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一直在暗中觀察我？」
鹿之綾震驚，她居然一點都沒感覺出來。
「是，以前我們在江南經營著一家小小的奶茶店，人際簡單，他很放心，所以一直沒有冒頭。」
封振正色說道，「可你決定來江北的時候，他就擔心上了，薄妄自己都是初歸家中，根基太淺，他很怕薄妄護不住你。」
「我護不住，靠他躲躲藏藏地護？」
薄妄瞬間不爽了。
這四年鹿家人一直沒出現，他還不是讓鹿之綾過得好好的。
封振記著普洱之仇，看著薄妄不豫的臉又幽幽地補刀，「三少爺還說了，你居然誘騙小姐和你談戀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對你也要防上三防。」
「……」
薄妄臉一沉，拿出手機，「鹿三的聯繫方式，說！」
其實三少爺說這話的時候純屬是酸，酸自家小妹年紀輕輕就談戀愛，要是真恨，不可能讓薄妄在小姐身邊呆這麼久。
但這話封振是不會說的，他就由著薄妄爆炸。
鹿之綾坐在那裡，顧不上三哥的酸、薄妄的怒火，認真地問道，「三哥似乎很怕我進了薄家會出事，為什麼？」
「可能是怕大家族裡明爭暗鬥波及到你吧，反正我看出三少爺明顯的緊張，他還說什麼接下來要重點先查薄家了。」
封振對鹿景曄的話聽得是一知半解。
重點先查薄家？
因為怕她被波及？不對，為什麼有個先字，難道三哥一直在查別人，因為她才開始查薄家？
想著鹿家的員工屠殺案和化工廠爆炸案，鹿之綾隱隱有了些聯想，她道，「既然三哥這麼怕我來江北出事，為什麼不讓你阻止我過來？」
她記得她決定來江北的時候，封振完全沒有阻攔她的意思。
「……」
薄妄睨她一眼，又看向封振，眸色深沉。
鹿三在查薄家？
操，薄家不會和鹿家的出事有關係吧。
「一年前我也問過。」
封振道，「只是三少爺說得模糊，我聽那意思是好像他那邊做了些什麼，害得有壞人又在暗中盯上小姐你，他也差點為此暴露，因此你來江北是個風險大、安全係數也大的決定，只要薄家沒問題，就沒人敢在薄家的勢力里對你做些什麼。」
「……」
鹿之綾很是吃驚。
簡而言之，對三哥來說，只要薄家沒有他們想的問題，那比起薄家的明爭暗鬥波及她，他更害怕她在外面被人盯上。
所以，三哥不阻止她。
「還有呢？」薄妄問道。
「三少爺不讓我多問，說是我知道得越多，對我也不是好事情。」
封振說道，「然後就是最近小姐要看醫生治眼睛，我把這話傳給三少爺以後，三少爺就和我說千萬不能讓你去檢查，萬一被人發現，小姐就處於水深火熱了。」
但結果，他實在阻止不上鹿之綾。
三少爺才不得不自己出現提醒她。
「那我頭上的傷痕到底是什麼？」鹿之綾問道，她清楚地記得，她沒有受過傷。
「這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一件事，三少爺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他說也好，瞞著也好，肯定有他的苦衷，肯定是為小姐好。」封振說道。
「……」
鹿之綾沉默。
她當然知道，三哥的出現一定是為了她好。
可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你平時怎麼聯繫鹿三？」薄妄問道。
「時不時會有不認識的客人來到茶樓里，跟我說三少爺和我約定的暗語，我就偷偷把小姐近期發生的事寫下來給對方帶走。」
封振回答道。
「搞特務接頭呢？」
薄妄有些嘲諷地道，隨即擰起眉。
通訊如此便利的現代社會，用這麼原始的辦法溝通，這是有多怕被人發現。
發生了什麼，讓鹿三小心成這樣。
……
茶樓的辦公室里，鹿之綾蜷縮著身體躺在沙發上，頭枕著薄妄的腿。
薄妄坐在那裡，修長的手指在她長發上沒什麼節奏地撥弄，指尖偶爾掠過她的耳廓。
鹿之綾睜著一雙眼思考。
鹿家實驗所員工屠殺案的兇手一直沒有抓到，化工廠爆炸案過後三哥還活著，不能現身，只能在暗地裡做著些什麼，爺爺又在爆炸前讓她發誓，不去追究所有的事情……
三哥一定是在查著某些事情，這事搞不好和某個大家族有關，所以他才會說先查後查。
「要是薄家有問題，我給你們鹿家復仇。」
薄妄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在他看來，鹿家也沒什麼別的可查了，肯定是查仇人，員工屠殺案和爆炸案指不定就是同一夥乾的。
「……」
鹿之綾枕在他的腿上，明白他這是在給她吃定心丸，便道，「不會是薄家，既然三哥查一年了，真有問題哪怕只是一點苗頭，他都不會這麼放心地讓我住在薄家。」
她太了解她的家人了。
「我只是說萬一。」
薄妄摸著她的耳朵道。
鹿之綾擠出一抹苦笑，「你不相信你父親，也要相信爺爺奶奶，他們教育出來的人縱然做不到一個好老公、好父親，也不至於滅人滿門吧。」
「他暗示身邊下屬去做的髒事也不少。」
薄妄冷嗤一聲，但還是道，「但他也確實不喜歡搞出人命。」
「所以啊，先別急著懷疑他，我希望你能在薄家過得開開心心。」鹿之綾抓上他的手。
「但萬一有選擇題，你不用擔心我的選擇。」
薄妄低眸深深地看著她。
「我不擔心。」
鹿之綾微笑。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我幫你把鹿三找出來。」薄妄道，既然她想見家人，他就讓她見。
「不。」
鹿之綾深思孰慮後道，「我會請封叔把我想和三哥見面的消息傳出去，三哥要是不願意，那我暫時就不要打亂他做事的節奏。」
真把人找出來，說不定對三哥還有危險。
「好。」
薄妄頜首，摸著她柔軟的耳朵又道，「要不要給你找心理醫生？」
雖然她說心慌是騙封振的，但鹿三的突然出現，她的心理問題有可能會加劇。
「不用，我覺得很開心，至少，我三哥還活著，我的家人可能都還活著。」她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