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晉江獨發

  東西都收拾好了,容辭與斂青便坐上馬車,準備出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慎和溫平坐在車廂外,正準備趕車,就見謝園大門敞開,幾人正騎著馬往這邊來。

  謝宏眼尖,先看到了隔壁門口的馬車:「哎?那不是溫夫人家麼,她也要出門麼?」

  又對著謝睦道:「先不管了,咱們快些出發吧?晚了可能就趕不上了。」

  謝睦卻沒動,只是看了一眼容辭她們的方向。

  趙繼達眼珠動了動:「要不咱們去問問他們要去哪裡吧?一個月沒見了,好歹要打個招呼。」

  這次謝睦倒是同意了,幾人駕著馬跟上了馬車,趙繼達看了謝睦一眼,滿臉堆笑的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容辭聽到聲音,撩開帘子,奇道:「竟真的是你們,我們這是要去逛燈會呢,你們呢?」

  趙繼達立馬喜笑顏開:「這不是巧了嗎?我們也是啊!」

  容辭有些意動,然後又覺得不妥:「咱們肯定不同路,我是要去逛平城的燈會,你們不是要回京城麼?」

  謝宏也覺得實在巧合,扭頭插言道:「夫人,我們剛剛從京城出來,就是想去平城的,只是在園子裡歇歇腳罷了。」

  容辭暗想自己不回京里是因為有難言之隱,這幾人正月里剛過完元宵節,大老遠跑去那邊作甚?

  雖覺得有些蹊蹺,但她因為自己本身有諸多不可對人言之事,遇上旁人的**也就不想多問,聞言只是點頭:「那各位就快先行吧。」

  謝宏早就坐不住了,聽這話剛想縱馬而去,卻見謝睦罕見的開了尊口:「既然是順路,何不同行?」

  溫平並不知這幾人的淵源,本在一旁看著沒吱聲,此時卻突然有了警覺,搶先道:「這位公子,您騎著馬,我們駕馬車,你們肯定比我們快,還是不拖累你們了。」

  「這可不一定」謝宏剛才在琢磨謝睦心裡想的是什麼,這時倒不服氣的出來反駁了:「過一段就要走山路了,是騎馬還是駕車不都一個速度嗎?」

  謝睦當做沒聽見兩人的對話:「如何?」

  容辭略有猶豫,趙繼達察言觀色,立即也跟著勸:「夫人,你們人少,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來,這幾天暫停夜禁,等回來的時候都是深夜了,與我們結伴怕是更安全些。」

  容辭終於被這句話說服了,隨即點頭同意。

  路上,謝睦三人走在前邊,馬車跟在後邊,溫平暗地裡觀察了他們好久,悄悄在李慎耳邊問:「慎哥兒,那幾人是什麼來歷?竟像是和咱們姑娘相熟的樣子。」

  李慎是李嬤嬤的養子,自然知道的多些,便把之前和謝睦的交集都跟他說了:「他們一開始幫了咱們,後來姑娘和我娘又有恩與他,相處了幾次,也確實勉強算得上熟了。」

  溫平還是不放心:「聽你這麼說,他們倒像是沒有壞心的樣子,只是那個領頭的幹嘛那麼殷勤?好端端的說什麼同行……莫不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吧?」

  李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別的心思」是什麼心思,等看到溫平的那一臉別有意味的神情,方猛地反應過來,登時哭笑不得,一個勁兒的搖頭:

  「溫叔,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人家年長起碼十歲,咱們姑娘才多大啊,而且那謝公子頗為寡言,剛剛統共才說了一句話,怎麼著也稱不上殷勤二字啊!」

  溫平見跟他說不清,偏過頭「呸」了一聲,心想果然是毛頭小子,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你都知道那姓謝的不愛說話了,那他沒事找事過來湊什麼熱鬧?男女之間主動搭話,不就是為了那檔子事兒嘛……

  還說什麼姑娘年紀小,她都是十五歲的大姑娘了,馬上要當娘的人,旁人結親若略早一點,也都能成婚好幾個月了,哪裡還能算小?再說那人年齡的大小,溫平他自己就是男人能不知道嗎……這下到未長成的總角少年,上到六七十要入棺材的老頭子,各個都能對女子產生愛慕之情,更何況那人正值壯年,還遠遠稱不上老。

  姑娘如今諸多麻煩纏身,萬不能再多生事端了……

  這邊溫平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那姓謝的離姑娘遠遠地,那邊騎在馬上的謝宏也在說:「二爺,咱們這次去平城看燈會只是順便,去接谷先生才是是正事,您為何執意要跟溫夫人一起走呢,豈不礙手礙腳諸多不便?」

  謝睦目視前方並沒有轉頭,只是道:「要接他不需我親自去,這是你們的正事,我並沒有如此說過。」

  「您還真是想去看看燈會才出宮的?那直接在京城看不是更方便……我知道了,您是怕旁人認出您來是不是?」

  趙繼達悄悄扯了扯謝宏的袖子:「小爺,公主殿下正巧遊歷到了平城,並且不會回京暫住,主子是想去親自拜訪」

  「公主?哪個公……哦我想起來了,是福安長公主啊……」

  這位公主是謝睦的姑姑,生性不愛紅裝,反習武藝愛著男裝,又不願意受拘束,她是太上皇嫡母之女,身份特殊,眾人都管不了她,現已經在外遊玩許久了,傳說她當初對謝睦有大恩,故而在本朝也格外受優待。

  謝宏這下知道謝睦這次為何要親自前往了,拜訪這種長輩,也不是隨意派個子侄近侍就可以敷衍過去的。

  他此時好像恍然大悟,但過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不對——真是為看燈會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是,接谷先生不方便與溫夫人同行,難道見長公主就方便了嗎?

  這說跟沒說一樣嘛!

  平城縣就在落月山之後不遠,近來也沒下雪,他們半個多時辰已經到了城門口,此時天色不過剛剛變黑。

  溫平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藉口要與他們分開,謝睦已經低頭對容辭道:「我們要先去拜訪長輩,之後會去街上看看,若是亥初還沒碰上,便到城門口會和,一同回去。」

  她自然沒什麼意見,兩撥人便暫時分道揚鑣。

  四人進了城門,入目便是滿眼的斑斕色彩,各式各樣的攤鋪,每個都掛了許多耀眼的燈籠,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雖說今天已經是燈會的最後一天了,人還是不少,目之所及,算不上人山人海,也能說滿滿當當了,這讓容辭不禁慶幸聽了李嬤嬤的話——十六的人都這樣多,若是正逢元宵節當天,怕是要人擠人,連腳都插不下吧……

  這地方雖與落月山南麓只有一山之隔,氣候卻大不相同,那邊溫泉泉眼不少,自然暖和,這邊不但不產溫泉,還無山遮擋酷烈的北風,確實要冷許多。

  幸好容辭未雨綢繆,帶了一件狐裘出來,此時披在身上,帶著帷帽,又有滿目的花燈,竟不覺得冷到哪裡去。

  她也謹慎,手拉著斂青慢慢的逛,絕不疾行,一定確保李慎與溫平跟得上才行。

  他們玩的也算是盡興,先是轉了一圈,在街上嘗了幾種小吃,還一人吃了一碗湯圓,然後容辭還給沒能來的眾人各自都買了禮物,比如李嬤嬤的發梳,宋三娘的簪子,還有斂青舉荷的胭脂等等。

  接著又去試著猜了幾個燈謎,有的猜中了,有的沒猜中,因為繁瑣難得的花燈總是要猜中更難的謎語才能得到,偏幾個人包括容辭都不擅長此道,因此轉了許久手中也只是提了兩盞再普通不過的紅燈籠。

  容辭得失心不算重,只覺得能出來玩一趟已是難得了,普通就普通,總比沒有強,沒見好多不識字的小孩子連這沒有半點花紋的燈籠也得不到嗎?

  這時正巧有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甩開母親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到容辭身邊,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還愣愣的試探著要抱她的腿。

  孩子的娘見容辭頭戴帷帽,穿著打扮都不像是平頭百姓,微敞開的狐裘下肚子明顯隆起,生怕孩子衝撞了貴人,忙把他拉過來狠打了兩下,還不忘誠惶誠恐的跟容辭道歉:「小姐莫怪,都是這孩子不懂事。」

  這對母子穿著褐色的麻布衣,母親雙手十分粗糙,臉上也有風吹日曬的痕跡,一看便是農戶人家,容辭並沒有到驚嚇,又見那孩子也乖巧,被打了幾下也不敢哭,只是含著手指抽了抽鼻子,她難免心生憐意,自然不會怪罪:「沒什麼,他人小,並沒有撞到我。」

  那母親聽容辭這樣說,語氣也十分溫和,總算鬆了口氣,又拽著兒子道:「阿壯,你瞧姨姨人多好,她肚子裡還有小弟弟小妹妹,你不能去抱她,聽見了沒有?」

  小阿壯咬著手指想了想,指著容辭的肚子道:「弟弟,弟弟!」

  容辭忍不住被他的憨態可掬逗笑了,彎下腰撩開帷紗,笑著問道:「你是沒有弟弟,所以想要個小弟弟陪你玩兒嗎?」

  阿壯看著容辭的臉都呆住了,好半天才點點頭:「有妹妹了,再要個弟弟!」

  容辭便接過斂青手中的兩把燈籠,一起遞到了他手裡:「那現在小弟弟還沒出生,沒法兒陪你玩,我代他把燈籠送給你,你和妹妹一人一個好不好?」

  阿壯高興極了,小心翼翼的摸摸燈籠,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謝謝姨姨!」

  她母親很是惶恐:「這、這怎麼好意思?」

  容辭搖頭:「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拿著玩吧。」

  告別了母子倆,他們又向前走了一段,容辭瞅見一個攤子上的燈籠做的格外複雜好看,她自知自己是什麼水平,本也不奢想能贏一個回家,只是停步欣賞罷了。

  只是其中一個青色的四邊兔燈籠非常別致精細,姿態可愛,連絨毛都能用紙做的栩栩如生,十分難得。

  容辭屬兔,今年的生肖卻是馬,滿大街的馬型花燈,兔子的卻沒幾個能做的這麼好看,她見了難免眼饞,便想去碰碰運氣——萬一僥倖猜中了呢?

  攤主早就注意到容辭了,見她到底走了過來,便道:「這位客官,我這兒的燈謎有個限制,須得在這漏壺落完之前猜完三個字謎,才算成功。」

  說著,擺了個小漏壺上來,容辭見它十分小巧,便知它落完的時間肯定極短,但來都來了,也沒有退縮的道理,就乾脆道:「開始吧!」

  攤主一邊轉動燈籠,將有謎面的那面翻過來,一邊用漏壺開始計時。

  這一面上只有一個謎題:兩點一直、兩直一點。打一字。

  這個很容易,容辭看了眼身旁的李慎笑道:「是謹慎的『慎』字!」

  老闆也不耍賴,立即又轉了個面。

  這一面寫得是:元宵前後共相聚。打一字

  這個稍微複雜一點,但也說不上特別難,容辭費了點時間想了一會兒就想到了:「佳期的『期』字」

  最後一面翻過來,謎底略長: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昆蟲乘風鳴,八千里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里亭。打四字。

  容辭一見最後三個字就愣住了,四個字?

  怪不得這些謎語都不算難,原來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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