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開戰一個時辰左右,張飛就已經請戰了三四次了,甚至此刻若不是劉峰壓著,張飛早就帶著兵上去了。
「翼德莫急,這場戰爭還是得靠你來終結的!」劉峰看出了張飛的焦急,也是適當的開口寬慰一下這個漢子。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到了這場戰爭,越來越多的雲梯搭上了城牆,可以說是全線開始了進攻。
而劉峰軍隊的雲梯,那可都算是特殊製造的,光是重量比起別的諸侯都要重了足足不下三倍。
所以往往,任憑城牆上面的士兵多麼努力,都是無法推倒這些雲梯的。
比起劉峰這裡的全面開花,董卓此刻就要顯得愁雲慘澹了。
所以此刻,甚至董卓都已經算是加入戰場了,時不時在親兵的保護下抽出配劍殺幾個敵人,以求鼓舞一些士氣。
而李儒則是更像這場戰爭的總指揮了,此刻比起董卓這樣做做樣子的行為,忙了可以說是不止一點半點。
他專門抽調了五千人馬,哪裡有窟窿了,哪裡就去堵上,哪裡陷入了苦戰,他就去哪裡指揮作戰。
但是就算是這樣,西涼軍的士氣也以一種無法挽回的程度下降低到了一種近乎是冰點的程度。
對此,就算李儒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沒有辦法。
很多士兵,就算是僥倖不死,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很難保持一定程度上面的士氣高昂。
因為他們的體力,實在是很難支撐起這幾十斤的鎧甲和手中的武器,更何況,還要憑藉他們手中的武器,去刺穿同樣幾十斤護甲的敵人的鎧甲。
這種體力消耗,是尋常士兵不論是怎麼訓練,都無法撐得住的透支。
甚至,不少的士卒現在生不如死,恨不得下一秒就倒在敵人的攻擊下面。
體力透支,是一個極其累的過程,不少的士卒在幾次攻擊之後,甚至就連提起武器的力氣都沒有。
而且有些士兵,並不是說完全沒有中招,只是相對來說情況比較好,有些可能也就只有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的力氣的士兵,也被拉上前線打仗。
這些士兵的結局自然不用多說了,恐怕也就只有送死,或者是轉移幾秒鐘敵人注意力,消耗一點敵人體力的作用。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戰爭。
到了下午,城上面的士兵,面對可以不斷補給的劉峰如同潮水一般的進攻,也終於是到了幾乎是強弩之末的境界了。
而這時候,李儒才注意到,劉峰的陣地之中,衝出來一個黑臉大漢,身後帶著的,也是氣勢與這些攻城士兵截然不同的精銳。
甚至李儒能夠認得出,領頭的那個大漢是上一次洛陽一戰成名的張飛,而緊跟著他的,則是在洛陽之戰,用五千人就擊潰他們放線的先登營。
說實話,李儒早在之前,就在密切的注視著張飛和關羽的動向了,他也發現這兩個人確確實實都在處於一種原地待命的狀態。
這可就讓李儒崩潰了,可怕的不是敵人勇猛,可怕的是敵人勇猛的同時還有腦子。
同時,聰明的他也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劉峰此舉的意圖!
他這是想要憑藉手下普通士卒消耗他們有限的士卒的體力,從而再用精銳,在短時間之內擊潰他們。
「劉峰不愧是劉峰啊!從來不做沒有收益的決定!」李儒也是心裡暗道劉峰這個人的恐怖之處。
但是既然能夠發現問題,那麼李儒也是自然有對應的法子去解決。
甚至都不能稱得上是解決,可能也就是做出了一個對於他們來說比較有收益的決定。
原本在兩個時辰之前就應該已經送上城牆的補給,硬是在李儒的極力勸阻下,延後到了現在。
這些補給都是他們抽調百姓所有的可用的純淨水才弄來的乾糧和水。
而此舉無疑是聰明的!
如若在兩個小時之前李儒就將底牌亮出來,讓士卒補充體力,很可能會減少一定程度上面的傷亡。
但是到了現在,敵人的主力真正的出擊,他現在給士兵們補充一些體力,無疑是憑藉一己之力將勝利的天平稍微的朝著自己拉來了一些。
此刻已經近乎黃昏了,城內已經有了些體質好的士兵陸陸續續的能夠行動了。
而且在他們的安排下,也是成功的鑿出了幾個可以緊急使用的水井。
至少在這種時候,這種情報,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很好的事情了。
城牆上面的西涼軍一邊換防,一邊讓那些徹底堅持不下去的士兵補充一下乾糧和體力。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而去。
可以說,只要撐住了張飛的這一輪進攻,那麼今天的長安,他們也算是暫時守下來了,而明天的局勢,比起今天來說,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但是望著氣勢如虹的先登士卒,望著那個滿身都是殺氣的黑臉張飛,李儒的心情不知怎得,怎麼都好不起來。
而下面的劉峰,也是很快就發現了城牆上面的異樣,頓時也是發現李儒滿是深意的安排,頓時也是在心裡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讚嘆李儒這個人的坐懷不亂了。
劉峰之前就在思量,偌大的長安城,不可能就連一點應急的乾糧都沒有啊。
這樣看來,是李儒一直壓著,城上面的那個男人也明白,自己想要通過張飛的一輪衝鋒,徹底擊潰他們,所以硬是將早該到來的補給給壓到了現在。
隨後不知怎麼的,劉峰和李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空中交匯。
只不過,李儒的眼睛似乎失去了之前的神采奕奕,以及戰意高昂了,取而代之的像是一灘死水一般的絕望。
反倒是劉峰,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儒心中也是暗暗的嘆氣,和劉峰這樣什麼都算計好的人為敵,實在是太累了。
他自認為他沒有什麼重大的決策失誤,卻總是都被劉峰給壓了一頭。
但是這一次李儒沒有不服氣,他的心裡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