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他會撒嬌

  她忍不住嘆息一聲。

  就連陪夏麗麗喝酒的時候,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你們的領導想把燙手山芋塞給你?」夏麗麗抿了口雞尾酒,挑挑眉,「膽子可真大,他不知道出了事他也要停職的啊。」

  許鳶垂眸望著杯中清澈的酒液,搖了搖頭: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想借我的手,趕走幕後黑手。」

  夏麗麗點點頭:「這回終於長記性了嘛,你說的還真沒錯。

  不過,沒答應就成,我們家鳶鳶還是很聰明。」

  她哄小孩似的故意調侃,許鳶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了看周圍。

  今日的酒吧似乎有些冷清,卡座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靠窗的地方,也坐著一個男人,自斟自飲。

  許鳶的目光忽地一凝。

  意識到那人是誰後,她低下頭一口飲進杯中酒。

  舌尖染了苦澀,久久不能回甘。

  「怎麼了?」

  夏麗麗察覺出她的異樣,環視著周圍,終於也注意到了窗邊坐著的時琛澤。

  此刻,他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來電顯示徐願的名字,他沒有接,任由那電話打了掛,掛了打。

  就這樣由著徐願足足打了五分鐘,他直接關機,靠在卡座上,面上的煩躁才逐漸散去。

  夏麗麗有些詫異,以眼神向許鳶示意:「不是,他怎麼又來了?」

  許鳶知道她說的是誰,摜下空蕩蕩的酒杯,心底僅剩的一點兒興致也消失殆盡。

  她起身,把手機收進包里:「走吧。」

  夏麗麗也跟著站起來,自然而然伸手扶住許鳶。

  姐妹兩人互相扶著,不料兩三個醉醺醺的男人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酒味。

  色眯眯地打量了許鳶一眼:

  「喂,小妞,付過錢了嗎,就走?」

  許鳶眸光凜冽。

  這家酒吧的慣例就是先買單後上酒,很顯然,他們在故意找茬。

  「讓開。」感受到夏麗麗的手臂在顫抖,她冷下聲來。

  「虎哥,這妞叫你讓開——」

  綽號虎哥的男人身後,一個嘍囉拉長了聲調,另一個跟著捧腹大笑。

  「跟老子說話挺沒數的啊,」虎哥磨了磨牙,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游移在許鳶的臉和胸前,「你踏馬知道老子是誰嗎?」

  夏麗麗更害怕了,拽了拽許鳶的衣袖,低聲道:

  「鳶鳶,他們醉了,別硬剛,我們去找人……」

  她刻意把聲音壓低,卻還是被小嘍囉聽到了。

  他幾步湊到夏麗麗面前,猥瑣地笑了起來:

  「小妞,你找誰啊,要不要哥哥幫你?」

  話還沒說話,手就已經伸到了夏麗麗露出來的白皙肩膀上。

  許鳶眸光一冷,想也沒想就把他的手打了下來!

  「啪」的一聲脆響,小嘍囉疼得手臂發麻,齜牙咧嘴地叫起來:

  「你個表子,敢打我!」

  嘍囉的臉色立刻猙獰起來,「虎哥」見狀,眼冒凶光:「欺負我的人?上,給我弄死她!」

  許鳶護著夏麗麗退後一步,心頭警鈴大作。

  她身後就是牆角,牆角處還沒有監控。

  眼前幾個混混從四面八方圍堵過來,已經退無可退。

  就在虎哥那隻髒手即將掐住她的脖頸時,許鳶嚇得閉上眼睛。

  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哎喲臥槽——」

  許鳶睜開眼睛,才發現眼前多了一道寬闊的背影。

  她微微側身看過去,發現虎哥被踹得人仰馬翻!

  許鳶心頭一熱,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救她的人是誰,虎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面目猙獰可怕得像只凶獸,一拳即將狠狠搗在男人下巴上!

  男人反應很快,迅速側頭躲過,趁著他躲避的功夫,虎哥的嘍囉掏出一把刀,對著他狠狠扎了過去!

  「不!」

  許鳶下意識尖叫出聲。

  哪怕認出來他就是時琛澤,她也不想讓他受傷!

  「噗呲」一下,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時琛澤吃痛,悶哼一聲半跪在地。

  「他奶奶的,死姘頭,這就是教訓!兄弟們,走!」

  幾個混混見好就收,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許鳶眼眶發紅,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滿目的鮮紅。

  她手忙腳亂地扶住半跪著的男人:「時琛澤,堅持一下,我叫救護車!」

  鮮血從小腹處緩緩淌出,男人俊挺的眉皺起?

  可看到許鳶,他依然露出好看的笑容:「阿鳶,好疼……」

  他居然然在撒嬌。

  明明很可能傷到內臟,居然很還顧著撒嬌……

  許鳶又擔心,又無奈,偏偏心跳如夏季的雷聲,越來越大。

  她脫下外套為他掩住傷口,夏麗麗也反應過來,趕緊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很快,救護車把時琛澤抬上擔架,夏麗麗要拉著許鳶走。

  男人低低的聲音卻像巨石壓在許鳶心上:「阿鳶,別走——」

  許鳶心亂如麻,她承認,自己舍不下時琛澤:「我陪他去醫院。」

  「你!」夏麗麗一時氣憤,想到是誰救了她們,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也跟著去。」

  半個小時過後。

  許鳶仔細端詳著病床上的時琛澤。

  臉色有點白,下眼皮也青了,看來徐願沒有勸他好好休息……

  夏麗麗忍不住伸手擋住她的視線:「醫生都說了他沒事,刺得不深,內臟都沒受傷,別擔心了哈。」

  許鳶愣了半晌,收回視線,時琛澤卻將眼眸睜開一線。

  聲音低沉而溫柔,像琴弦拉動:「阿鳶——」

  許鳶連忙按住他:「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

  時琛澤盯著她,眸色溫柔如星光,忽而聽話地合上雙唇。

  看到這幕,夏麗麗算是無語至極。

  她忍不住說風涼話:「我覺得說話沒事吧,時總也不是女兒家家的,有這麼脆弱?」

  時琛澤沒看夏麗麗,微微垂下眼帘,想坐起來,又像是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許鳶又是好一陣擔心,為他掖好被子,想了想,語氣柔和了點:

  「別動,乖乖躺著。」

  「好。」他輕聲道。

  夏麗麗覺得不可思議。

  時琛澤居然笑了,還用那種特溫柔的笑回應鳶鳶。

  他不會覺得他笑起來特俊逸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