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曉蕾已經端著一杯重新沏好的熱茶從內堂走出,聽到李清露的話,登時滿臉通紅,快速將茶放下後,也不敢去看楊過此刻的神情,提起衣袖遮住了臉,就跑到公主身邊,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楊過倒是沒想到遠在西夏國,還能收穫到小迷妹一枚,一時間,心裡也是有些得意,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
「區區虛名,何足道哉,不過是武林同道吹捧出來的,實在當不得真!」
楊過謙虛一笑道。
李清露不置可否,曉蕾卻是緩緩放下衣袖,偷偷打量了楊過一眼。
正巧楊過此刻也將目光轉向了她,二人眼神一觸交,曉蕾就好似渾身被電了一般,芳心亂顫,羞澀的低下頭去,心想,哪怕江湖上對楊過武功出神入化的傳言有所偏頗,但有一點卻是沒有說錯,此人相貌之英俊,實乃天底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雖是談及到了曉蕾的事,但李清露只是點明,卻並未多言,話鋒一轉,說道:「楊公子可知此次來到靈州的江湖豪傑都有何人?」
楊過道:「倒是半知半解,可否請公主解惑?」
西夏一品堂不僅高手如雲,在打探消息上也是一把好手,想來掌握的信息必然不少。
李清露螓首微頷道:「楊公子客氣了,這次據我西夏一品堂打探的消息得知,武林中,當屬金蛇營的金蛇王袁承志和明教教主張無忌的聲名最顯,其次則是有著『南慕容』之稱的慕容復,紅花會的總舵主陳家洛等,再者便是些名不見經傳之人。」
「除了江湖中人外,像是大遼的南院蕭大王也來了,不過據說他是陪同右丞耶律楚才之子,趕赴此處;還有吐蕃國的宗贊王子、大理國的段譽王子、蒙古的葛爾丹王子,其中當屬這三人的身份最是尊貴,似乎聽說,連金、清兩國也有人趕來,但具體是誰,卻不曾得知。」
畢竟西夏國偏居一隅,哪怕情報工作做的再好,也不可能真正遍布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而這些消息,也均是明面上用心即可查到的,但若有人故意隱瞞身份,西夏一品堂也是無從得知。
值得一提的是,大理保定帝已將皇位傳給了段正淳,如今段譽也從大理國鎮南王的世子,轉變為大理國的王子。
如此說來,只要楊過娶了王語嫣和木婉清,那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大理的駙馬。
不過對於此事,楊過也是方才知曉。
至於來人中,自然也有許多讓他意外的人,但真正讓楊過忌憚的卻也一個沒有。
不過金、清兩國的人居然也來湊熱鬧,其中清國的人他不在意,但金國的來人,或許能給他帶來一些有用消息也說不定,就是不知來人是誰。
聽李清露長篇大論的說了這麼多人後,楊過不由笑道:「看來公主的芳名已是傳遍了四海內外,這天下想當這駙馬之人,可真是不少啊!」
李清露靦腆一笑,隨即又說不出的期盼道:「我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到『他』,至於其他人,無論是何背景,相貌武功如何,我半點也不放在心上。」
楊過倒是沒想到李清露和虛竹二人竟是一般的痴情,默默為兩人祝願一聲後,說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公主也不必灰心,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李清露心下感激道:「多謝楊公子!」
「今日與公主相談甚歡,但時候已經不早,楊某便先告退了!」
不知不覺間,楊過已在這青鳳閣待了兩個時辰之久,想到王語嫣和梅蘭竹菊她們還在府中等著自己,便打算告辭離去。
李清露起身相送,待來到青鳳閣外後,對身旁的青衫少女道:「曉蕾,你便替我送楊公子出宮吧!」
曉蕾聞言,心中又是竊喜,又是羞赧,低著頭,怯生生的不敢去看楊過。
不待她應下,楊過便道:「那就有勞姑娘了!」
曉蕾見楊過比自己答應的還快,臉上一紅,柔聲細語道:「楊公子客氣了,請隨我來吧!」
說罷,便神色嬌羞的在前引路。
楊過與李清露辭別後,緊跟在曉蕾身邊,與對方始終不逾一尺之距,且能細嗅到對方身上所散發的淡淡幽香。
而此時,曉蕾自然也能察覺到與自己相挨極近的楊過,一顆芳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亂跳,只覺整個人都猶似夢中一般,昏昏沉沉的不明所以,全靠熟知皇宮地形,才能下意識的帶他走著,不致迷路。
楊過來時知道西夏國的皇宮不小,這般速度走著,一刻鐘之內,怕是都難以走出,見氣氛稍稍有些冷場,便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他向來能言善道,尤其是對女子,總能在不經意間撩撥對方的芳心,雖然並無歹意,但和每個少女調笑幾句,招惹一下,害得人家意亂情迷,卻是他心之所喜。
曉蕾的性格本就靦腆害羞,被楊過那些個輕佻的話一逗,頓時芳心大亂,看向他時,眼波楚楚,說不出的嬌媚柔情。
楊過見她這般,這才恍然回過神來,不禁暗暗後悔,惱恨自己看人家小姑娘天真可愛,便忍不住出言調戲對方,如今惹得小姑娘對自己暗生情愫,這該如何是好?
很快,曉蕾便將楊過送到宮門口。
看著一臉不舍的曉蕾,楊過心下一嘆,臉上卻是掛著溫和的笑意,道:「曉蕾,今日便送到這吧!改日我再來看你!」
本來還一臉惜別之情的曉蕾,在聽到他的話後,臉上頓時如春花綻放一般,露出一抹明媚可人的笑容,端的是秀美難言。
楊過不禁有些心動,但很快又極力克制,與對方揮手告別。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曉蕾才黯然收回目光,回到了青鳳閣。
青鳳閣中,李清露早已等候在此處,見曉蕾少了幾分往日的活潑,神色中多了幾分落寞,她不憂反笑道:「小丫頭可是捨不得了?」
曉蕾心中一跳,忙道:「沒……沒有的事!」
李清露道:「還說沒有,你就快把那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
曉蕾一時不知所措,說起來來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李清露起身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你與我之間,何必說這些生分的話來?你若真是喜歡他,大不了等張榜招婿之事一過,我親自去和楊公子說,將你許給他,料來他也不會拒絕……」
說到這,她不禁沉默一陣後,繼續說道:「不過據我所知,他已經有了妻室,你若想跟著對方,便只能為妾,且看你願不願意了!」
曉蕾目光微微閃動,垂低了頭,說道:「公主待我恩重如山,奴婢不敢奢求他念……」
李清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只是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