啊。」
鹿之綾再次驚奇。
「不是家人，在我家工作的。」
薄棲把書包搭到肩上說道。
「不是一樣嗎？」
鹿之綾不解地看向他。
鹿家找的傭人不多，大家相處也和諧，清閒下來一起吃瓜子聊天，誰有困難便搭把手幫一幫，在鹿之綾的概念里，在家裡的就是家人。
薄棲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推開車門下車。
鹿之綾這邊的車門也開了，她立刻笑容滿面地投向戚雪的懷抱，「漂亮的雪阿姨，小七來啦！」
甜糯糯的小糰子投懷送抱，戚雪直接被甜化了，緊緊抱住她，「阿姨也想小七了，阿棲你也是，去江南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您有事做，來不及。」
薄棲站在一旁說道。
薄家的老太太丁玉君走過來，一臉慈愛地看向戚雪懷裡的鹿之綾，「這就是鹿家的小姑娘啊，長得可好看。」
戚雪看向鹿之綾道，「小七，叫奶奶。」
鹿之綾看看丁玉君，眨眨眼睛，「不叫奶奶，年輕，不老。」
「哎喲，這小嘴甜的，難怪能被鹿家人當寶呢，誰能不喜歡呀。 」
丁玉君被哄得眉開眼笑，伸手去捏她的小臉蛋，「那我是不是比小七的奶奶更年輕呀？」
鹿之綾眨眨眼，繞不過來了，覺得說是的話也太傷奶奶的心，於是乖乖叫了聲「奶奶」。
見狀，後面站著的一群傭人都跟著笑起來。
「誒，晚上跟奶奶一起睡好不好？」丁玉君笑著問道。
戚雪不由得看一眼丁玉君，薄家是個大家族，小孩子很多，但還是第一次聽丁玉君開這樣的口。
人與人之間講究一個眼緣，顯然，小七入了老太太的眼。
「不，奶奶，老婆要和老公睡的，我和我薄棲老公睡。」
鹿之綾稚聲稚氣地說道，十分理所當然。
她來的時候都想好了，她家裡人都是這樣的。
「……」
薄棲背著書包正要進門，聽到這一聲，小小的少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撲地上。
「噗——」
丁玉君實在是沒忍住，傭人們笑得更加放肆。
一時間，薄家的門口全是此起彼伏的笑聲。
鹿之綾被他們笑得莫名其妙，很不理解地看向戚雪，戚雪寵溺地看著她，「小七跟阿姨睡吧。」
說完，戚雪又和丁玉君解釋道，「程桐說小七晚上睡覺不怎麼老實，到時吵著您了。」
「這倒沒什麼。」
丁玉君喜愛地看著鹿之綾，想想也沒堅持，道，「那就先和你住，適應家裡兩天。」
「好。」
戚雪點頭。
……
到薄家已經很晚了，到孩子們休息的時間。
鹿之綾在飛機上吃掉很多東西，戚雪見她也吃不下什麼，便帶她回房間洗澡。
縈繞牛奶濃郁香氣的浴缸里，鹿之綾頂著一頭泡泡坐在浴缸里，小手抓著泡泡。
戚雪蹲在浴缸邊上給她仔仔細細地抓頭髮，柔聲道，「小七，以後不可以說要和阿棲一起睡覺的話哦。」
「為什麼？」
鹿之綾茫然。
因為薄家不像鹿家，鹿家的氛圍好，一個個都縱容著她的天真爛漫自由，別說是亂說話，就是想都不會亂想一個五歲幼童的說話動機。
薄家管理是嚴格，但人一多還是會嘴雜，就怕有惡意的揣測流言出來。
「小七學過怎麼保護自己的隱私部位嗎？」戚雪溫柔地問道。
「學過。」鹿之綾點點頭，「衣服穿起來的地方都是隱私部位，不可以給別人看。」
「還有呢？」
戚雪笑著道。
鹿之綾低頭看一眼自己，又看看戚雪，「媽媽說，雪阿姨可以看。」
就今天說的。
媽媽說，雪阿姨給她洗澡可以看，別人不可以。
戚雪被她的可愛打敗，只好繼續引導她，「小七，男生上男廁所，女生上女廁所，對不對？所以，女生和男生也不能一起睡覺。」
「我知道。」
鹿之綾一本正經地點頭。
戚雪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聽小糰子又道，「不過老婆可以和老公睡，我媽媽說的，我也可以和薄棲老公睡。」
「……」
戚雪的笑容一凝，伸手去揉揉她小臉，「不可以，小朋友是沒有老公老婆的，要20歲，20歲以後才能找老公老婆。」
和小朋友說話不能委婉，得直接。
鹿之綾坐在浴缸里瞪大眼睛，「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這樣的，要等你長到20歲，阿棲才能做你老公。」戚雪說道。
鹿之綾有些煩惱地嘟起嘴巴，「那我明天20歲嗎？」
戚雪搖頭。
「那我後天20歲嗎？」鹿之綾又問。
戚雪還是搖頭，「媽媽不是說小七數學啟蒙很好嗎？怎麼算不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