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Rose x Kiss

  季明珠被迫跪著撲到江寂的懷裡,以此,她也聽清楚了江寂剛剛的那番話。

  她用手抵住他的肩膀,稍稍起身,「你故意的!」

  話落,季明珠微微用了點力,逕自朝江寂壓過去。

  他本來盤著腿坐在地毯上,被季明珠這麼一懟,身子朝後仰,一隻手也隨之向後撐在了地面上。

  「莽莽撞撞。」江寂另一隻手護好趴在他面前的季明珠,讓她穩穩好。

  「你還說我呢,樂高都差點被你推倒了。」季明珠直接懟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誰莽莽撞撞!

  江寂撈過她,讓彼此貼的更近。

  近到,季明珠都能看到他長鋪著的睫毛。

  他的瞳仁很黑,像是捲入深海的漩渦,裡面漆然帶亮,是眸中點星的最佳詮釋。

  江寂的長相俊美至極,清雋之餘,風骨自來。天生矜貴,是冽然又勾魂攝魄的好皮相。

  季明珠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在高中的時候,為何能動心的那般驚天動地。

  現在想來,有很大一部分緣由,是,來自於他這副勾人相貌。

  一小部分,才是來自於他那若有若無的維護,和像繩索一般揪近兩人不分離的隱形守候。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概是比當年成長了許多,也經歷了許多,一些心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江寂暗地裡的動作,和言語間藏不住的溫柔,都讓人的心無所遁形。

  她比年少時期的自己,感觸更為深刻了。

  季明珠愣愣地盯住他沒回神,卻不曾想,江寂迎向她的視線,將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

  姿態雖閒散,但是也沒有要鬆手放手的意思。

  「樂高被推倒了還能再堆,但是人抓到了.........」江寂頓了頓,這樣的嗓音自頭頂泄下來,讓季明珠身軟三分。

  「抓到了又怎樣?」

  江寂在她頰邊輕輕碰了下,緩緩補充道,「抓到了就不能放手。」

  也就沒有再次重來的機會了。

  牌可以重洗,樂高可以重新堆砌,時光卻不能倒流。那就活在當下,試著去努力一把,奮鬥一把,不要讓自己存留遺憾。

  因為當年的一朝錯念,兩人在十字路口岔開,兜兜轉轉了好些年。

  但命運交纏,這一次,上天待人,總不會太差。

  季明珠望進他的眼,不知怎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兩人看對了眼以後,親的那叫一個野狂。

  柔軟地毯的邊角都被翻了起來,泛起了褶皺。上面綴有的羊毛松都被壓塌了。

  季明珠逮住機會制止住他,不想再進一步,「夠......夠了啊江寂!」

  「我沒夠。」江寂撐起來看著她,眼中雲霧凝雨,看季明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輕輕說道,「現在放過你,之後再補回來。」

  ......

  溫泉酒莊的酒吧狂歡夜,在晚飯後沒多久。

  江寂和季明珠去之前,在某些方面上產生了分歧。

  「這個不讓喝,那個也不讓喝,那你答應的時候怎麼不說好呢。」季明珠雙手抱著肩,拿眼睨他。

  江寂看了她一會兒,「提前說好了不讓你去,豈不是更好。」

  「那也不行!」

  「你中午晚上都沒吃多少,不應該喝太多酒。」江寂淡淡解釋完,牽過她的手,「走了。」

  季明珠聽了,心裡驀然泛上來一點兒甜。她柔順地依偎上去,從他的薄款大衣里鑽進,雙手環住他窄腰,以一種別彆扭扭的方式和他一起朝著前方走,「江寂,我查了查,這邊酒吧比滑雪場可要熱鬧多了。」

  「你是想說周圍湊上來的男人會多?」江寂一副瞭然的模樣,「那他們可以試試看。」

  「......我有提到這一點?」季明珠本意是想讓他和自己一起玩的開心點,「我是讓你放肆一下。」

  「放肆........」

  跨進電梯以後,江寂摁了層數,重複了季明珠的這句話後,心裡卻是暗自忖度,他不會給她機會讓她離自己太遠。

  季明珠話是這般說,但是等到了酒吧,放肆的那個反倒成了她。

  這裡的酒吧坐落於地下二層,燈光暗影,裝修的別有一番風味。既不太過於清幽,也不至於太過吵鬧。

  裡面的人確實多,所以嘈雜的聲音大多是從互相攀談著的人口中傳出來的。

  酒保手中動作炫舞頻起,一旁的台上有一支樂隊,正在彈唱著些什麼。

  季明珠要了兩杯雞尾酒,側著倚靠在吧檯上邊,朝著台上略略掃了兩眼,「這兒還有樂隊啊。」

  江寂看都沒往那邊看,對著酒保淡淡吩咐道,「其中一杯換成橙汁,謝謝。」

  「............」

  季明珠:?

  「江寂,你要喝橙汁?」

  「不是我,給你的。」

  「憑什麼!」

  兩人拉扯之間,酒保抽空插了一句話進來,實在是犯了難,語氣也弱弱的,「兩位,到底怎麼說?」

  「兩杯橙汁,謝謝!」季明珠搶先應答。

  她喝不到的,江寂也別想沾染!

  江寂看著她,在她身側坐了下來,薄唇貼過耳側,「這樣的小豬豬,才乖。」

  酒吧內舞池音樂晃動,浮光暗影之間,熱沙一樣的氣息籠罩著。

  可江寂偏偏刻意壓著嗓音,低低沉沉地掠過來,莫名癢麻了一片。

  兩人在暗角處,你來我往了會兒,挨的很近。

  一旁在榨汁的酒保默默地轉移了視線,心下感慨了兩句。

  原來俊男美女,長得這般天仙,也有下凡的時候,做些普通情侶都會的,膩歪的動作。

  季明珠啜著橙汁的時候,不知道看了什麼,提議道,「江寂,我們等會兒去跳舞吧。」

  頓了頓,她擰眉看過來,「當初你生日宴的時候,好像少了一回。」

  「你想現在跳?」

  「嗯。」

  「那我陪你過去。」

  江寂還未起身,一旁湊過來兩位濃妝艷抹的女人,開口就很直接,「帥哥,有沒有聯繫方式啊?」

  江寂視線原本還落在季明珠身上,突然被打斷,看了一眼過去。

  僅僅是這麼一眼,也驚艷的讓人倒吸涼氣。

  「沒有。」他語氣很淡。

  「那也沒關係,有時間開個房嘛,我們夜戰玩五子棋啊。」女人湊的更近,笑眯眯的,身上魅惑的香水從大波里散發出來。

  季明珠望了眼幾乎要懟出來的大波,抬手攔了一下。

  當她這位坐在一旁的人是死的?!

  還開房,夜戰,五子棋?!

  暗示意味還能再明顯點嗎?!

  季明珠扯出一抹笑,「大姐,你還是靠邊站吧。」

  這樣還不夠,季明珠眨了眨眼,「他喜歡年輕的,今晚和他開房的,是我。」

  兩個女人剛才其實就注意到季明珠了,但是某些心思作祟,假裝沒看見。

  此時此刻被率先挑釁,她們看向江寂,語氣帶著點兒破碎,「帥哥,是這樣的嗎?」

  江寂懶懶掀了掀眼皮,算是承認了。

  兩個女人沒再多問,氣鼓鼓地走了。

  江寂在一旁看了季明珠全程的表演,此時此刻,緩緩反問,「年輕?開房?」

  季明珠盯著他看,就是不說話,拿手去擰他的衣領。

  江寂眉眼帶著點兒酒吧獨有的光影,直接湊近過來,「前面的那個我不做評論,後面的那個,你當我是什麼了?」

  「你有意見?」季明珠下巴微揚,這種事兒,要開當然是和她開了!

  「對沒錯,就是你想像的那樣。」季明珠揪完他的扣子,還用手在上面拍了拍。

  「好啊,那今晚我就等著你了。」江寂應的擲地有聲。

  季明珠面紅耳赤了一會兒,沒想到江寂應的這麼快。

  她又撓了他幾下才勉強作罷。

  兩人一齊往著舞池裡走的時候,季明珠的肩膀被驀地拍了下。

  「.........明珠?」

  這樣的嗓音促使季明珠擰頭看了看,而後愣在了當地。

  來人清瘦高挑,單眼皮,一副睡懨懨的模樣,看起來挺頹的。

  季明珠嗓音明顯抬高了幾個調,語氣也泛著激動,「吳恙!」

  「你怎麼來這兒了?」吳恙說著感受到了某道視線,頓了頓,往季明珠身旁看過去。

  「哦,我和江寂出來玩。」季明珠對於吳恙的出現也很是詫異,「那你呢,你怎麼在這裡?」

  季明珠之前高中的時候,心血來潮組過一支樂隊,裡面就有吳恙。

  只不過她出國以後,樂隊散了,兩人之間的聯繫也隨之變少了,而她回國以後,兩人也沒聚過。

  吳恙是典型的神出鬼沒那類型的人,做了這麼些年的朋友,季明珠也算了解他。

  只不過,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他。

  也是湊了巧。

  吳恙不是季明珠江寂那一圈的人,此時此刻他看著江寂的反應,暗自覺得好笑,收回了視線。

  聽到季明珠這樣問,他揚了揚手裡的話筒,「我來還一個人情,在這裡的樂隊當主唱。」

  「你還在組樂隊嗎?」

  說起樂隊,季明珠也惆悵了些許,散了以後這麼多年,她也沒組建新的了。到底是年少的第一支樂隊,她還是有點感情的。

  「嗯,有一段時間了。」吳恙看起來應該是有事,電話鈴聲響了片刻,他低頭看了眼,「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再約。」

  「嗯好。」

  對話不過片刻,等到季明珠再回過神來,不期然撞上江寂冷幽幽的視線。

  「你怎麼了?」她有點兒疑惑。

  江寂淡淡覷她一眼,「沒怎麼。」

  但是吧,和江寂相處了這麼久。

  季明珠也明白了一些他暗暗隱藏在話里的情緒。

  一般說「沒怎麼」的時候!就是有什麼!!

  就好比現在,在跳舞的時候,他死死地箍緊她的腰,片刻都不離手。

  季明珠想擺點柔軟好看的舞姿,都沒能夠有伸展的空間,舞池裡的扭動不能盡興。

  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到兩人回了房。

  江寂進門利落地脫了大衣,隨後就直接進了浴室。

  雖說他本就沉默寡言,但是在她面前的大多數時候,卻不是這般。

  那些火烈噥噥的情話,那些又深又重的力度,死也不放手的桎梏。

  種種種種。

  .........反正都和今晚的江寂不同。

  季明珠換了浴袍,緊跟著推開浴室的門,江寂正仰躺著在偌大的浴缸里,雙眸半闔著。

  溫熱的水流淌過他半隱半現的胸膛,整個人慾極了。

  季明珠迎著浴室里的氤氳,幾步跨進去,在浴缸里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窩在他身邊。

  「江總......你今天怎麼啦?」

  江寂沒吭聲,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女孩撓撓他,「喂,你是不是得寸進尺了,你都不理人了江寂!」

  過了好半晌,江寂才緩緩開了口。

  「所以還約嗎。」

  季明珠:?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江寂突然提起的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是在暗指著什麼。

  他是在說吳恙和她相定的「以後約」。

  「那是客套話啊,你傻了嗎。」季明珠覺得好笑。

  她纖瑩的嫩腿沒入浴缸里,舒服的」嚶」了下。

  江寂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了聲,很輕,很快便消失在浴室里各種潺潺的聲響里。

  「咦.........空氣里好酸喲。」季明珠笑著,雙手撐著趴在他的肩上,下巴也擱在上面蹭了蹭。

  然而江寂置若罔聞,還是沒吭聲。

  季明珠柔軟的身子貼近他,在他耳畔呵氣如蘭,」別裝死啊,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之後誰再像之前那兩個女人那樣和你搭訕,你都得表現的特別冷酷無情。」

  頓了頓,她著重強調道,「我才是你的正宮!」

  江寂心頭拂過層層的熱浪,睜眼看到她驕縱笑靨,萬般情緒統統化為了無奈。

  「嗯。」他張手撈過她,」我也是。」

  他也是.........?

  他也是什麼?

  他也是她的正宮?!

  這樣的思緒捋完,季明珠才明白過來江寂的意思。

  這樣互相正來正去。

  聽起來,好像,還有那麼點兒意思。

  浴缸里的水仍在靜靜地流淌,兩具年輕的軀體靠在一起。

  「反正啊......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季明珠話說到一半被打斷。

  「我知道。」江寂抱住她,讓她的腿分著,岔開坐在他懷裡,「但是現在,我們得探討一下,有關於『放肆』這個話題。」

  「............」

  季明珠:?

  「從你開始提的時候我就在想了。」江寂補充道。

  而季明珠所謂的那句讓他放肆的話,從進酒吧開始,卻是落在了她自己身上。更別提,之後什麼吳不吳的那位人。

  晚風拂過床沿的白色簾,往裡探去來到磨砂玻璃後的浴室里。水汽潮熱,缸里的水盪著漾著,漸漸的,掀起了大波。

  女孩被抱著,腰間留有淡淡的印子,隨後被翻轉了下,改為被按著。

  偌大的套房內,所有的氣息都凝在了某一間房裡。那之中的相逐,折磨,以及一些低聲呢喃的話語,都被鎖在了一處,視線上移,她腿被折起,凹成各種角度。

  最後季明珠小啜著哭起來,「江寂.......你混蛋!」

  「嗯,我混蛋。」

  淋噠噠的人兒被撈了起來,復又卷進白色的床幔里,風拂一下,床簾掀開,依稀可見里疊著的身影。

  後半夜,床架子的晃動才停了下來。季明珠囈語間,卻仍然記得去撓他。

  江寂擁著她,倒是心情大好,不停地啄著她的手指。

  季明珠本來昏昏欲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倏然睜開眼,了無睡意,喚了他一聲,」江寂。」

  「嗯。」

  「那東西你在哪兒買的?」

  他語氣透著這種事以後的慵懶,「什麼東西?」

  季明珠惡狠狠地捶了他一拳,這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帶了點特有的力道。

  江寂只輕輕笑起來,而後湊到她耳邊,低聲細語了一番。

  「.........所以你早就想著了?!」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季明珠突然覺得自己虧了。

  她起初以為是自己體諒他難受,沒想到江寂在去之前就計劃好了。

  季明珠想到這兒,再一次地感慨道「豬入雞口」是什麼感覺............

  是被吃的死死的感覺!

  「你總歸是我的。」江寂嗓音平緩,反問道,「你不想我嗎?」

  季明珠哼哼唧唧了會兒,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剛剛還說是正宮,現在就沒話了?」說著,他彈了彈她,「別睡。」

  那副小囂張的,覺得他是她的所有物的氣焰。

  「......你看我想理你嗎!」季明珠忿忿道,「我覺得你剛剛就是故意的。」

  「對,我是。」江寂應得自然極了,一點兒也沒覺得有什麼,「所以,還敢放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吃醋但我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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