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看來老子和季家的婚禮是過不去了

  「啪。」

  染血的匕首從季競手裡滑落下去。

  季競跪倒在地上,害怕地推了推面前小小的身體,「季可愛,季可愛,別嚇舅舅,醒醒……」

  「……」

  小野也嚇呆了,卟嗵一聲坐在地上,小手伸出去又收回來,「季可愛,季可愛……」

  季可愛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季競整個人都在發抖,伸手去探孩子的鼻息。

  待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後,季競呼出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小野轉了轉眼珠子,連滾帶爬地要往門口跑,再一次在風中被保鏢抓起來,被捂住嘴巴。

  「先生,這孩子怎麼辦?」

  保鏢皺眉問道。

  「……」

  季競轉頭去看小野,把心一橫起身就衝過去抱起小野往露台下扔。

  小野直接嚇懵了,頂著迎面過來的風連喊都喊不出來,只死死閉起眼睛。

  季競的手停在半空,脖頸上的血管根根突起。

  不能怪他。

  小野不死,他就要死。

  他咬了咬牙關,再一次想扔下去,門外忽然傳來心腹的聲音,「先生,晚宴散了,鹿家人找小野找上來了。」

  「……」

  聞言,季競的眼底瘋狂慌亂起來,抓著小野的手抖得厲害。

  ……

  晚宴已經接近尾聲,左等右等主人不下來送賓客,眾人漸漸意興闌珊,坐在位置上談話聲都少了許多。

  「薄妄,你對你今天吃下去的藥有什麼印象麼?」

  鹿之綾看著往上走的三個哥哥,忽然問道。

  薄妄白天剛經歷一場煎熬,晚上又趕過來參加婚宴,沒有多休息,這會開始疲累犯困,坐在那裡單手抵著頭,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因此,聽到她的話,他也沒有特別深思,只隨意地道,「昏過去了哪有什麼意識,怎麼突然問這個,秦醫生的藥有問題?」

  秦醫生的藥沒有問題。

  只是那顆退燒藥,並不來自秦醫生。

  鹿之綾看著他眉眼間的倦意,道,「沒有,隨便問問,你累了,等六哥他們把小野帶下來我們就回家吧。」

  「嗯。」

  薄妄疲乏地半眯起眼睛。

  「怎麼還不下來?」

  「季競喝成那德行,估計是下不來了。」

  「那他太太也該下來送送人,夫妻倆準備就讓我們這麼回去?」

  「行了行了,季競今年才接手季家,年輕人禮節不到位很正常。」

  「罷了罷了,我年紀大晚睡不得,先走了。」

  宴席上大家開始不耐煩地議論紛紛,有人受不了地站起來身來,走到他們這邊告辭,「薄先生,我們就先走了,您慢用。」

  就算對季家不滿,賓客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薄家撐著,他們還指責季競什麼。

  薄妄沒怎麼搭理,忽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小七!小七!出事了!」

  「……」

  薄妄半闔的眼倏地睜開。

  「……」

  鹿之綾的眼皮不安地跳了下,她轉眸過去,就見鹿景煥抱著滿頭是血的季可愛從樓梯上衝下來,邊跑邊衝著下面的傭人喊,「季家有沒有養私人醫生?沒有就趕緊叫救護車!」

  而鹿景凡則沉著臉快步跟在他的身上,懷裡抱著昏厥過去的薄媛。

  薄媛身上還穿著那件漂亮的敬酒服,高跟鞋掉落一隻,臉色慘白,發間隱隱有血漬淌下來。

  「怎麼回事?」

  「出什麼事了?」

  正準備離開的賓客們見到這一幕都驚住,紛紛停在原地。

  季家的傭人們慌作一團,管家急忙聯繫醫生。

  鹿之綾從位置上站起來,手指莫名有些冰涼,「怎麼會這樣?」

  鹿景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將一張紙條遞給她,「我們去找小野,找到三樓露台的時候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薄媛和季可愛,還有這張紙條。」

  鹿之綾接過來看,只見紙上是一串潦草的字跡——

  想要薄之野活著,明日將大腦改造技術交出。

  她剛看完,紙張就被薄妄奪了過去,薄妄沒有起身,就這麼坐在位置上,低眸冷冷地看著紙上的字。

  「是沖我來的。」

  鹿景曄白著臉道,「對方抓小野要挾,薄媛和季可愛被連累了。」

  現場明擺是這樣。

  周勁都死了,居然還有人盯著大腦改造技術。

  現在的人都怎麼了,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鹿之綾站在原地,身體裡血液幾乎全涼了,杏目滯住,已經沒有精力去安慰三哥。

  小野……

  她的小野。

  「呵。」

  薄妄的冷笑聲忽而響起。

  鹿之綾被喚回一絲神志,她轉頭,就見薄妄坐在那裡轉了轉手上的紙張,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老子和季家的婚禮是過不去了。」

  滿廳賓客或竊竊私語,或傳遞眼神,或看向薄妄,或往門口走去……

  「一個都不准走。」

  薄妄目光凌厲地直視前方,一個字一個字從薄唇間擠出來。

  李明淮和保鏢聞言立刻沖向大門,如門神般守在那裡。

  「薄總,我們是來喝喜酒的,您把我們困在這裡,是懷疑我們嗎?」

  「薄總,這您可太冤枉了,我是來恭賀令妹新喜的,我連保鏢都沒帶,不可能是我。」

  「我也沒帶,一直呆在這裡,我可以先走吧?」

  有人試圖往外走。

  李明淮冷著臉摸向腰間的槍,「耳朵聾了?妄哥說的是,一個都不准走。」

  「沒有這樣的道理,明天新聞傳出去,還當我是嫌疑犯了。」

  「就是,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沒這麼幹……」

  那人的話未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巨響,薄妄陰沉著臉將面前的桌子掀了。

  桌子倒在地上,餐盤倒得亂七八糟。

  周圍的人嚇得尖叫著退開。

  鹿之綾看向他。

  薄妄站在那裡,慢條斯理地摘下腕上的佛珠手串遞給身旁的鹿之綾,漆黑的眼中分明有著凜冽的殺氣,說出口的話卻溫和極了——

  「不好意思,我兒子不見了,需要找下,希望大家能配合。」

  「耽誤諸位的寶貴時間我實在抱歉,我薄妄在這裡先說聲對不起,也祝各位都……有、子、送、終。」

  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