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媛的病歷報告中清清楚楚寫著受驚過度,記憶偏差,但薄妄似乎並不想就這麼放棄。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薄妄道,「那就再給她找幾個心理醫生幫她……」
話到一半,薄妄頓了頓,低頭看向腕錶上的時間,「我親自去給她恢復記憶。」
半個月都拼不出一張正確的人像,他倒要去看看薄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鹿之綾聽這意思,薄妄準備親自去找一趟薄媛。
他去的威力可比心理醫生還大,她不認為薄媛扛得住。
薄媛出國留學的手續剛下來,過兩天就能出國了,不能在這個時候讓薄妄去。
這麼想著,鹿之綾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抽下腰帶……
「之之,我出趟門。」
薄妄掛掉電話,回過頭來,視線掠過她領口滑落的香肩,修長的雙腿頓時扎在地上走不動道,「幹什麼?」
「洗澡啊。」
鹿之綾故作坦然地走到他面前,仰頭凝視他的雙眸,手指摸上他身前的扣子,眼波流轉,「一起?」
薄妄低眸看向她順著扣子往上爬的手,喉嚨頓時繃緊,眼神暗沉下來,「別洗了,等我回來晚上一起。」
「你出門做什麼?」
鹿之綾用指尖撥了撥他的扣子,假裝沒聽他的電話內容。
「查綁架案。」
薄妄直勾勾地盯著她,嗓音已經不對味了。
「哦,那是要緊的。」
鹿之綾表示明白,「那你去忙吧,我先洗,拜拜。」
說完,她把手上的腰帶掛到他的脖子上,踮起腳在他的唇角親了親,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心下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
薄妄拿下腰帶,柔軟的腰帶似勾人的手指撩過他的脖子,他握在手裡,黑眸直直盯著她的背影。
鹿之綾在浴室門口停了停,脫下鞋,勾著白皙的足背踩進浴室。
操。
薄妄在心裡罵了句,衝過去一把將人抱起來。
「嚇我一跳,你幹什麼?」鹿之綾急忙抱住他的脖子。
「不幹什麼,今天就是天塌下來,老子也得先把澡洗了!」
薄妄一腳踢上門。
不一會兒,水聲從裡邊傳出來。
……
「叩叩。」
門被敲響的時候,鹿之綾正疲憊不堪地趴在床上,被子下滑,一頭長髮被撩到一側,雪玉般的背上沾著一點水漬,隱約還能看清「薄妄」兩個字的筆畫痕跡。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折騰人這一方面,薄妄的招術簡直層出不窮。
姜浮生的聲音在外面傳來,「之綾,該吃晚飯了。」
鹿之綾轉過臉,看向緊閉的窗簾,唔,晚飯時間,天黑了,薄妄應該不會大晚上跑去季家。
也算大功告成。
她清了清嗓子,回應道,「好,我們看完這一集電視就來。」
「呵。」
身旁床上男人的輕笑,「欲蓋彌彰了,鹿小姐。」
還特地說明他們是在看電視,哪個正常人會信?
「好的!」
姜浮生不疑有它,應了一聲就走。
「……」
還真有信的。
薄妄伸長手到床頭柜上拿了一包紙巾,將她背上的水漬擦乾,鹿之綾有些鬱悶地睨他一眼,「你這往我背上寫名字的毛病是不是可以戒了?」
誰家臥室常備毛筆。
「毛病?」
薄妄的精神好得可怕,邪氣挑眉,「鹿七小姐當初用來勾引我的手段,怎麼還成毛病了?」
他很喜歡。
「……」
那個時候他不相信她是真的愛他,她才出此下策。
行,怪她,都怪她。
鹿之綾從床上坐起來,剛一起,人就軟得倒下來,被薄妄伸手一把撈住,他低眸看著她,眸色又深又欲,「行了,我給你穿。」
「……」
以後打死她都不用這一招留人了。
鹿之綾暗暗地想。
薄妄替她穿好衣服,讓她坐在床邊,又給她穿襪子穿鞋,收拾完,他蹲在地上抬起頭看向她,眉眼之間儘是性感,邀功,「之之,我伺服得怎麼樣?」
「……」
鹿之綾聽出他話里的一語雙關,不禁瞪他一眼。
「不喜歡?」薄妄挑眉,「看來我還需要多練練。」
「你閉嘴。」
鹿之綾耳根子都燒起來了,聲音軟軟的,沒什麼力量。
他再練她就廢了。
見再逗下去她的小貓爪子就得撓人了,薄妄便沒再說下去,起身拿起一旁掛著的外套,在她站起來的一瞬替她披上。
剛巧,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
鹿之綾拿出手機查看,上面是六哥鹿景凡發來的消息。
六哥:我找到一家種類超多的糖果店,明天陪我去逛,不陪不是K國人。
「……」
鹿之綾看著上面的文字,本來柔軟的目光頓時一冷。
季競那邊準備好了。
薄妄將她一頭被領口壓著的長髮拿出來,隨意瞥一眼手機,不悅地道,「吃個糖還要你陪,他幾歲?」
「我六哥就是這樣,走吧,去吃晚飯。」
鹿之綾笑了笑,收起手機抱著他的胳膊往外走,問道,「你明天空嗎,一起?」
「沒空。」
薄妄冷哼一聲,不爽但也沒說讓她陪他。
鹿之綾一下子聽出來,他又在忙婚禮的事,不禁道,「婚禮千萬不要弄那種排場很大的,小小的,溫馨一些就好,多出來的時間你要好好休息。」
「你又不陪我,我一個人休息?」薄妄持續不滿。
「我陪你,你還休息得了麼?」
「看電視也是一種休息。」薄妄低眸看她,意有所指。
「……」
她真就是多餘說那一句看電視,以後她還怎麼直視電視機。
……
翌日,鹿之綾解決好小野的私教問題後才趕去和鹿景凡集合。
鹿景凡站在路邊,板著個臉等待。
鹿之綾從計程車上下來,披上大衣朝他走過去,一見到她,鹿景凡的表情就沉重得跟上墳一般。
「小七,你要不再想想?」
鹿景凡拉住她,「你不就是想讓薄妄好起來嗎?我去季家把藥給你偷出來怎麼樣?我真的不放心把你的腦子交給別人。」
鹿之綾笑了笑,「六哥,我的腦子只會屬於我自己,不會屬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