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看她一眼,又拿出幾份文件和錄音筆,「夏姨別急,還有你向姜浮生打聽我和薄妄的狀況,示意她偷劇本的錄音都在這裡,當然,您說的是拿給您看看,你是關心我們,怕我們拍錯戲。」
「……」
夏美晴臉一白,姜浮生這個沒心眼的東西還敢偷錄?她一家子都在薄家做事,站這種隊不要命了?
「浮生善良單純,從不得罪人,如果她出什麼意外,大概也不會是別人了。」
鹿之綾把錄音筆放下,衝著夏美晴笑了笑。
「鹿之綾你這話什麼意思?」夏美晴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之綾是怕你殺浮生滅口。」
郁芸飛做得漂亮的指甲掩在鼻尖,溫溫和和地說道,「薄妄去管理SG娛樂,我連公司都可以讓出來,你卻在背後動這麼多手腳,你這哪像個長輩的樣子?」
「郁芸飛你少火上澆油,你動的手腳難道比我少?」
夏美晴氣竭地瞪向郁芸飛。
薄崢嶸冷漠地看過去,夏美晴懼得肩膀一縮,不敢再說話。
見她安分下來,薄崢嶸一雙眼沉沉地看向鹿之綾,「你還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出來。」
「還有夏姨派人找谷娜谷導打探的錄音、視頻都在這裡。」
鹿之綾不慌不忙地又拿出一份,文件、錄音、視頻全都準備好了。
是谷娜自己準備下來的,薄妄查到了。
夏美晴剛要否認,鹿之綾便道,「雖然您沒親自出面,但您派去的人暴露了很多細節,甚至連您幾點幾分吃的飯都知道,說不是您派的恐怕也沒人信。」
「……」
夏美晴啞了,看著鹿之綾有備而來的樣子,忽然有點發慌,轉頭看向薄崢嶸,依偎過去,「崢嶸,我真就是關心他們才打聽的,我沒有任何害薄妄的意思啊,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嘴笨,有時候做事是沒章法,但我心是好的。」
「……」
薄崢嶸擰著眉拿起文件看了看,越看,夏美晴越慌。
鹿之綾安靜地坐著。
郁芸飛坐在那裡,有些好笑地看向夏美晴,做事都不會擦屁股的女人,留這麼多馬腳讓鹿之綾抓到。
「你想怎麼樣?」
薄崢嶸抬起臉看向鹿之綾問道,她總不會只是想說說而已。
「既然說了,那就連郁姨這一份都說了吧。」鹿之綾十分平靜地道。
「……」
郁芸飛臉一僵,坐直起來,「我有什麼好讓你說的?」
薄楨怔怔地看著鹿之綾,今天的鹿之綾好不一樣啊。
好有氣場。
好……颯。
「父親,這些是SG娛樂幾位老總寫的,據他們交代,他們是受郁姨的暗示,才找陳雪然去勾引薄妄,勾引不成又P床照,在首播當日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鹿之綾把厚厚一疊手寫的認錯書擱到薄崢嶸面前。
「……」
薄崢嶸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她準備得還真夠齊全的。
郁芸飛不像夏美晴那麼激動,她從容不迫地道,「之綾,幾份認錯書代表不了什麼,我從來沒有指使過任何一個人對薄妄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比夏美晴沉穩得多,從來不會讓人留下證據。
「但至少可以說明白郁姨你之前在SG娛樂管理不嚴、用人不行。」鹿之綾坐在那裡迎上她的視線,語氣清清淡淡的。
「……」
郁芸飛一噎。
「還有這裡,這是谷導死亡的視頻。」
鹿之綾又在平板上播放一份新的監控視頻。
畫面中,谷娜穿著那條白色的漂亮長裙坐在臥室的桌前。
一個黑衣男人坐在她對面,側臉上有一顆很大的痣,他眼神冷血,滿臉殺氣。
谷娜從保險柜里取出一箱子擺在男人面前,打開,是一箱的錢。
她道,「能給我一條活路嗎?」
「你覺得呢?」
男人十分不屑,「你一個小小的導演敢摻和大家族的事,就該知道你的命你自己用錢買不了。」
「我也不過是站了個隊而已,沒有真去傷害到誰,就一定要我的命嗎?」
谷娜嘴上句句惜命,她的眼神卻已經是滿不在乎。
「你這一手把薄家大少爺直接送進財團了,你說沒有傷害到誰?」
男人點了根煙抽起來,「要你的命,一是給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一點教訓,二是給那些腦子清醒的人看看,以後還敢不敢輕易站隊。」
說完這幾句,男人自認為值這個錢就想把箱子拿過去。
谷娜按住箱子,「那我能問下,到底是誰要我的命嗎?」
「你以為你按著箱子這錢我就拿不到了?」
男人冷血地笑了一聲。
「做件好事嘛。」谷娜跟他討價還價,「我在銀行保險箱裡還有兩箱錢,一箱珠寶。」
「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是誰?」
男人明顯是個職業殺手,聽到這話神色肅殺起來。
他左右看了看,猛地站起來到處尋找,應該是在找攝像頭、竊聽器一類。
他找了很久,沒有找到谷娜藏得隱秘的攝像頭,終於放下心來。
「我就是想知道是誰殺的我,死個明白。」監控中,谷娜道。
聞言,男人猶豫了一會兒,說出一個名字,「林常武。」
「林常武?」
谷娜顯然對這個名字陌生。
「薄氏財團的一個大高層啊,至於他是受誰命令僱傭的我,我就不知道了,估計你自己清楚你得罪的是誰。」
男人說著推過去一張紙,「哪個銀行,保險箱密碼是多少?」
得到想要的答案,谷娜也不再糾結,利落地在紙上寫下男人要的一切,也是寫下自己生命的最後倒計時。
男人站起來,往杯子裡扔了兩顆安眠藥給她,「自己喝,還是我灌給你?」
「我自己來。」
谷娜接過來,一口全部飲下。
殺手似乎沒見過她這麼等死的,不禁有些奇怪,「你好像也不想活了。」
谷娜沒有說話,轉身走到自己的床,面容平靜地躺了上去。
殺手抓起谷娜的手,拿出一把水果刀,換了更像是自殺的方向對著手腕狠狠劃了下去。
割完腕,殺手甚至不急著離開,坐在那裡把箱子裡的錢點了一遍,看看谷娜的出血量後才站起來拎著箱子離開。
「……」
再看一遍這個視頻,寒意還是充斥鹿之綾的全身,恨意從眼底划過,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