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挫十八名弟子，有趣！」
許久過後，被外頭少年稱為掌門的老者還沒有動作，他對面的另一位老者卻率先感嘆道。
他瞥了一眼身前的天宗掌門赤松子，開口道：「按照天宗的收徒標準，此人已經有資格拜入你的門下了，於情於理都得去觀察一番，看看她的資質如何。」
「在這裡喝茶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們乾脆換個地方繼續飲茶吧！」
赤松子點頭道：「是！」
……
很快，兩名老者就離開了守一閣，先前向他們稟報的少年則是托著茶具，跟隨在他們身後。
沒多久，他們來到了一處竹林之中。
竹葉青翠，滿目之間，儘是一片綠煮，竹林深處，有著一片頗大的空地，這裡有鳥雀紛飛、蝴蝶飛舞，地面之上，更有奇花盛開，此間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生機盎然的感覺。
六名模樣清奇的老者盤腿坐於此間，淡淡的道韻在他們身上流轉。
兩名老者來到這裡後，就徑直來到主位盤腿而坐。
少年端著茶具，在他們身旁擺好，而後畢恭畢敬的向著眾人行了一禮，便不再停留，離開了這裡。
沒多久，又有兩人在一名天宗弟子的帶領之下來到了竹林之中。
赤松子以及六大長老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其中那位白髮小女孩的身上。
毫無疑問，想要前來拜師的是這位。
畢竟天宗收徒的標準放在了那裡。
話說回來，另一位又是誰？
赤松子目光又繼而落在了白川的身上。
察覺到赤松子的目光，白川笑道：「我是她的監護人，畢竟孩子年齡還小，讓她獨自一人前來拜師，我有些不放心！」
這番言論，前所未聞，不過赤松子也沒有去追究白川跟隨曉夢一道來此的事。
他看著曉夢，沉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拜師？」
這個問題，曉夢在很久之前就有了答案，她如實回答，「追求力量，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追求力量，恰恰是內心柔弱的表現，你年齡幼小，我不知道你為何這般執著於力量。」赤松子感嘆了一句，語氣又是一轉，「不過，你既然來到了這裡，我於情於理都應該給你一個機會！」
赤松子道：「劍術的高低，並非是我天宗收徒的準則。」
「我天宗收徒，以天資為上！」
「而甄別天資的高低，則需要看你對道的感悟！」
「道的感悟？」曉夢微微一愣。
一旁的白川在聽到赤松子的話後不禁若有所思。
「果然，擊敗那些守山弟子，只是獲得了一個可以拜師的資格，是否成功拜師，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對道的感悟之上……畢竟這是道家，而非什麼劍派！」
「道家劍法雖然也不俗，卻終究不是以劍法為主！」
白川目光又不禁落到了赤松子的身旁，那裡，在常人眼中是一片空處，但在白川眼中，卻存在著一個無形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川的目光，那道身影向著白川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北冥子！」
縱是初見，白川依舊是猜出了對方。
遍數道家天宗上下，有此實力的，唯有道家天宗的上任掌門北冥子一人。
昔年驚鯢帶著少女黑白曾和北冥子在太行山附近有過一番邂逅，回到秦國後，驚鯢曾和白川說過此事。
此番在踏入道家天宗之後，白川就有一種預感會見到這位，不曾想，這麼快就遇到了對方。
他也沒有點破北冥子的存在，只是暗自向著對方點了點頭，目光重新看向曉夢。
經過了最初的愣怔之後，曉夢也明白了對道的感悟是怎麼一回事。
她學著周圍的道家天宗六大長老，尋了一處空地，盤腿而坐。
赤松子暗自頷首。
無論曉夢對道家的感悟是深是淺，從她這麼快就能夠明白此中之意，曉夢的天資，絕對不淺。
曉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對於如何感悟道，她並不知道，但既然這些人是這麼做的，她也這麼做好了。
她將所有的雜念全都摒棄，悄然的運轉起了白川傳授給她的太上感應篇。
白川說過，太上感應篇乃是一門觀想之法，可以借其感悟天地之息。
天地之息，應該也算是道的一部分吧？
曉夢如此想著。
隨著曉夢開始悟道，天宗幾人，也是進入了悟道狀態，竹林之中，一時間人聲懼散，唯有鳥雀蟲鳴之聲迴蕩，微風吹過，竹葉發出沙沙之聲。
道是什麼？
在道家內部，對於這個問題有很多種答案。
最通俗的一種說法是，道法自然！
對道的感悟，就是對自然的感悟！
人宗昔年的天驕莊周曾言：天地與我為一，萬物與我並生！
這句話，更是一語道出了道法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
為了讓曉夢等人能夠安靜的悟道，白川屏蔽了自身的所有氣機，退到了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
時間緩緩的流逝，可能是一剎那，也有可能是許久。
曉夢和六大長老的氣息漸漸與天地交融。
林中的鳥雀似乎也感覺到了自然的氣息，不由的向著他們飛去，在他們身上駐足。
曉夢的身上不僅停留了諸多鳥雀，還有一隻蝴蝶落在了她的鼻樑之上，配合著她那精緻的小臉，更顯可愛。
白川遺憾自己沒有個相機，否則的話，定要將這番畫面保存下來。
他在一旁數著曉夢和天宗六大長老身上的鳥雀，單從數量而言，曉夢身上的鳥雀已經超越了六大長老。
毫無疑問，在對道的感悟上，她竟是勝過了六大長老。
這當然不能說明她的實力比這六位長老更強，只能說，她的天資比六大長老要好。
天宗收徒，天資為首！
曉夢的先天資質，確實堪稱頂尖！
在注意到曉夢身上的鳥雀超過了天宗六大長老後，這些解了白川的一個疑惑。
原著之中曾提過曉夢八歲之時就擊敗了天宗六大長老，如今看來，並非是以劍法擊敗了他們，而是在對道的感悟上，勝過了他們。
這純粹就是老天爺賞飯吃，單純的先天資質勝過了他們。
六大長老會輸，也是無可奈何的一件事。
白川的目光又落在了那處於介於有形無形狀態的北冥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