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暫歇 矛盾的初顯？
激盪的水花濺射在虎杖悠人身上，他有些迷離地擦拭掉臉上的水珠，像是洗了個冷水臉，直到現在為止，虎杖悠人仍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遲鈍、呆滯。
「剛剛發生了什麼？」
站在水面上的他努力回想著
五條老師和火山頭詛咒戰鬥然後巨大的怪蛇闖入老師又和大蛇戰鬥就戰鬥進行到一半時響起了空氣中響起了暴鳴聲，之後世界變成灰白色的了
大概就是這樣，虎杖悠人摸著下巴凝神思索著，「所以最後是誰贏了？」
「.五條老師嗎？」
雖然敵人有數量上的優勢，看上去都超強的樣子.比他在少年院遇見的詛咒還要可怕的多，但五條老師應該會贏吧？
畢竟開學時他就說過，他是「最強」。
不知怎得，虎杖悠人又回想起少年院被宿儺奪去身體控制權時，遇到的咒術高轉另一位老師，站在天空之上抬手間操縱寒霜，記得.好像是叫時雨來著。
「他和五條老師誰會厲害一點？」
虎杖悠人使勁搖了搖腦袋，將腦袋內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撇開，「現在可不是思考這些東西的時候。」
他低頭瞥過腳下靜寂湖水，「欸？我現在還在水面上？真厲害？欸，五條悟老師也不在這，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想著，虎杖悠人輕輕踩踏了兩下，水面晃動，波紋漣漪。
「不會落下去。」
虎杖悠人覺得好玩似的再次踏了兩次。
忽然地，漣漪的水紋後，相對平靜的湖面卻像是要沸騰了一樣，「咕咕」的泡泡瘋狂涌動，狂風猛然掀動，水花向兩端濺起，額間的根根碎發不由齊齊向後翻去。
「？」
虎杖悠人剛抬頭就看見了那束纏繞著雷光襲向自己的粗大光束。
「欸？」
「啊？」
再也來不及多想，虎杖悠人拔腿就跑，體育生的優勢被他發揮到極致，水面上的人影奔行的極快，像一頭敏捷的獵豹。
可，很顯然的咒力光束衝擊的速度要更快些，無論虎杖悠人如何用力的逃跑，咒力凝聚的光束都緊緊的跟在他身後，甚至，已經要貼在一起了。
風掀動著虎杖悠人的衣領，赤熱灼燒的溫度從背後一路延展至全身。
『要遭！不會又要進醫院了吧？我才剛出院兩天啊！』
使勁咬緊牙關的虎杖悠人在下一秒脫口喊道：「五條老師！救命啊！再不出現，要死了！」
急促的喊叫聲中，一隻白皙而有力的手不知何時攀在了虎杖的肩膀上，看向來人正是五條悟。
他將虎杖拽到身後，又伸出另一隻手淡然地朝暴虐炸動的白光抵去，在虎杖悠人輕聲呢喃的兩聲「欸」里，擴張的[無限]與洶湧的咒力光束相撞。
頃刻間，雷光激盪。
銀蛇伴著火花在湖面綻放。
無法突破前方壁壘的冷寂白光向四周擴散開，它無情地吞沒著周邊的一切，樹木、泥土，湖水皆被淹沒與埋藏。
白色的煙花將漆黑的夜剝離開世間的喧嚷，盛大的爆鳴聲里，餘留的僅剩寂靜。
煙雲燼散。
五條悟輕佻地甩了甩手，泛著淡藍星輝光芒的六眼，透過塵囂，直視那片被咒力光束灼燒得焦黑卻泛著紅光的荒蕪之地。
在那已經沒有詛咒們的身影了，他趕去救虎杖悠人的同時，與人類一般的「它們」早早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虎杖悠人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咕噥著說了一大堆話：「呀真是驚險啊，差一點以為自己完蛋了，還好，還好」
「多謝啊~五條老師。」
眯著眼睛慶幸著劫後餘生的虎杖悠人，轉頭看向五條悟時，卻瞧見了那如冰山一樣冷峻神情，而這種神情，是他以往從未在五條老師臉上看見的。
原以為這個自稱「最強」的傢伙只會有輕巧的笑容，以及絕對的自信。
沒想到.還會有凝重的一面嗎？
想著，咕噥著話碎碎念叨的虎杖悠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會是因為要救我的原因，導致詛咒跑了吧？』
脫口而出的話，由慶幸轉變為道歉：「抱歉，五條老師，如果是因為我，詛咒跑了的話，真是對不起」
「.可這也不是我非要來的，明明剛才我還在看電影來著，就『咻』的一下被你帶來了過來」
「.但果然應該要說一句抱歉吧？」
五條悟的思緒顯然沒和虎杖悠人在同一頻道上。
「早有預謀的集體伏擊對我出發的路徑都很熟悉，高專有人在幫詛咒做事嗎？會是誰？背後謀劃的傢伙.這種藏在霧後卻始終讓人難尋真面目的傢伙可真讓人討厭。」
「誒誒誒，最麻煩的事情還不是這些」
「八岐大蛇.這傢伙的突然出現會讓淺瘋掉的吧？要不要瞞著他？如果告訴他，他會怎麼做？甩下所有包袱，不管不顧的提刀去找它？」
「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呃，也說不好.」
舒展的眉頭越皺越緊，五條悟摸著下巴思索著，許是一時之間想不出到底該如何解決，他乾脆問題擱置在一旁，扭頭看向了身邊的虎杖悠人。
「悠人，你在幹嘛？」
躬身道歉的虎杖悠人一愣，「.」
「道歉。」
五條悟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道歉？」
「難道不是因為救我，詛咒逃跑了嗎？」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嘛，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中途發生了一點意外，嗯.具體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總之，並不是因為你。」
虎杖悠人抬頭，真切地確認道：「真的嗎？」
「太好了。」
「對了，」五條悟總算記起了一件和伊地知潔高約定好的事情，他向虎杖悠人詢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晚上時間10：36」
「？？誒？又遲到了.」
東京。
與燈紅酒綠，滿是琳琅燈光GG牌的中心區不同，這是一片沉匿在陰影里的住宅區，橘黃色的燈光下，照亮著一條鏽跡斑斑的樓道階梯。
「嗒嗒嗒」
輕巧的腳步聲如轉動時間的指針聲，一道看不清人臉的黑影從樓下一路來到三樓中心的房間，打開門。
來人放下兜帽，朝著房間內露出一個笑容。
笑容很瘮人，大概率是這人額前有著一條醜陋蜈蚣傷疤的緣故。
「我回來了。」
他又朝房間內打了個招呼，像極了一個回到家跟親人聊天的普通人。
關上門的瞬間，黑暗褪去，門也失去了蹤影。
這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明媚的世界裡流淌著自由的浪花聲，鹹鹹的海風輕撫上了臉龐，陽光、海水，蔚藍潔淨的天空.像是盛夏中的海灘。
跨越萬里的穿梭之門？
當然不。
對於咒術師來說，這變得相當容易理解，有人在房間內展開了領域，改變了此間的環境。
「咕咕~」
一道紅色的影子從深藍的海水中探出頭來，章魚一樣的臉，正是陀艮，不會說話的它自由的翻騰在海浪中發出咕咕的聲音，像是回應著來人。
「你回來了啊，夏油，漏壺和花御呢？」
躺在沙灘椅上看報的人形咒靈側目看向夏油桀，它樣子與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差別，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它的全身幾乎都有著長長的縫合線。
整個人像是被縫合起來的一樣.也許是這樣的緣故，不由讓人升起如果用剪刀沿著線剪開，它會不會散開的念頭。
開個玩笑，它可不是人類。
它是由人類的憎惡、恐懼而誕生的極惡詛咒，真人。
夏油桀踩踏上沙灘，回應起真人：「它們在戰鬥中落入下風，總體看來情況不容樂觀，不過，花御趕去了，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他的聲音剛落。
開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黑暗裡，驚人的熱浪朝門內襲來，升騰而起的咒力不由讓夏油和真人緊皺眉頭，「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咒力，這是」
「喂喂喂，控制好你的咒力，漏壺，再繼續下去，估計我們很快就會被咒術師發現，現在的我，可沒精力在東躲西藏的事情上費腦筋。」
警告聲里，熱浪和黑暗悄然離去。
花御，源素清和漏壺三人走上了沙灘。
「你們回來了啊？我剛才還在向夏油打探伱們的消息呢等等，漏壺，你的靈魂似乎多了一些東西，比以前也更強了一些。」
真人放下報紙，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它對漏壺的變化有些好奇。
「哦，我吃了一根宿儺的手指。」
平靜的話在一瞬間淹沒了周遭所有的聲音。
「吸收了宿儺的手指？」夏油桀一字一字地念道。
他並沒完整的看到整場戰鬥，對於雙方在領域內對拼的領域的過程也並不了解。
雖然猜到了三人會落敗，但對漏壺吃下宿儺手指這一超出自己意料的事情，也有些猝不及防。
細細觀察向漏壺，夏油桀才注意到它的變化，灰黑色的皮膚似乎破碎開了，但仔細瞧去那並不是真正的碎裂，僅是多了一層嶙峋的稜角，像是山間突兀翹起的山石。
那佝僂的身軀似乎也變高了一些。
但.變化明顯不止這些，除去外形的改變，那升騰而不受控制的咒力，遠超之前的熱息
夏油桀將目光投向源素清，一直來都很清澈的目光中，多了一層不明意義的凝重，他很清楚，吃下宿儺手指這種事情不會是漏壺能想到的，這背後的指使者.毫無疑問就是他。
「情況緊急，不得已之下就給了它。」
源素清察覺到夏油桀的目光，攤了攤手，笑著說道。
「這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嗎？那真是抱歉啊。」
聽著源素清的話，夏油桀凝重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冰冷，但很快的，寒意一閃而過，他的臉上充滿笑意，「當然不會。」
「只是.」夏油桀用餘光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四人，「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
「是按我之前建議的，還是有了新的出路？」
他的臉上笑意不減，像是冬日裡和煦的陽光，溫暖而平靜，可.別因陽光的暖意而放鬆下警惕，這畢竟仍是冷風如刀的冬天。
誰都有可能被虛無的冷意覆蓋，也因此而丟掉生命。
都立咒術高專私下的會議因為五條悟的遲到而推移了一會，但也僅是一會，開會的校長從來都是一個粗暴的傢伙，討論內容也僅是一些為即將到來的姐妹交流會要做的準備事宜。
「悟，你這傢伙，下次再遲到.」夜蛾正道舉起胳膊氣呼呼地敲動桌子，口頭教育著五條悟。
習以為常的五條則是一隻手搭在時雨淺肩上，朝夜蛾做了個滑稽的鬼臉，推攘著就走出了屏風掩門。
「哈哈.淺，有沒有看見夜蛾老師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真是的，這麼久了還是老樣子啊，明明應該要早就要習慣的啊~」
五條悟在時雨淺耳邊輕笑著。
「路上遇到麻煩了?」
時雨淺瞥了一眼身旁哈哈大笑男人，出聲問道。
「沒」五條悟收起笑意，停頓了一會，再次說道：「有什麼事情會讓我覺得麻煩呢？你知道的，我幾乎擅長任何事情」
「你今天晚上很早就出發了，會議前我還給你發過信息」
「在路上貪玩了一會，有什麼問題嗎？」
「貪玩那種事情.是我們上課遲到的常用藉口啊，悟。」
作為最為熟知的朋友，謊言總是騙不了雙方的。
時雨淺的話，如刀劍一般，刺破了五條悟企圖遮掩過真相的謊言。
「好吧。」五條悟收回了搭在時雨淺肩上的左手，隨意的說道：「路上被咒靈伏擊了，應該是熊貓一行人上次遇見的詛咒。」
時雨淺有些困惑，「這種事情.為什麼剛剛不說？」
「難道它們跑了.你覺得不好意思，真是奇怪了？你不是挺厚臉皮的嗎？」
「.」五條悟：「我可不是你，淺。」
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只是還沒想好到底怎麼說？」
「什麼意思？」
五條悟停了下來，腦袋微垂，思索了一會，隨後，他看向了時雨淺，「這次襲擊我的詛咒，八岐大蛇也在其中應該錯不了，適應他人咒術的術式以及那特殊的咒力特性.」
時雨淺同樣的停下了腳步，他的身影在五條悟前方。
長長的廊道內，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屋外，月光清澈如水，蛙聲長鳴。
『或許，不該說的。』五條悟想著。
良久之後，五條悟聽見了時雨淺的回話，「是嗎？」
「你還好嗎，淺？」
「當然。」
兩人隨即又向外走去，只是，氣氛似乎比之前低沉了不少。
「你也讓他跑掉了？還以為你會比我強呢？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嘛?」時雨淺率先開口打破沉寂的僵局。
「.嗯？」
「哈？」
開玩笑的話語讓五條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那傢伙的術式，哪怕是知道具體情報，第一次應對起來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幹掉吧？下次，如果再讓我遇見它，它肯定逃不掉的。」
「切，悟，你沒機會的，我會在你之前祓除它。」
五條悟眉頭蹙起，「喂，淺，你這傢伙不會又要向之前一樣，一聲不吭的踏上追殺之路吧？」
「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我還是分的清楚的，再說了，誰跟你說我離開咒術高專是為了復仇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
「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感受世界的美好。」
「呵。」五條悟淺笑了一聲，「那還真是太好了。」
並行向前的路上，時雨淺輕輕撞了撞五條悟的肩，似乎是示意他不用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五條悟同樣輕輕碰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