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都已經結婚了。
到這一步，發生什麼都很順其自然。
鹿之綾被牽著一步步往前走，薄妄在她面前推開門，一瞬間，她連呼吸都屏住了。
「進來看看，這個臥室沒有舊物，家具全是新的。」
薄妄站到她面前，握著她的雙手一步步往後倒退，「從門口進來直走十五步就是床，沒有床頭櫃……」
倒也不用上來就介紹床。
「哦。」
鹿之綾輕輕淡淡地應了一聲，乖巧地跟著他感受臥室的空間。
「床是特別定製，全面設計的軟包，要是不小心碰到也不容易受傷，你摸摸看。」
薄妄的腿貼到床沿，拉著她的手摸向柔軟的床背，「人體工學設計，靠著很舒服，你坐下試試。」
不用介紹得這麼仔細。
鹿之綾調整自己的呼吸，故作淡定地道，「摸著是很好的樣子，再給我介紹下別的吧。」
「我們的臥室就沒別的了。」
薄妄盯著她道。
「……」
鹿之綾默。
就……一張床？整個臥室就一張床？
「哦，窗邊還擺了張小圓桌，你不喜歡在床上吃東西，以後可以坐在那裡吃。」
薄妄拉著她往後退，邊退邊道，「記一下，就從你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往左轉，走二十步。」
「嗯。」
有點正常東西就好。
鹿之綾點點頭，把手探出去摸到桌子，還沒能感受一下桌面的材質，薄妄低沉而隨意的聲音落下來，「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把房子買在這裡？」
「喜歡這裡清靜？」
鹿之綾問道。
薄妄低笑一聲，繼續領著她走，「記住，從這個位置往邊上走，只要五步。」
「……」
鹿之綾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站定地平整地板上，一隻手被他托起往前。
她的指尖觸到柔軟的布料，「窗簾？」
「別動。」
薄妄站在她的身後，說著從後面的小圓桌上拿起遙控器，伸手按下。
鹿之綾站在那裡，掌心下的窗簾動了，緩緩往兩邊移開。
她不明所已。
「手往前伸。」他說。
鹿之綾順從地把手往前探，然後摸到一片水晶般質感的冰涼，她怔了怔，才發現這應該是落地窗。
頂層的落地窗，應該能看到很美的風景。
她正想說話，一雙大掌從後貼上她的兩頰，薄妄低下頭貼近她，一雙黑眸望向落地窗外。
窗外，白雪紛揚。
黎明前的暗色中，華燈綿連起伏地亮著點綴江北的華麗，平靜的江水橫貫這片華麗之中，分割南北。
「站在這裡，你的正前方。」
薄妄的唇停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字的低語，似銷人魂骨的咒，「是江南。」
「……」
鹿之綾的心念一動，長睫顫了好幾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之之。」
薄妄的雙手緩緩往下，從後擁住了她，「我今天不準備讓你許生日願望。」
「為什麼？」
她靠在他的懷裡，把手放到腰間他的手上問道。
「因為總有一天，我會買回鹿宅，陪你定居江南。」
自從來到江北後，她幾乎不怎麼提江南的事。
但他一直都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她的願望他來實現，不用許了。
「……」
鹿之綾呆呆地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忽然堵了下，啞得說不出話來。
住在他們能看到江南的新房裡，等待著有一天回江南定居。
沒什麼比這更美好了。
她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澀，「我想再摸摸落地窗。」
薄妄托起她的手，讓她按到冰涼的落地窗上，而他的手則貼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小，完全被他包攏著。
他稍錯開手指，扣進她的指間。
紛紛揚揚的細雪隔著玻璃從他們的指尖飄過。
薄妄盯著兩人相纏的手盯了很久，他低下頭黑眸凝向她白淨柔軟的臉，薄唇吻了下去。
鹿之綾沒有抗拒，她往後微微仰起頭，迎向他的唇，心口跳亂的節奏燒著她身體裡的血液，她慌亂、緊張，卻也毫無畏懼……
薄妄將她按到了落地窗上，越糾纏越失控。
鹿之綾想像著在這個地方遙望江南的場景，薄妄含著她的唇步步入侵，占有欲強烈。
她清楚地聽著兩人的呼吸共同紊亂、一同沉淪。
薄妄停在她的頸間，啞著聲說，「之之，洗個澡吧。」
「……」
鹿之綾的呼吸更亂了，腦海里的弦不是繃緊，而是已經徹底繃斷。
她點點頭，雙手卻還攀在他的肩膀上沒有鬆開。
薄妄直勾勾地盯著她，只見她一雙眼睜著，明明沒有焦距，明明無神，但她的睫毛一如蝶翅顫動，雙眸便如清江的江水泛動漣漪，瀲灩蕩漾，致人瘋狂……
薄妄的喉結滾了滾，忽地低笑一聲，道，「乖，你先洗。」
「……」
鹿之綾眨了眨眼，然後點頭。
薄妄把她帶到浴室，浴室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全新準備好的。
薄妄帶著她熟悉了一下環境後，就退出去把門關上。
水已經被他打開，細密的水流灑下來像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小雨。
鹿之綾抱著睡衣站在浴室里失神，聽著門被關上的聲音，她好像鬆了一口氣，又好像……沒完全松。
洗澡吧。
她把睡衣放下，按著薄妄教的一步步走進淋浴間，認認真真地洗澡。
這澡她一洗就是一個小時。
鹿之綾的思緒有些混亂，光是洗髮液她就不記得自己抹過幾遍來洗，洗完以後她又仔仔細地吹頭髮、梳頭髮，弄完便開始擦身體乳……
她看不見，只能努力將每一寸都抹得仔仔細細。
身體乳都是牛奶的味道，香味淡淡的。
會不會太淡了……
要不再加點香水？
薄妄說，右邊格子拉開是香水。
鹿之綾伸手拉到格子，想去拿又想，會不會太刻意了？
站在原地糾結有五分鐘之久，鹿之綾還是把拿出來的香水放回去，將乳液往脖子、腕間深度抹了點，讓香味變得稍濃一些。
穿上睡衣，鹿之綾準備出去，想想又回來，把剛剛梳過的頭髮又梳一遍。
頭髮要不要夾到耳後？
夾著好像顯臉大。
不夾似乎又不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