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斬過去，斷未來，方為世尊】

  只見真定古佛自顧自說道：「破五十陰魔，如來密因，諸菩薩萬行首楞嚴，阿難以此持修，若能破魔成佛，可證功德圓滿。」

  「可悲，可嘆……」

  林仙只覺得不寒而慄，整個世界都變得陌生起來了。

  這特麼給我干哪裡來了，這還是遮天大宇宙嘛？

  要知道他可是曾經過去《一人之下》位面，那是《一世之尊》的下界之一。

  真定神僧，超脫彼岸，一個詞是正常，可一連串的詞連在一起，就變得極其詭異起來。

  「左聖體，右奶娃，蘿莉心中畫，什麼詭異，什麼不詳，統統鎮壓！」

  「三天帝出來罩場子了！」

  林仙在心中大聲誦讀天帝真名，順勢抬頭望了一眼，洞外晴空萬里的藍天白雲，並沒有什麼混沌雷劫，也沒有什麼一劍斷萬古。

  「善哉，善哉。」真定如來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貧僧即將道化，涅槃寂靜，乃是將死之人，彌勒小友不必緊張。」

  林仙嘴角一抽，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什麼將死之人，只怕是死而不僵，反覆詐屍。

  他很想問一句話，這位真定如來是什麼時候來遮天大宇宙的，有沒有跟奶娃勾搭成奸。

  然而，話到嘴邊，林仙咽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涅槃真經是誰送給妙欲庵庵主的。」

  妙欲庵，本為西漠一個門派，傳承有佛教禪功，後來分裂，東渡聖城，又獲得了道教雙修法，改名為妙欲庵。

  一千年前，釋迦牟尼的弟子出海歸來，路徑東荒，遇到妙欲庵主將死，因在傳承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故留下一篇涅槃經，飄然而去。

  原本林仙以為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故事，可如今看來，充滿了深意。

  是引他前來西漠的引子。

  真定如來抬了抬眼皮，淡然道：「阿難。」

  釋迦有十大弟子，阿難便是其中之一，是諸弟子中最年輕的一個，不僅聰明多聞，並且儀容俊秀莊嚴，同女子有緣，得到了許多女弟子的敬重。

  若說佛陀弟子當中，有人與妙欲庵這種雙修門派牽扯上關係，非阿難莫屬。

  這很合理。

  「阿難尊者……」

  林仙只覺得頭皮發麻，這佛門的水有點深，已經不是蓋九幽一個至尊能夠解決的了。

  「大師為何傳經於我？」林仙試探問道，指了指蒼穹深處。

  「因果深重……」真定如來長嘆了一口氣，睜開滄桑了眼眸，搖了搖頭道：「貧僧年輕的時候無比輕狂，桀驁不馴，自認為可以兩腳踢翻塵世路，一肩擔盡古今愁。」

  「不知天高地厚，牽扯了無數業力，當時不以為然，如今煩惱落盡，紅塵遠離，方才明悟枷鎖重重。」

  「那古佛後悔嘛？」林仙小心翼翼問道

  「斬過去，斷未來，一世成尊。」真定如來神色平靜，悠悠道：「活在今生，不留後路，置之死地而後生，九死不悔。」

  「心之所向，何談後悔。」

  「莽金剛不愧是莽金剛。」林仙心中暗暗道了一聲。

  高高在上的元皇大道君依舊是，那位不願意妥協，斬出一刀，只為心中意難平的雷刀狂僧。

  揮刀向金母，斬斷自身道途，斷絕未來，數個紀元不得超脫。

  不成道果，此世為尊！

  亦是世尊。

  但，話又說回來了，第一代金母是瑤池西王母，第二代金母卻是顧小桑，乃是莽金剛的道侶。

  前者因果難斷，恩債加身，無法前進半步，後者是一家人，什麼因果糾纏，只不過人家兩口子的小遊戲。

  要不然，真定如來怎麼會出現在遮天大宇宙。

  他在圖謀一些什麼東西？

  或者說，那位難以超脫的莽金剛，如今看到了超脫的機緣，可以再進一步了嗎？

  林仙戰戰兢兢，欲言又止，最終開口問道：「古佛知曉，我是什麼人？」

  「小友自另外一界，佛說三千恆河沙世界，花開花落，緣起緣滅。」真定如來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道：「諸天萬界無奇不有，何足道哉。」

  需知莽金剛孟奇，也是一個地球人。

  一世之尊世界的地球，同樣不凡，曾經道尊的渡世寶筏。

  道尊則是那個宇宙，兩位超脫者之一，是可以比肩祭道之上，媲美主系統的存在。

  他留下的渡世寶筏，承載了無數力量，位格至高，屬於高維位面，能屏蔽彼岸，也能接收到諸天萬界之外的信息。

  「貧僧亦知世間有大成聖體。」

  真定如來意味深長說道，當年他第一次進入六道輪迴空間，執行隱皇堡的時候，就曾經想要兌換一些東西。

  如高達，超級賽亞人血統，陽神，大成聖體，直死魔眼，可惜六道輪迴之主的畫風偏向仙俠武道，只有五虎斷門刀與八九玄功這種東西。

  直到後來，他地位越高，境界越深，眼界越廣，逐漸接近道尊的領域，才發覺天外有天，界外有界。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大成聖體，是真實存在的！

  「那古佛怎麼不去找聖體呢？」

  「我可以代為引薦。」

  林仙徹底麻了，他林某人是不介意背負一點因果的，但，一世之尊的坑實在太大了，他這幅小身板實在抗不起來。

  系統的警報聲音，已經在腦海之中炸開了，什麼是彼岸者。

  說什麼回溯時間，更改未來都是虛的，簡單點來說，就是另外一個宇宙的仙帝。

  在主系統的評級當中，彼岸中最資深，最強的最古老者，不弱於三部曲宇宙的仙道天帝，祭道領域的存在。

  換一句話說，這個天坑危險程度，絲毫不弱於詭異高原。

  就算要填坑，也應該換一個體量大的人來，比如臥龍，再比如鳳雛。

  「聖體？」

  真定如來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緩緩道：「他不信輪迴，如何能成未來佛。」

  「來來來，莫要廢話，速速上前，洒家這就為你授記。」

  這個語氣，果然是莽金剛吧！

  林仙在心中咆哮，顫顫巍巍上前，朝著真定如來一拜。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真定如來宣了一聲佛號，手中捏起印記，寶相莊嚴道：「善男子，汝於來世，當得作佛，號白蓮彌勒。」

  話音未落，真定如來渾身都燃燒了起來，如同沐浴了火焰，整個西漠的信仰之力都加持而來，化作一位巍峨大佛。

  大佛唯一，屹立在天地之間，重重寶光照耀之下，顯化現出青藍佛身，如同琉璃明淨，眼瞳之中浮現兩道仙光，照耀了林仙全身，將他的肉身與秘境映照無比透明。

  剎那間，一道道因果之線顯化，密密麻麻，交織錯亂，不同人的命運碰撞，由此形成了人世間。

  只不過有的命運占比大，因果線粗大，有的人經不住事，命格淺薄，因果微乎其微。

  緊接著在佛眼的注視下，那種最為粗大的因果線，一根根斷開，如同被火焰焚燒一樣化作了虛無。

  林仙覺得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例如天帝踏光陰的異象，猶如人皇幡上的一些印記，他的實力削弱了一些，可整個人卻出奇的活潑，仿佛掙脫了什麼枷鎖，無比靈動。

  諸果之因，不是說說而已，是相當給力。

  這一刻，林仙有了華雲飛的感動，如同一隻魚兒躍出水面，獲得了剎那間的大逍遙，大自在。

  緊接著，他又得到了一些東西，眉心深處浮現了一枚青蓮印記，流轉著佛性，緊接著稍縱即逝，似乎從來不存在過。

  「又入樊籠爾。」林仙輕聲一嘆，他的肉身在無窮信仰與佛力的作用，變得無比琉璃明淨，仿佛一尊真佛，可林仙卻沒有一絲喜悅。

  「若我天地為尊，則世間之事，皆有一線生機！」

  浩蕩的雷音響徹心靈深處，讓林仙錯愕，猛然回首望向真定老僧，只見這位佛陀面帶微笑，走到了道化盡頭，聖潔的火焰都消散下，留下只有一片片光雨。

  佛陀的肉身，成為一縷縷道則，沒入天地中，肉身與骨頭閃爍金光，寸寸裂開。

  真定如來雙手合十，隨身的法寶都一同道化了，甚至連舍利子都沒有留下，有的只是那本《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三番破識、十番顯見、剖妄出真、會通四科、圓彰七大、審除細惑、從根解結、二十五聖圓通章、四種清淨明誨、楞嚴神咒、十二類生、歷位修證、七趣、五十陰魔。」

  林仙翻閱經書，又看了一遍，愈發心驚，不是經文簡單，而是太全了。

  在他所知的經文當中，只有《原始真解》可與其並肩。

  【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舒金色臂，摩阿難頂。告示阿難及諸大眾。有三摩提。名大佛頂首楞嚴王，具足萬行，十方如來一門超出妙莊嚴路。汝今諦聽。阿難頂禮，伏受慈旨】

  這是世尊教授阿難破魔的經文，以絕女難。

  阿難是誰？

  是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可這只是他其中一個身份。

  除了阿難，他還是雷神，是太古昊天上帝，是莽金剛的本體，但終有情愫，愧疚妖聖，加上執念不忘，越是輪迴越是沉淪，難見如來。

  阿難放棄所有善念，徹底放大心執，終於墮落成魔，再登彼岸，是為魔佛阿難。

  最終，魔佛阿難死在了妖聖手中。

  阿難最終未能參破首楞嚴經，終於女難。

  【從破魔始，卻未破魔終】

  如今真定如來授予他此經文，是要林仙做什麼？點化魔佛阿難，讓其改邪歸正，重回佛門嘛？

  或者乾脆更點簡單一點。

  「修正歷史……」

  林仙嘆息一聲，收起經文，朝著須彌山走去，越是接近這座佛門神山，越是能感應到一種浩如煙海的佛性力量。

  同時他對菩薩界的感應也愈發強大了起來，在須彌山附近，這一片精神領域愈發凝實，已經接近了實體的地步。

  在須彌山之外，只有一些佛性深重的修行者，在頓悟的時候，才可以進入菩薩界，並且修為往往在仙台秘境以上。

  可是在須彌山中，哪怕是一個普通的修士，也有機會感悟菩薩界。

  「若是身處須彌山最中心的大雷音寺，豈不是凡人也能進入菩薩界。」

  「可惜，凡人進不了大雷音寺，能進大雷音寺的又不是凡人。」

  「就如同不死仙果一樣，能吃的人都是仙域生靈不缺壽元，快要老死的人，缺少長生物質，往往吃不到仙果。」

  林仙為之一嘆，抬頭眺望，一座大山映入眼帘，高入雲霄，貫徹日月星辰，仿佛插入了星空一般。

  須彌山，北斗第一神山，不止是最高的山，亦是最強的山，整座山金光燦燦，看不出一點瑕疵，遠遠望去，一片璀璨，蒸騰起大片的仙光。

  也不知道有多少信仰之力向那裡流動，純淨而聖潔，化成一道又一道光，最後凝聚在一起，成為數不清的河流，垂落而下，將那個地方淹沒。

  須彌山巨大無邊，但是信仰力更多，將整片山脈都覆蓋，猶如瀚海遮天，茫茫一片，讓山脈等猶若島嶼。

  在遠處，無法眺望到大雷音寺，只能見到巍峨的大山，也不知有幾萬丈，高聳入雲霄，金色聖潔，各種靈禽飛舞，像是仙域般。

  甚至可以說，大雷音寺最中心的區域，已經朝著仙域演化了，成為真正的淨土。

  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常年沐浴這種濃郁的信仰之力，必定延壽。

  「凡人可活一二百歲，修士也能延壽一兩千年，西方極樂世界。」

  「信仰之力與長生物質，又有什麼關係？」

  林仙深思，禁區至尊收割大宇宙萬靈的生命，奪走他們的生命精華，以此延續壽命。

  阿彌陀佛大帝收割眾生的信仰，一個是肉體上的，一個是精神上的。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須彌山是不是一個另類的禁區。

  有至尊級別的神我大帝，有帝兵鎮壓當世，無比強大。

  與生命禁區最大的不同點是，阿彌陀佛大帝割韭菜，不挖根，並且發展新韭菜，廣納信徒佛子，可以綿延萬古。

  相對於至尊數萬年一次的劇烈收割，一口氣吃光九層九的眾生。

  佛門信仰是細水長流，每一年都在上繳，溫和的同時，時不時回饋用戶，給凡人一點百病全消，精神飽滿，延年益壽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