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186.翻手為雲,覆手為雨(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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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安樂說出的這個名字,江芸顰起秀眉:「你能確定嗎?」

  安樂淡然道:「我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江芸思索了片刻,還是果斷說道:「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她沒有說假如安樂誤判後自己會做什麼,都在修仙路上走了這麼久,自然該知道,有些話說出口,是要付出代價的。

  別看江芸對安樂的態度十分微妙,還多次挑釁他,但實際上,這恰恰說明了江芸對安樂的重視。

  江芸清楚的明白,誰要是真把這俊美青年當做人畜無害、溫良純善的小綿羊,勢必要吃上一個大虧!

  ——就像她自己之前那樣。

  也正因為這種看法,江芸才會選擇再信任安樂一次。

  聽完兩人的交談,江芸身後的眾多修士臉上也是紛紛流露出異色,心中暗自思索。

  「奸細真的存在嗎?那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安道友,怎麼會得知此事?」

  「會不會是他為了報復……」

  他們大部分人還是半信半疑的狀態,畢竟眼下安樂沒拿出任何實質的證據,很難讓這些人信服。

  只是出於江芸的威信,林寧倩等人才沒有提出異議。

  江俊良和程月梅、葉靈兒三人,倒是全然沒有懷疑安樂的判斷。

  尤其是江俊良,在上次意識到自己誤解了安樂後,幾乎對他產生了無條件的信任。

  江俊良崇敬的看向安樂的背影,心中暗道。

  「安道友敢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底氣,我不需要知道背後的原因,只需照做就足夠了。」

  ******

  等到安樂一行人來到章海雲的住處時,他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安樂又未隱藏他們的行蹤,不說路上其他修士的通風報信,以章海雲對此地法陣的掌握,也可輕易察覺到他們的動向。

  章海雲面色冷峻,元嬰的氣息若隱若現,帶來一股壓迫感。

  身後更是陸續有數名修士趕來,警惕的盯著安樂等人。

  「大膽狂徒!你們想做什麼?」

  「是想和整個清寒分殿開戰嗎?」

  章海雲還未開口,便有其他修士高聲質問道。

  雖然章海云為人相對自私,但他在清寒分殿經營了數十年,自然威信深厚,且有許多忠心的手下,這些人絕不可能坐視安樂對他出手。

  章海雲擺了擺手,壓下旁人的聲音,成熟的臉龐上帶有滄桑的神色,似乎很是失望的問道。

  「安道友、江道友,章某捫心自問,這些天來一直對伱們以禮相待。」

  「你們有什麼要求,我也會儘可能的滿足,還好好款待了你們數次。」

  章海雲神情隱隱帶上悲憤,語氣更是委屈。

  「但現在,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要如此對我?」

  看他這副模樣,林寧倩心裡忍不住嘟囔一句:「這情形,搞得我們好像才是欺壓他人的反派似的。」

  安樂依舊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章殿主,你誤會了。」

  「我等無意冒犯。」

  「來到這裡,只是向你討要一位修士而已。」

  章海雲見他神情不似作偽,心中愈發疑惑,皺眉問道:「你要找誰?」

  「田秋彤,田道友。」

  安樂看向章海雲住所的大門:「她此時……應該在你的房內吧?」

  章海雲眉頭緊鎖,有些不理解安樂的意思。

  「你為什麼找她?」

  「這位田道友,乃是大泰神朝的奸細,若不將她除去,到時候裡應外合,清寒分殿危矣。」

  聽到這話,章海雲勃然變色,怒聲道:「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田道友乃是清寒分殿設立之初就在此地的修士,對本殿忠心耿耿,從未有所僭越,怎麼會是大泰神朝的奸細?」

  「你就算找挑事的藉口,也得找個稍微像樣點的吧?」

  章海雲顯然動了真怒,元嬰的氣息溢散而出,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凝重。

  清寒分殿內部的各個法陣也被這股氣息牽引,仿佛一觸即發。

  不遠處,清寒分殿的修士們也出聲說道。

  「我認識田道友這麼多年,根本沒聽說過她和大泰神朝有什麼關聯。」

  「這絕對在血口噴人!」

  「章殿主,絕不可交人,否則不是顯得我等軟弱可欺嗎?」

  清寒分殿總共也就這麼大,加之封閉偏遠的位置,修士間的關係遠比外界更加緊密。

  更不用提,此地略顯荒唐的風氣。

  以田秋彤的資歷,和她有肌膚之親的修士,可不在少數。

  眼下聽到安樂這些毫無依據的話語,自然沒有誰會相信,反倒激起了人們的憤怒。

  一時間,群情激昂,安樂等人赫然成了眾矢之的。

  對此,江芸都不免微微皺眉,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安樂。

  『他真有十足的把握嗎?』

  可面對這情況,安樂依然面不改色:「是與不是,你們說了可不算。」

  「不如讓田道友出來,和我當面對峙,結果自然一目了然。」

  他眼神銳利,毫無畏懼的與章海雲對視:「不知章殿主意下如何?」

  章海雲眼神閃動,最後冷笑道:「憑什麼?」

  「就憑你這三言兩語,就要讓本殿的弟子出面對峙?」

  「別欺人太甚了!」

  「唉……」

  安樂幽幽嘆了口氣:「章殿主憂心女兒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現在情況緊急,也請章殿主體諒一下我等。」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女兒?」

  「田秋彤是章殿主的女兒,這……?」

  清寒分殿的修士神情詫異,他們在清寒分殿從來都沒聽說過與之相關的傳聞。

  這一回,就連葉靈兒都詫異的看向安樂,為這句話暴露出的信息量感到震驚。

  章海雲雙目圓睜,心中不敢置信的吼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隱秘,他甚至都沒向自己的枕邊人提及過,整個清寒分殿中,知曉此事的只有他和田秋彤兩人而已。

  章海雲甚至打算終身將這個秘密埋藏在心裡。

  此刻被安樂當場點破,他心中自然既驚又怒,不理解安樂究竟從哪裡得知這條消息?又為何能如此篤定的說出口?

  章海雲只失態了極短的一瞬,很快就恢復尋常的神色,還沉聲喝道:「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但在場的都是境界不低的修仙者,靈識極為敏銳,都隱約察覺到了他心境的變化。

  於是,心中越發驚訝。

  「這件事……難道是真的?」

  「那豈不是意味著……」

  安樂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僅知道田道友是你的親生女兒,還知道她的生母名叫田春華,即為清寒分殿的上一任殿主。」

  「也正是因為她,你才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這分殿主的位置。」

  聞言,有數名年紀較大的修士面色微變,他們乃是清寒分殿的老一輩,自然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安樂為什麼連前任殿主的名字都知道?」

  「他到底還知道多少事情?」

  安樂絲毫不在意旁人的想法,目光灼灼的盯著章海雲。

  「只是田春華沒有想到,你章海雲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為了隱瞞真相,你調走了此地大部分知情的老人,埋藏過去的往事,花費數十年苦心經營,把這裡打造成你的一言堂。」

  「而為了照顧你的女兒,你特意為她安排了最清閒的職務——看守堡壘的出入口。你還將部分法陣的陣眼贈予她掌控,也因此招致了禍患。」

  安樂這段話說完,周遭已是鴉雀無聲、寂靜無比。

  人群已不複方才的激昂。

  眾人都用萬分複雜的眼神看著章海雲,等待他的回應。

  清寒分殿的風氣固然開放,但也沒到視人倫淪為無物的地步。

  假如安樂吐露的隱秘全是真的,章海雲的威信,無疑會受到極大的打擊。

  章海雲面色陰沉似水,心中的驚駭有如驚濤駭浪。

  他沒想到,安樂不僅知道他心中最深處的隱秘,還知道得如此詳細,就連前因後果都一清二楚。

  即便細節處仍有謬誤,但基本已經八九不離十。

  「這絕不可能是他自己調查出來的,背後肯定有其他勢力暗中相助。」

  「是江家?或是我的仇敵?」

  「還是說……從一開始,這安樂的目標就是我,想把我從這位置上拉下去?」

  章海雲細思極恐,越想越感覺其中蘊藏著陰謀和惡意。

  他對權勢的貪戀,也決定了他會往這個方向猜測。

  不過章海雲身為元嬰,定力遠超常人,表面上還能做出若無其事的姿態,冷冷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且不說從剛才開始你就編造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我想問問你,這和大泰神朝有什麼聯繫嗎?」

  「你怎麼證明田道友是大泰神朝的奸細?」

  章海雲看得很透徹,身為清寒分殿的殿主,他在眾人心中的權威肯定在安樂之上。

  只要他咬死不承認,就算安樂說得天花亂墜,相信自己的人終歸是大多數。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讓田道友出面,真相自然大白。」

  安樂轉頭掃視附近聚集的修士:「你們難道不想證明田道友的清白嗎?」

  到這時,眾人已不再最開始那樣充滿敵意。

  即便不太想承認,但是以他們對章海雲的了解,那種醜聞還真有可能發生。

  而安樂話語的可信度,也因此提高了許多。

  有人出聲說道:「章殿主,不如讓田道友出面一趟,等到證明了清白,再處置此人不遲。」

  「是啊,我相信田道友肯定問心無愧,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大部分人依舊相信田秋彤不會是大泰神朝的奸細,只是想著驗明清白後,狠狠打安樂的臉,於是這般呼籲道。

  這也正是安樂不隱藏行蹤的目的。

  他就是要引來眾人,把這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章海雲眼神中的陰鷙深沉濃郁,心中暗道:「他連這一點都算到了?」

  思索片刻後,章海雲向旁人說道:「田道友身體不適,暫時無法見人。」

  「我懷疑他就是知道了這點,才會在這時提出這種無理請求。」

  要是章海雲在一開始就這麼說,恐怕大多數人都會相信他,但在此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推脫之意,心中不免更加懷疑。

  江芸笑眯眯的說道:「章殿主這話,怕是連三歲稚童都不會信吧?」

  「如果章殿主不肯讓她出來見人,那我們只好強闖進去見她了。」

  說著,滾燙熾烈的氣息從她周身傳出,仿佛連空氣都能點燃。

  葉靈兒也順勢邁出一步。

  全身肥肉輕微震顫,碩大的體型帶來了誇張的存在感,看得旁邊好些修士眼皮直跳,感到強烈的危機。

  這一座山壓下來,怕是能將尋常修士壓成肉泥。

  還有江芸身後的精英修士,江俊良、程月梅……也都表露出了不善的氣息。

  可章海雲仍舊沒有避讓的意思,攔在了眾人面前,全身氣勢逐漸攀升。

  見狀,好些修士也紛紛站到他身後,與安樂等人對峙。

  不管章海雲再怎麼混帳,他們中大部分人都還是受了他的恩惠和培養,自然還會站在他這一邊。

  只是他們現在,已經沒法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

  就在雙方氣氛漸漸劍拔弩張,越發緊張的時候。

  「父親,收手吧。」

  章海雲的房內卻是傳出一道沙啞的女聲。

  房門從內部推開,田秋彤走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氣息較為衰弱,看上去像是患了某種病症。

  看到這一幕,江芸不免驚訝:「原來他還真沒騙人?」

  葉靈兒注視著不遠處的田秋彤,微微抽了抽鼻子,若有所思:『這股氣息……』

  「秋彤……」

  章海雲神情一滯,眼底閃過愧疚:「你不該出來的。」

  田秋彤笑了笑,看向安樂:「安道友,剛才你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

  「只是,有一點你說錯了。」

  「並非是父親對我做出那種事,而是我主動勾引的他,他不想損壞我的名譽,這才將我的身份隱藏起來。」

  安樂搖了搖頭:「我對你們家的私事不感興趣。」

  「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會為大泰神朝做事?」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田秋彤身上。

  他們心情異常緊張,她此時的回答,無疑會決定事態的走向,更會決定整個清寒分殿的未來。

  田秋彤眉頭緊鎖,俏臉泛起怒意:「安道友,你可以罵我水性楊花,可以說我不守婦道,但為何將這盆污水潑到我的頭上?」

  「我可向上天起誓,我田秋彤絕不是大泰神朝的奸細,否則金丹碎裂、穿腸爛肚,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她話語的說出,空氣中隱隱傳出晦澀的波動。

  修仙者一向不隨意起誓,因為,誓言本身便帶有獨特的力量,與上天相勾連。

  「誓約成立了。」

  江芸眯起雙眼,看向身旁的安樂:「我的望氣術,可鑑定話語的真偽,她……沒有說謊。」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古怪。

  安樂之前花了這麼大工夫,又是邀請自己出手,又是揭露章海雲的隱秘,好不容易將田秋彤逼了出來,最後卻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這不是在打自己臉嗎?

  一旁,清寒分殿的眾多修士如釋重負,猛地鬆了一口氣。

  有些人嘲弄說道:「我就說吧,田道友怎麼可能是奸細?」

  「安樂,你若是不誠心誠意的賠禮道歉,這可說不過去!」

  「呵呵,我還以為某人胸有成竹,有多大把握呢?可真是好笑。」

  先前被安樂的氣勢壓製得這麼慘,他們現在當然要在口頭上報復回來。

  章海雲卻感到有些不對勁,眉頭緊鎖,忽而屏住了呼吸:「他難道……看出來了?」

  這時,章海雲聽見安樂繼續說道。

  「我聽聞,月淵中生活著這麼一種邪祟。」

  「它勉強算是人形,通體卻由冰雪構成,臉龐是一塊平整如鏡的冰面,與活人接觸後,就逐漸會變成那人的相貌,且全身的形體都會一點一點的趨近於對方。」

  「接著,將功法、境界、法術,一併學會。」

  隨著他話音的說出,四周再次一點一點的安靜下來。

  眾人背後慢慢攀附上寒意,絲絲的陰冷,仿佛順著脊椎骨向上爬去。

  「而等到它的模樣變幻完全後,就連修士的記憶都會被獲取,形成一個幾近相同的人格。」

  「最可悲的是,這邪祟已不再認為自己是邪祟,而是把它當成了被取代的修士本身。」

  「這種邪祟,被喚作冰魄。」

  安樂抬起頭,憐憫且同情的看向田秋彤。

  「田道友,其實……你早已經死了。」

  說著,安樂從儲物袋中抬出一座冰棺,其中赫然躺著一具冰冷的屍身。

  看她的相貌、穿著,不是田秋彤又是誰?

  當這屍體被抬出後,現場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人們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殘酷且詭譎。

  「我、我是……冰魄?」

  還活著的「田秋彤」喃喃說道,她的面容浮現出痛苦、掙扎、迷茫,兩段截然不同的混亂記憶在她的腦海里來回碰撞、交融,以至於令她無法分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她的整具身軀開始像冰雪般融化,又時不時的恢復,好似老舊電視機上信號不佳時的雪花屏,看上去異常詭異。

  「啊!!!!」

  緊接著,「田秋彤」口中發出無比尖銳的慘叫。

  那不像是任何人類,乃至動物能夠發出的聲音,直接穿刺眾人的耳膜。

  和冰魄這類邪祟有所接觸的修士,再次確認了她的身份。

  只是,還沒等他們出手,一隻靈力構成的大手,卻是覆蓋在了「田秋彤」身上。

  章海雲用人們從沒聽過的輕柔語調說道:「閉上眼睛,什麼都別聽,什麼都別看。」

  「你就是田秋彤,是我的女兒,你先睡一會兒吧。」

  靈力大手不但將「田秋彤」與外界隔絕,屏蔽了聲音和景象,還源源不斷的傳出安撫的情緒,令這隻邪祟很快恢復穩定的狀態,陷入了安詳的沉睡。

  這一畫面,看得在場的修士神情複雜,說不出話來。

  有人忍不住提醒道:「章殿主……她不是田道友,只是一隻冰魄而已。」

  章海雲置若罔聞,抬頭看向安樂,以及他身旁的冰棺。

  「這具屍體,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安樂淡然回答:「就在清寒分殿不到兩公里的地方。」

  他當然不會說,這可是自己在推演中,和冰魄虛以委蛇後,花費大量時間才鎖定的位置。

  其中過程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直到昨天,安樂才拿到了這樣關鍵性的證據。

  「這樣嗎……多謝你找到了她。」

  章海雲盯著冰棺中的女屍,喃喃問道:「安道友,我有一個問題要向你請教。」

  「人的思想、行為、性格,是由過去的經歷所塑造。」

  「而經歷影響思想的方法,便是記憶。」

  「當一個人完全繼承了另一個人的記憶,他究竟是原來的他,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呢?」

  安樂心中幽幽嘆息。

  身為元嬰修士,章海雲或許早就察覺到了田秋彤的異常。

  只是,他不願意戳穿這一點,並且將擁有田秋彤記憶的冰魄,當做了女兒的替代品。

  這才演變到了如今的地步。

  安樂懶得討論這種哲學問題,直接沉聲說道。

  「章殿主,那具冰魄被大泰神朝的人動了手腳,如果不儘快處理,大批大泰神朝的修士會以她為坐標降臨此地。」

  「請殿主滅殺冰魄!」

  江芸、林寧倩等人開口:「請殿主滅殺冰魄!」

  緊接著,清寒分殿其他修士紛紛拱手說道:「請殿主滅殺冰魄!」

  他們雖然心情複雜,但清楚明白,冰魄終究只是邪祟,不是自己熟知的田秋彤。

  儘早將邪祟轟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們……都這麼想嗎?」

  章海雲環顧四周,目光所見,儘是誠懇且堅定的眼神,仿佛整座分殿的人都在與他為敵,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

  心中難免生出幾分寂寥苦澀。

  他苦笑一聲:「安道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真是好手段!」

  說著,章海雲靈力的大手,就緩緩攥緊了其中的冰魄。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就要迎來終結之時。

  整座清寒分殿,突然猛烈震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