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他並不放心。
許鳶不會無緣無故指認誰,更何況,徐願離開醫院的時候,情緒就很不穩定。
他對徐願有疑慮。
他再寬容,也不可能容忍徐願故意對人下手。
張維頓了頓,肯定地回答:
「是的,時總,徐小姐現在就在別墅。」
時琛澤緊皺的眉頭一松。
原來,是他誤會徐願了。
醫院休息間裡,陳意坐在許鳶對面,為她塗抹小腿上的擦傷。
冰冰涼涼的藥膏覆蓋在傷口上,帶來麻酥酥的痛感。
這幾天總不太平。
許鳶嘆了口氣,神色黯然。
也不知道小維克怎麼樣了。
自從警方說會調查康多之後,那邊就杳無音信。
她不敢想像小維克又經歷了什麼,但是除了去警局催促之外,她無能為力。
陳意看出了她的難過,以為她怕沒法工作,出聲安慰:
「許鳶姐,好好休息一下吧,過幾天再工作也不遲,醫院肯定會諒解的。」
「沒事,」許鳶搖了搖頭,不想讓維克的隱私被更多人知道,所以她找了個藉口,「我只是擔心那個人跑了,警方查不到她。」
陳意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僱傭混混傷害她的人。
她收起藥膏,捧了杯熱茶遞給許鳶。
「許鳶姐,聽你說的,她和我們碰到的男人認識?」
許鳶的目光落在冒著熱氣的茶湯上,點頭,不欲多言。
陳意安慰她:「不會的,他們完全可以從混混那裡入手,審問幾下,他們就估計招了。」
她說著,若有所思:
「不過,既然那個男人和傷你的人有關係,你最好以後不要再和他來往了。」
她把手覆在許鳶的十指上,聲音很溫柔:
「許鳶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遠離給我帶來不幸的人。」
許鳶抿起嘴角,只覺得滿心苦澀。
她對時琛澤,早就心灰意冷。
在徐願眼裡,卻是和他藕斷絲連分不清關係的女人。
這場鬧劇,她真的不想再被迫參與了。
「我沒想過接近他。」她淡聲道。
由於案情相對嚴肅,這次,警方的反應很快。
他們如陳意所言,從被抓起來的混混那裡入手,問出了僱傭者的有效信息。
由於許鳶還在養身體,陳意作為見證人被邀請到警局接受詢問。
「陳小姐,根據犯罪嫌疑人的描述,僱傭他們的,是一位說華國話的青年女性,請問你有印象嗎?」說著,警察拿出據由特徵繪製的畫像。
陳意看了會畫像,只覺得畫像上的女子神韻有點像許鳶,整體乍一看,也有三四分相像。
但很可惜,她不認識這個女人。
陳意實話實說,警方只能另尋其他方法。
她出了警局,看到了時琛澤,心下驚喜,主動過去打招呼。
時琛澤禮貌地回了一句,這才發現她有點眼熟。
陳意也主動表明身份:「我叫陳意,是許鳶的朋友。」
聽她提到許鳶,時琛澤眸色微變,輕聲問:
「她的傷口,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陳意笑眯眯回答,隨後有意無意提起來,「剛才我在警局做筆錄,他們問我有沒有見過一個華國女人,說她是僱傭混混傷害許鳶姐的人。」
時琛澤眸色一冷:「什麼樣的華國女人?」
陳意努力回憶:「和許鳶姐差不多年紀,長得和她乍一看也有點像。」
她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就陰沉幾分。
陳意把時琛澤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
看來,她提供了一個抓嫌疑人的有力證據呢。
接下來,她是不是該……
陳意溫柔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先生,留個聯繫方式吧,如果你擔心許鳶姐的情況,我可以告訴你。」
時琛澤眯了眯眼。
他當然看得出陳意的小心思。
只是,他現在沒有別的方式接近許鳶,或許對方是個很好的途徑。
時琛澤接過了她的名片,決定自己調查。
無論是機場的工作人員,還是別墅的管家,還是陳蘭英,都表示沒有見到過徐願。
「琛澤啊,你要多陪陪願願,你看她那麼好一孩子,為了找你不惜跑那麼遠,你也得會心疼人……」
陳蘭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絮絮叨叨。
「我知道了,媽,我還有事先掛了。」他掛斷電話,眸中的怒意濃到驚人。
徐願不在國內,她不在國內!
就連張維,也夥同徐願騙他!
他把調查結果發給張維,只留下短短一句話:
「給我一個交代。」
好半天,張維才打過來電話,支支吾吾地解釋:「時總,是這樣的,我……」
時琛澤打斷了他的解釋:「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這份工作,你就不用幹了。」
張維慌了神,一咬牙,只能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徐願:
「時總,真不是我故意騙您,是徐小姐,她說如果不按她說的做,就讓我在公司里混不下去……她是您的女朋友,也是陳夫人的乾女兒,我實在不敢,這麼多年的工作,也不想丟了啊!」
時琛澤不想再聽他解釋,掐了電話,給徐願打過去。
「阿澤,怎麼了?我還在家裡睡覺呢……」
她裝得迷迷糊糊的,尾音上翹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你在家裡?」時琛澤聲音冷沉,「管家怎麼沒看到你?」
徐願一個激靈,語氣里的撒嬌意味消失了:「阿澤,你今天心情不好?」
時琛澤不想跟她周旋:「徐願,你沒有坐飛機回國吧?」
徐願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
居然被發現了!
不過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問題,畢竟他怎麼可能把她和雇混混綁架許鳶的人聯繫到一起?
抱著這樣的想法,徐願語氣委屈道:「嗯,阿澤對不起,我想在A國多待一會兒……」
「呵,「時琛澤已經被她的演技噁心到了,他下了最後通牒,「徐願,現在到希維爾大酒店,我有話問你!」
「哦。」徐願委屈巴巴地應了一聲,那邊已經掛了。
她臉上最後一絲委屈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惡意。
就算被發現沒回國又怎麼樣?她照樣可以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