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戚雪去世,崢嶸我是越來越看不懂,我和他苦口婆心說那麼久沒用,沒想到薄妄放了狠話他反而妥協。」
「……」
「也不知道他是真害怕薄妄後面搞出兄弟相殘的事,還是對薄妄這個和戚雪生的孩子終究不忍心。」
「……」
「現在也算是個好的局面,你和薄妄的婚事他攔不動了,我啊準備找文月聊聊,給你們選個好日子把婚禮辦了,薄妄現在也忙,估計沒時……之綾?之綾?你在聽我說話嗎?」
自從看了程桐和戚雪來往的郵件後,鹿之綾一直在想周勁是個什麼身份,以至於到了梧桐院連和丁玉君聊天都走神。
聞言,她回過神來,忙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奶奶,我走神了。」
「你在想什麼呢?」
丁玉君把手上的一碗甜湯放到她手裡。
「沒什麼。」
鹿之綾笑笑。
薄妄今天早上送她過來的時候,薄崢嶸正好出門,理都沒理鹿之綾一下。
就這麼一瞬間,薄妄便決定不公開這個事情,他的想法幾乎和她媽媽一模一樣,他們都想放任薄崢嶸對戚雪的報復快感達到巔峰時再說出真相,要薄崢嶸追悔莫及。
薄妄也親著她的唇,要挾她不准告訴丁玉君,否則就把封振弄去江南開茶樓分店去。
鹿之綾只好保密,但看著她眉眼間明顯多出來的一抹嫵媚,丁玉君想歪了,輕笑一聲,「想薄妄了吧?新婚燕爾,都捨不得分開。」
「還好。」
鹿之綾低下頭喝甜湯,有些羞澀。
薄妄現在掌控了船運,又有新的調查心思,想天天陪著她也沒辦法。
「其實你才20歲,真不用這麼早,但……罷了罷了,薄妄我看他也不是什麼能忍的人。」
丁玉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老太太自認說得委婉,鹿之綾的耳根還是紅了,那些觸碰的記憶瞬間全浮現出來。
她沒有視力,薄妄給的觸碰就格外清晰地印在她的感知系統里,讓人回憶起來身體都有些發顫。
「不要生孩子哦!」
老爺子一本正經的聲音突然在鹿之綾耳邊響起,鹿之綾嚇一跳,差點把甜湯摔了。
「你別嚇她。」
丁玉君斥責。
薄清林立刻在鹿之綾身邊坐下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道,「大孫女我和你講,男人都是狗,不要給他生孩子,不要給他做飯,不要給他洗衣服,不要給他錢!窮死他!氣死他!」
「……」
鹿之綾默,老爺子太擅長罵人連自己一塊罵了。
她道,「薄妄不用我做家務,錢的話……他確實沒什麼了。」
不然您古董架上也不會只剩下一堆的欠條。
「薄妄?」薄清林聽得一懵,「你怎麼還找個同姓的,擱過去同姓可不通婚啊。」
「……」
鹿之綾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丁玉君抓住重點,笑著揶揄她,「之綾,你好像跳過了生孩子的話題。」
鹿之綾窘了一秒後大大方方地道,「嗯,我和薄妄都順其自然,有了孩子就生下來。」
「太好了!」
丁玉君激動地就要站起來,還是一旁的姜浮生攔住她,丁玉君笑逐顏開,「太好了,我這是要有重孫或者重孫女了啊。」
還是第一個,重長孫,重長孫女。
「奶奶,我們才剛結婚……」
沒那麼快。
「沒事沒事,你們年輕人很快的。」
「不准生!我不是都說不準生了?」
「浮生,我們是不是得安排個嬰兒房了?」
「不准生!薄妄在哪呢?我去削他!」
老爺子和老太太各說各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莫名熱鬧。
鹿之綾有點不知道怎麼招架,便藉口要去茶樓查帳起身告辭,走之前,丁玉君拿了好幾盒的珠寶首飾給她,「晚上還是回來吃飯吧,你不在,我和你爺爺胃口都差了。」
「好。」
鹿之綾應下後才往外走。
……
江北的雪積得有點厚了,要不是路上有人清雪,大家車都開不了。
天氣太冷,茶樓的生意也淡很多。
鹿之綾坐在茶樓的辦公室里,聽著最近的流水報告,思緒又飛到周勁這個名字上。
周勁對大腦研究痴迷到偏執的程度,確實有對實驗所下手的動機。
可他……到底是怎麼發達的呢?
人在國外苟活還能掩藏行蹤,他可是回到了國內,而她的爸媽還在暗中查著,他是怎麼做到的……
換了證件?
不對,就算換證件也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現在天眼監控普及,他做不出消失於無形。
那就是倚靠到一棵大樹?
這很有可能。
那就是說,有個大家族庇護了周勁,且對鹿家下手,還想用大腦研究為惡。
但研究的東西一直沒出結果,是不是說明……周勁沒能從三哥那裡得到全部的研究成果?
會是哪個大家族呢?
江南江北家族林立,這個範圍有點廣,三哥他們是不是就這麼調查的,那現在調查哪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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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綾,在想什麼呢?」
封振的兒子封潮突然出現門口。
「……」
鹿之綾發現自己今天太容易走神,老是聽不到別人的靠近,她抬起頭,淡漠地道,「這是我的辦公室,就算是封叔,他也要敲門。」
「我爸養了你幾年,咱們算起來也是兄妹。」
封潮吊兒郎當地說著,慢悠悠地靠近她,伏在她的辦公桌上道,「妹妹,借哥哥點錢唄,哥哥有個大項目……」
「我說過,你是要願意跟著封叔好好做事,將來我給你開一家茶樓。」
鹿之綾冷淡地道。
做事做事,天天站在那裡迎來送往的累不累,而且鹿之綾還非要看到他有能力才肯給他花錢,呸,他可等不得。
封潮翻了個白眼,嘴上則道,「之綾,我爸養你的時候也沒說要看你什麼能力吧,做人別太忘恩負義是不?你自己攀上高枝,就不管我爸和我的死活……」
鹿之綾聽得煩,但衝著封振,也不想和他吵,於是站起來道,「我要走了。」
「去哪,我送你。」
封潮還想黏著她。
「去神山。」
鹿之綾冷漠地說著,徑直朝門口走去。
薄家兩個字是封潮不敢招惹的,果然,聽到她的話,封潮就沒再說話。
封潮走到門口,看著鹿之綾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眼裡掠過一抹陰暗的色彩,拿出手機發信息——
封潮:她現在出發去神山。
封潮:打錢。
可別怪他賣她的行蹤,誰讓向她借點錢跟西天取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