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以死相逼

  去機場的路上,裴清硯腳下的油門就沒松過。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就這麼兩天沒有去找沈樂綰,想給她和自己一點時間,等來的卻是她要出國的消息。

  這一刻,他心裡什麼也沒想,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把她留下。

  機場裡人來人往,廣播已經提醒乘客開始登機了。

  裴清硯直接帶著人闖進了休息室,可休息室里早就沒有了沈樂綰的身影。

  「去找,一定要找到夫人!」

  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四散開來,沿著登機通道一個個搜尋。

  機場裡瞬間引起一陣騷動,登機的旅客都被驚動,看著這麼大動靜,好奇不已。

  「這是在找人嗎?」

  「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裴清硯站在大廳,周圍的景象和人群好像都在開始旋轉,人海茫茫,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她,卻又不是她。

  他加快了步伐,搜尋過每一個角落,不放過每一個背影和她相似的人。

  另一邊,沈樂綰剛推著溫景珩準備登機,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沈樂綰,你不許走!」

  沈樂綰頓時僵住。

  她緩緩回頭,裴清硯穿著黑色的大衣,俊顏寒沉,正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

  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你打算去哪兒?」

  沈樂綰蹙眉,裴清硯怎麼會追來機場?

  但轉念一想,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出來她的去向輕而易舉。

  沈樂綰轉頭看著一旁的工作人員,溫聲道,「麻煩你先送我師兄登機吧。」

  溫景珩望向她,眼底有些擔憂。

  沈樂綰朝他笑了笑,「我很快就上來,沒事。」

  溫景珩看了裴清硯一眼,這才隨著工作人員登機。

  沈樂綰這才低頭看了眼被裴清硯握住的手腕,「裴總這是什麼意思?」

  裴清硯黑眸沉沉地看著沈樂綰,「我已經在查車禍的事了,很快就會出結果,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沈樂綰扯了扯唇角,嗓音很淡,「這件事警方至今沒有出結果,立案了會通知我的。」

  裴清硯扯著她的手腕將人往前帶了帶,他垂眸看著她,「你要去哪兒?」

  沈樂綰幾乎靠在了裴清硯懷裡,他火熱的胸膛貼著自己,屬於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快要將她籠住。

  沈樂綰往後了退一步,「我去哪兒用不著跟裴總報備吧?」

  裴清硯下頜線緊繃著,低頭凝著她,「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還沒來得及挽回,她就要離開了。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沈樂綰抿了抿唇,她抬起小臉看著裴清硯,烏黑的睫羽輕輕顫動著,「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自由。」

  裴清硯額角青筋微起,薄唇緊抿,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才開口,「樂綰,我會把所有事情都給你一個交代,你想要怎麼做都可以,但是你不能離開。」

  「我憑什麼不能離開?你沒有資格管我。」

  裴清硯闔了闔眼,緩緩睜開,漆黑的眼眸深邃如大海,「我不讓,你們今天就走不了。」

  沈樂綰深吸了一口氣,「是,裴總在南城有隻手遮天的能力,但是,你把我留下來又怎麼樣呢?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裴清硯被她厭惡的眼神一刺,可隨即又往前邁了一步,「就算恨我,也總比從我身邊離開好!」

  沈樂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裴清硯,你瘋了?」

  裴清硯眼底閃過一絲偏執,「那你就當我瘋了好了,你是愛我的,我也愛你,那我們就要在一起。」

  沈樂綰被他瘋狂的模樣嚇到,「裴清硯,我說過了,我跟你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你何必這樣呢?」

  裴清硯黑眸灼灼地盯著她,深處似乎有一小簇火苗在跳動,幽深濃烈,「我不會放手的。」

  通知登機的廣播又一次響了起來,機組工作人員也在一旁小聲提醒了。

  沈樂綰回頭看了眼,她今天必須得走。

  「裴清硯,你永遠都是這樣,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和想法。以前我愛著你的時候,你誤解我傷害我拋棄我,現在我不愛你了,你強求又有什麼意思呢?」

  從沈樂綰口中聽到她不愛自己的話,裴清硯心頭一滯,像是被捅了一刀,「我為我做過的事情朝你道歉,我會彌補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沈樂綰嗤笑了一聲,「不是所有事都有重來的機會,那些傷害都是真的,師兄現在的腿都還沒恢復。」

  裴清硯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所以你選擇和他一起出國,就因為他救過你,你就要跟她他在一起嗎?」

  沈樂綰突然收斂起神情,靜靜地盯了裴清硯好一會兒。

  「裴清硯,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你永遠只會用你的想法來揣度我,你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所以,你喜歡我什麼呢?還是裴總沒有嘗過被女人甩的滋味,心理不平衡了?」

  裴清硯看著沈樂綰譏諷的神情,心臟又悶又堵,「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都不會放你走。」

  留下來他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可如果讓她走了,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

  機艙馬上就要關閉了,沈樂綰回頭看了眼,使勁地想把手腕從他手裡抽出來,「你放開我!」

  裴清硯緊緊地箍著她,哪怕沈樂綰用另一隻手使勁砸他推他,用腳踢他,他都紋絲不動。

  沈樂綰氣紅了眼,死死地瞪著他,「我告訴你裴清硯,如果師兄的腿好不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薛語凝,更不會原諒你!」

  「你可以把我留下,但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離開,我會恨你一輩子!」

  裴清硯被她眼中的冰冷恨意刺痛,一下怔住了。

  沈樂綰低頭,一口咬在他小臂上。

  「嘶……」裴清硯倒吸了一口涼氣,脖子上青筋都繃起了。

  沈樂綰這一口扎紮實實,用盡了全力,好像要把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怒意都發泄出來。

  裴清硯緊咬著牙關,依舊沒有鬆手。

  沈樂綰嘴裡嘗到了血腥味才緩緩鬆口,她抬頭看著裴清硯,「鬆開。」

  裴清硯不動。

  她低頭,一個一個手指地掰裴清硯的手,她紅了眼,「裴清硯,你一定要逼我嗎?」

  裴清硯眼底晦暗,但態度依舊強勢,「我只是想你留下。」

  沈樂綰輕笑了聲,環視一周,突然閉了閉眼。

  「裴清硯。」

  她聲音很輕地叫了他一聲,然後伸手去解他的腕錶。

  裴清硯蹙眉,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也沒有攔她。

  哪知下一秒,沈樂綰就高高地揚起手,使勁地把他的表摔碎在地。

  幾百萬的表被摔碎,裴清硯沒有一絲心疼的感覺,只當給她發泄出氣了。

  直到下一秒,沈樂綰彎腰撿起一塊玻璃碎片。

  裴清硯心頭一跳,突然明白過來她想做什麼,「沈樂綰,放下!」

  沈樂綰把那塊玻璃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前,臉上閃過一絲決絕。

  「裴清硯,你如果非要留下我,那留下的,只有一具屍體。」

  裴清硯瞳孔一縮,眼底漫上一絲恐懼。

  她是認真的。

  玻璃碎片雖然不大,但真的割在主動脈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沈樂綰手指往裡一抵,嬌嫩的皮膚瞬間就被割破了,滲出絲絲血珠。

  裴清硯看著她對自己這樣不留情面,臉色一沉,「綰綰,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寧願去死?

  沈樂綰咬著牙,「是,我只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沈樂綰的決絕和倔強刺痛了裴清硯,他看著她抵在脖子上的碎片,那麼尖銳,她卻握得那麼緊,手指和脖子上的皮膚都被刺破了也沒有半分鬆懈。

  他知道,如果他再逼她,她真的下得去手。

  可是,他依舊不想放手!

  裴清硯彎腰撿起另外的碎片,唇角勾著笑,嗓音低緩溫柔,「既然這樣,那我便陪你一起吧。」

  裴清硯把玻璃碎片放在頸側,一點點加重了力氣,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沈樂綰頓時瞪大了眼眸,瞳孔一震。

  「你瘋了!」

  裴清硯只是笑著看向她,一隻手死死地拽著她,一隻手握著碎片一點點划過他的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