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晉江獨發

  謝懷章一怔,接著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地方在御花園的邊上,又靠近前庭,平日裡等閒不會有人注意,因此他才特地選了此地來移栽梅樹,本想著不會有人過來,這才一時疏忽沒派人提前清場,沒想到竟正好被打擾了雅興。Google搜索

  他的表情但凡出現了變化,趙繼達立刻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就要帶人去驅趕,不想對面兩人卻開始聊起了天。

  是兩個女子的聲音,容辭起了一點好奇心,便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抬手示意趙繼達稍緩緩。

  「娘娘,你看著梅花多美啊,早就知道御花園裡新興了土木,不成想竟是添了這許多的梅花,幸好今天多走了幾步,不然還不得觀賞這美景呢。」

  娘娘?

  容辭看了一眼顧宗霖——是後宮的哪個妃子嗎?

  「是啊,宮裡的景致雖美,但年年歲歲都是一個樣子,好不容易有了新鮮的……」

  「您說,陛下種這梅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啊?」

  「……什麼深意,就你會想。」

  「哈哈,」像是僕人身份的女子語帶揶揄:「這梅花倒像是正應了一個人的名字……」

  「你這丫頭,胡說些……陛下!」

  兩個女子轉過彎來,話還沒說完就就迎面撞上了謝懷章一行人,穿水藍色宮裝的女子當即又羞又怕,連容辭都沒注意到,拉著身邊的丫鬟盈盈下拜。

  這不是……鄭嬪麼?

  容辭在順太妃的宴席上剛見過她,想來是離開寧壽殿之後沒有直接回宮,而是繞到了這裡來賞景。

  不過……容辭的回想著剛剛這丫頭的話,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謝懷章能因為某些原因記得她是鄭嬪就不錯了,早就忘了她叫什麼,也就沒能聽出剛才那話的深意,他沒什麼表情,只是壓低的眉宇透露出了內心的不悅:「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鄭嬪羞的俏臉微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倒是那丫頭十分大膽,她偷偷抬頭向上看去,竟看見了容辭也跟在聖駕身邊,她心中頗為自己的主子感到不忿,覺得鄭嬪才是正經娘娘,結果都不如個還沒名分的外命婦來的體面,陛下未免也太偏心了。

  這丫頭眼珠轉了轉,回道:「回陛下的話,我們娘娘閨名之中帶了梅字,因此格外喜愛梅花,又覺得這片梅林跟她很是有緣,這才忍不住到此處賞梅。」

  「軟紅!」鄭嬪嗔怪的輕斥了一句:「陛下面前不得無禮。」

  不提謝懷章是怎麼想的,作為一手布置了這梅林的趙繼達幾乎不忍直視陛下的臉了——這好不容易想了法子討好許夫人,結果該看的人還沒看到,不相干的人倒先自作多情了起來,還偏偏讓正主撞了個正著……這是何等的不巧啊!

  謝懷章深吸了一口氣,忍耐道:「你們……還不快些退下!」

  那丫頭即使不服氣也不敢違背聖意,鄭嬪也心情複雜的的直起身子準備走,這時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容辭,她驚道:「許……端陽夫人?」

  容辭倒很大方,蹲身行了一禮:「鄭嬪娘娘安好。」

  鄭嬪的臉色由紅轉白,不知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我不是……」

  解釋的話說到了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許容辭如今已不是顧宗霖的妻子了,自己不需要擔心她會回去說什麼,反而是她此刻與陛下一道並肩而立更加不和常理。

  鄭嬪心情複雜,一時不知道該鬆口氣該是該酸澀,只能默默的看了容辭一眼,眼神中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容辭覺得現在氣氛尷尬極了,她回想當初對鄭嬪的印象,竟能多少猜測出她想對自己說的話,無非是問是不是介意她才與顧宗霖和離,再勸自己與夫君和好,再不然就是欲言又止的問自己和謝懷章的關係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外乎就是這幾種,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容辭想聽的。

  容辭雖與鄭映梅只說了一次話,但無疑對她的性子很是了解。

  鄭映梅當初第一次聽說龔毅侯夫婦和離的消息時,震驚之後確實是百感交集,一方面猜測顧宗霖可能還想著自己便覺得甜蜜,另一方面又覺得對不起容辭,很是愧疚,也一直想找機會勸勸他們和好……直到有消息說陛下對有意召她入宮。

  謝懷章不想關心鄭嬪那百轉千回,複雜難言的想法,只想讓她快點離開視線好倒出空來讓自己把這事跟容辭解釋清楚,見她遲遲不走,眼看就要震怒,還是趙繼達趕著趟將鄭嬪主僕勸走了,這才解了危機。

  外人是走了,可謝懷章看著廢了好大心思才移栽的梅林,也沒那個臉面邀容辭同賞了,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打道回府了。

  班永年因為容辭更熟悉趙繼達一些,便又被謝懷章留在了紫宸殿,正在暗自鬱悶的時候,就見剛出門的人這樣快就回來了,夫人挺正常,就是陛下的臉色不是太好看。

  班永年不敢在這種時候多嘴爭寵,便親自端了兩盞茶上去伺候主子。

  容辭也沒去管謝懷章,逕自道謝之後喝了口茶,只覺得這茶沁人心脾,滋味清爽,與自己平日所用大不相同,不禁贊道:「好清氣的茶。」

  班永年笑的本就不大的眼睛幾乎看不見了:「這是今年特供的特等龍井,統共就那麼一點兒……」

  謝懷章本來還在想那片敗興的梅林,耳朵里就聽見了班永年的話,卻立即將容辭手中的蓋碗覆住不許她再用:「阿顏,綠茶性涼不宜女子飲用,」然後對班永年道:「好不快換普洱來。」

  看著班永年忙不迭的請罪換茶,謝懷章的手又有力堅定,容辭只得悶悶的將杯子放下:「我又不是泥捏的,一口茶還能凍壞了不成。」

  謝懷章將那杯子端開,斟酌著說道:「阿顏,剛才的事……」

  容辭沒想到他還在想這個,納悶道:「這有什麼值得說的,你喜愛梅花,我……」

  「沒有!」謝懷章蹙眉道:「我根本不知道鄭嬪叫什麼名字,也不喜歡梅花,特意種上只是想讓你高興罷了,我記得你很喜歡謝園中的梅林。」

  「……不喜歡梅花?」容辭古怪的看著他:「嗯……二哥,你還記不記得是誰當初跟我說過,他覺得梅花品行高潔,與眾不同,最愛梅花來著?」

  謝懷章一愣,這才想到當初兩人認識沒多久時他鬼使神差的說過的話,便有些不自在:「我那不是為了討你高興麼……」

  容辭不可置信:「我們才見了兩次面吧?你就……我當時可還懷著圓圓呢!」

  謝懷章覺得有口難辯:「並非如此,我那是並沒想太多,只是跟你相處的愉快,下意識的想要迎合朋友罷了。」

  容辭挑眉,想故意逗他:「虧我那時堅信你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對著剛認識的女孩子,慌話竟然也能張口就來。」

  謝懷章無言以對,抿著嘴盯著她好長時間,容辭還沒取笑完就本能的覺得危險,還沒來得及逃就給男人拉著手腕向前按在榻上,被他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底下。

  謝懷章的目光變得幽深:「阿顏,我不是個君子嗎?」

  形勢瞬間逆轉。

  容辭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忙不迭的求饒道:「二哥當然是君子了,天下沒人比你更正直的了,饒了我吧,我錯了還不成嘛?」

  謝懷章微微一笑,低頭蹭著她沁涼的臉龐,輕聲道:「阿顏一開始說的才是對的,怎麼反倒改口了呢?」

  他這一刻雖看著平靜,但所蘊含的攻擊性強的可怕,就像是在長公主府那次一般讓容辭無法招架,這裡是謝懷章的寢殿,處處瀰漫的都是他的氣息與痕跡,她心下戰慄,說不上是因為畏懼但還是激動,只能側了側頭緊閉雙眼,語氣中帶了明顯的顫抖:「我、我錯了,二哥別這樣。」

  謝懷章定定的看著容辭好半晌,直到她的額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才克制的輕輕吻了吻她因為緊張抿緊的雙唇,等她微微睜眼,才又貼上去啟唇,與她氣息交纏。

  這是他自來就有的溫柔,剛才的強勢已經消散,容辭像是被安撫了似的,慢慢鬆開了緊握的雙手,隨後不知不覺的搭在他的上臂處……

  「陛下,小爺醒……」

  班永年剛進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心下一緊,預感相當強烈的「撲通」一聲跪下,剛好躲過了迎面而來的茶杯。

  隨著瓷器破碎的聲音,班永年一刻也沒耽誤連滾帶爬的求饒道:「陛下饒命,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這話更加讓容辭無地自容,她飛快的從謝懷章手臂下鑽出來,用手背冰了冰滾燙的臉頰,起身不去看尚在喘息的皇帝:「圓圓醒了,我要去看看,二哥你自便吧……」

  謝懷章一下子拉住她,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我與你同去。」

  圓圓剛剛醒來就看見父母相攜而來,他看了看周圍的擺設還以為是在做夢呢,等容辭走進才知道她這是真的進宮來看自己了。

  容辭接過赤著腳撲進自己懷裡的兒子,將他抱起來坐在床上,圓圓摟著他道:「夫人怎麼進宮來了,是不是以後不走了?」

  容辭道:「我是給太妃娘娘祝壽才來的,過一會兒就……」

  謝懷章截住話頭:「今天要走,但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永遠留下來陪你。」

  「真的嗎?」圓圓高興地在容辭懷裡打滾。

  「……嗯」容辭略微遲疑,但最後還是應了,隨後將圓圓從懷裡挖出來,細細的打量著他的臉,想看看他這幾天有沒有變化。

  隨即卻猶疑地看向謝懷章道:「二哥,你看這孩子的臉是不是有些紅?」

  謝懷章聞言也凝神看去,只見

  作者有話要說:圓圓幸福的躺在母親懷裡,小臉確實紅撲撲的:「是比平時深一些,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

  容辭用臉試了試孩子的額頭,放鬆了一點:「還好,也不算熱。」

  謝懷章一邊摸著兒子的臉一邊道:「他前天晚上發了一次熱,還沒等御醫過來自己就退了,想是這幾天轉寒,他人小,不太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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