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自量力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琛澤停車等綠燈亮,順手接起了秘書的電話

  溫柔柔坐在副駕上,可以很清楚地聽到秘書的聲音:

  「時總,您離開後,許小姐和一個男人交談了一會,上了他的車。」

  時琛澤握著方向盤的指骨泛白:

  「他是誰?」

  「這個男人您之前見過,叫賀霖。」

  就在他們交談的片刻,綠燈亮了起來,時琛澤果斷掛斷了電話,踩下油門。

  溫柔柔不由得轉頭看他。

  他立體的側顏冷峻依舊,薄唇平直地抿著,沒有一絲弧度。

  他沒說一句話,但溫柔柔能看出來,時琛澤心情很不好。

  溫柔柔想起還沒問他目的地,便開口轉移話題:

  「時先生,我們去哪兒?」

  時琛澤沒有理她,腦海里浮現出許鳶面對賀霖時言笑晏晏的模樣。

  她陪他去酒吧,喝得爛醉,還允許男人把她抱在懷裡。

  哪怕他宣示主權,賀霖也不願意放手,抱著她。

  那麼親密,那麼……挑釁。

  想到這裡,時琛澤眉心微蹙,暗罵一句:

  「該死,招蜂引蝶!」

  溫柔柔被忽視了,本來就有點不甘心。

  聽他這麼說,知道他還對許鳶的事兒耿耿於懷,心裡更不舒服了。

  明明都離婚了,看樣子,時琛澤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許鳶到底憑什麼?

  她溫柔柔到底哪裡不如許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

  還是說,他們有錢人也愛吃回頭草?

  溫柔柔越想越不甘心。

  她一臉驚訝的神色,開口感慨:

  「沒想到許小姐還是這麼不檢點。」

  話音剛落,就察覺時琛澤不悅的目光掃了過來。

  溫柔柔正想解釋,自己不是有意聽他接電話的。

  時琛澤卻若有所思,問:

  「既然她是你的學生,你對她很了解?」

  溫柔柔正愁沒辦法抹黑許鳶呢,連忙點頭:

  「當然。」

  她想騙時琛澤,說許鳶不尊重她,還故意推搡她,引來眾怒。

  可是,時琛澤那雙墨黑的眸子直視她時,深沉莫測,似乎能讓她的謊言無所遁形。

  她一時間不敢直接在人品上污衊她。

  只能換個角度,談起許鳶的私生活:

  「許小姐跟一個校外的男人關係很近,他三天兩頭就跑到學校里看她。

  而且,來到我們學校之後,許小姐很受男學生歡迎,她的追求者不少呢,聽說趙祺教授門下的男同學跟她關係也很好,真羨慕啊。」

  名為羨慕,實為吐槽。

  時琛澤的臉色一沉,肉眼可見變得更不好看了。

  無聲的寒意在整個車內蔓延開來,他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

  溫柔柔四處一看,這裡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街道啊。

  難道,時先生要在這裡拋下她?

  溫柔柔慌了,連忙嬌柔無比地靠在他肩上,白皙藕臂試圖爬上他的腰。

  時琛澤眼神一冷。

  她沒發覺,繼續軟著嗓子說:

  「時先生,你看這裡有家酒吧,我們進去聊聊?」

  她想,男人嘛,只要喝了酒,就能敞開心扉,到時候得到他的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時琛澤沉默。

  溫柔柔拿不準他的主意,咬一咬牙,繼續投懷送抱。

  她望著時琛澤俊美的容顏,情不自禁湊過去,想要送上一吻——

  就在這時,側邊車門忽然開了。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溫柔柔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時琛澤踹了出去!

  「哎喲——」

  她吃痛,整個人跌倒在堅硬的地面上,還被車門刮傷了手臂。

  車門在她眼前合上,溫柔柔爬起來,用力敲門:

  「時先生?時先生?」

  「不自量力!」車內傳來時琛澤冰冷的聲音。

  說罷,他發動了車。

  溫柔柔委屈極了,跌跌撞撞著追上去。

  人的速度到底趕不上車的速度,那輛賓利很快消失在溫柔柔的視野里。

  怎麼能這樣!

  溫柔柔停下來大口喘氣,氣得臉色發綠。

  時琛澤在許鳶面前還對她那麼溫柔,一接到那通電話,就把她扔下了!

  許鳶……

  她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她一定會讓許鳶付出代價!

  時琛澤拋下了溫柔柔,心情煩悶。

  這麼晚了,許鳶會跟著賀霖去哪兒?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掉頭去了H大。

  正好看到許鳶從賀霖的車上下來。

  「賀大哥,今天真的謝謝你!」她眉眼彎彎地笑著,聲音透過風傳來。

  賀霖停好車,借著身高優勢,揉了揉她的頭髮,不知道又說了什麼,逗得許鳶笑出聲來。

  那麼親密的樣子,刺痛了時琛澤的眼睛。

  手邊的手機也正好亮了屏幕,顯示徐願來電。

  看到徐願的名字,時琛澤怔了怔,還是接起電話。

  「阿澤,不好了嗚嗚嗚……你快回來吧!」

  徐願一上來就哭著,語氣聽起來像是崩潰到了極點。

  時琛澤有些厭煩:

  「又怎麼了?我在國外,有事要辦!」

  徐願聽出他不高興,撇了撇嘴,委屈巴巴:

  「阿澤,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難道我的事就不重要了嗎?你知道嗎?寶寶發燒了啊,她又燒到38度了,一直吐奶,什麼都吃不下去,阿澤你就趕緊回國吧!」

  時琛澤皺了皺眉,她吵得他實在心煩:

  「寶寶才好了多久,你到底怎麼照顧她的,有沒有盡一個母親的義務?」

  徐願聽了,忍不住尖聲反駁:

  「我怎麼沒有盡母親的義務了?寶寶病好了之後回家不是我看著?阿澤你怎麼能怪到我頭上,明明就是那個許鳶,讓寶寶留下了後遺症!」

  時琛澤抬眸,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許鳶,心頭怒火更盛:

  「徐願,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剛說完,徐願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她握著手機,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了下來。

  阿澤是怎麼了?

  他什麼時候那麼凶過?

  不就是提了一下他前妻嗎,許鳶那個死女人害她寶寶天天生病還不讓說了?

  不行,她可不能受這個氣,她得告訴阿姨,讓她給評評理!

  徐願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把她扔給保姆。

  「徐小姐,你去哪裡?」保姆慌了。

  徐願沒理她,摔門而去。

  「乾媽,我快委屈死了!」她衝到陳蘭英家,第一時間就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