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所為何事？」
道家巡山弟子態度算不上冷漠，卻也不熱情。
他們神情平靜，也沒有如儒家一般講究繁文縟節，徑直向著白川問出其目的。
白川愣了愣，道家之人如此直接，倒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他還是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拜師！」
「拜師？」
聽到白川說出的目的，兩名道家弟子一愣，而後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川，沉聲道：「閣下來錯地方了，我天宗收徒，一看年齡，二看天資，閣下年齡已經超出了我天宗的收徒標準，若想拜入人宗的話，人宗的山門在另一頭！」
道分天人，不僅兩宗理念不同，收徒的標準也有所不同。
相較於道家人宗，天宗的收徒標準無疑是要高上許多，他們注重先天稟賦，除了拜師者天資之外，還看重年齡，年齡越小，可塑性就越強。
這些年來，有很多人想要拜入道家天宗，最終成功者卻寥寥。
有的人是資質不足，有的天資橫溢，卻因為年齡超標被拒。
相較於天宗，人宗收徒就要隨意不少。
他們更加注重後天之修行，看重拜師者的心性，嗯，這些都是虛的，用通俗易懂的說法講就是看拜師者是否對眼緣，是否順眼。
其中有不少拜入天宗失敗的人最終成功拜入了人宗之中。
也因為這個原因，天宗不少弟子對人宗很不感冒。
哪怕同在一座山頭之中，兩宗如同涇渭分明，但鄙視鏈依舊是存在的。
在天宗弟子看來，正是因為人宗收徒這般生冷不忌，才令得人宗一直被他們天宗壓過一頭，接連幾次論劍，都是人宗落敗。
「拜師的不是我，而是她！」
白川沒有在意天宗弟子言語之中的生疏之意，淡淡開口。
「她？」
兩名人宗弟子自然注意到了白川身旁的曉夢，聽到這話，目光又不禁看向曉夢。
「女孩子？」
他們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也接受了此事。
天宗之中不是沒有女弟子，只是相較於男弟子，女弟子的數量終究是少數。
「她的年齡倒是達標，但想要拜入我天宗卻沒有那麼容易！」一名天宗弟子開口道。
「我知道，還需要經過考驗是吧！」白川開口，「說吧，什麼考驗？」
天宗弟子愣了愣，沒有想到這人直接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經過了短暫的愣怔，他還是說出了考驗為何。
「很簡單，與我比試一場！」
「哦？有意思！」白川饒有興趣的瞥了這名天宗弟子一眼。
他當即猜出了天宗考驗是什麼了。
「通過最為直接的戰鬥，來驗明拜師者的天賦嗎？」
「守山弟子是第一關，恐怕在擊敗他之後，還需要經過數重考驗，才能夠拜入天宗……」
「此法固然對那些不通武學，卻天資橫溢的少年來說不公平，但若是能夠成功通過考驗的，毫無疑問，都是武學天賦俱佳的奇才！」
「天宗收徒，寧缺毋濫！」
白川在心底想著，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曉夢，探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準備一下吧！」
曉夢在一旁聽著白川和天宗守山弟子的對話，也是明白了拜入天宗的條件，她「嗯」了一聲，旋即解下了背負在身後的木劍。
天宗守山弟子也沒有另尋場地。
這些年來，雖然想要拜入天宗的人不多，卻也不少，他們這些看守山門的弟子看似微不足道，卻身負最重要的任務。
除了看守山門之外，還需要甄別那些想要拜入天宗之人的資質。
他亦是拔劍，向著曉夢道了一聲：「請！」
看在曉夢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份上，他不介意讓曉夢先手。
曉夢也不客氣，持著木劍，當即向著眼前的天宗弟子攻去。
天宗弟子注意到曉夢的動作，眼眸不由一亮，正要揮劍擋住曉夢的攻勢，但誰也沒有想到在曉夢的木劍即將攻到他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變招。
這瞬間的變招使得他的劍擋在了空處，曉夢的木劍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天宗弟子不由一怔。
不遠處觀戰的另一名弟子也是眸光一亮，有些驚訝的看著曉夢。
過往不是沒有天資橫溢者成功擊敗守山弟子，通過第一關考驗，但卻沒有人如曉夢這般乾淨利落。
好在守山的天宗弟子也不是輸不起的。
他回過神來，向著曉夢道：「你已經通過了第一關考驗，後續考驗只會越來越難，你所通過的關數越多，將決定最終是由誰來收你為徒！」
曉夢收起木劍，向著天宗弟子問道：「若我通過了全部考驗呢？」
「那時候，將是掌門親自收你為徒！」
天宗弟子解釋了一句，心底卻不以為然。
掌門都多久沒有收徒了。
曉夢能夠這麼快通過他這一關，天資和實力確實不凡，但想要拜入掌門麾下，還是有些難度的，不過依他來看，曉夢若是運氣好一點的話，或許可以拜入六大長老其中的一位門下。
曉夢通過第一關考驗之後，另外那名觀戰的天宗守山弟子很快也將此事傳了出去。
不多時，天宗很多人都知道有一名小女孩上門拜師一事，對方已經成功通過了第一關考驗。
白川和曉夢在一名天宗弟子帶領之下繼續上山，沒多久，又有一名天宗弟子出現在他們面前。
毫無疑問，此人就是第二關！
寒暄了幾句之後，曉夢直接出手。
幾招之後，曉夢獲勝。
很快，曉夢和白川又在此人帶領下，去往了第三關。
之後每一關的人都比前面關卡的人更強，不過似乎是為了照顧前來拜師的人，他們並沒有運用道法和內力，只是單純的劍術。
畢竟，這是道家天宗篩選弟子的考驗，而非生死相博。
……
聖人抱一為天下式，知榮守辱為天下谷！
守一閣！
乃是天宗一處重地。
樓閣之中，兩名老者正在對飲，淡淡的道韻在他們身旁流傳，其中一人身旁的地面上插著一柄造型獨特的古劍，劍名雪霽，乃是道家天人二宗共尊的信物。
忽有一名少年腳步匆匆的來到閣樓之前，沉聲道：「掌門，有人前來拜師，已經連挫天宗十八名弟子！」
正在飲茶的老者不禁放下茶杯，眸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