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月神出擊
「大王很看重這個張良?」在張良離開後,從楊崇身後的屏風中轉出了一個人來,一襲淡藍色的有宮裙將她那完美的身段展現無遺。
人正是曾經屬於陰陽家,現實是齊王宮典宮的月神。
較之當年的神秘與高傲,此時的月神少了幾分淡漠,多出了幾分飄渺,在變化之中更是多出了幾分魅力。
「何以見得?我現在是要營救韓非。」楊崇道。
這兩年來,月神作為齊王宮的典宮,在楊崇身邊發揮著大管家的角色,齊國的機密之事,月神也是多有參與。
至於月神出身陰陽家,而現在的陰陽家又投效了秦國,東皇太一更是成為了秦國的國師這件事情,楊崇卻是並不怎麼在意。
在這個時代,諸子百家分頭下注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對於這樣的事情,諸子百家與七國之間差不多已經形成了一種規則,既是分頭下注,那就要對各自的君主忠誠,若是有哪一家分頭下注,但又首鼠兩端,那這一家的名聲可就徹底壞了,以後誰還敢用這一家的人。
因此對於月神楊崇還是信任的,最起碼現階段而言,楊崇是信任的。
作為楊崇的心腹,月神在楊崇這裡多少也有些特權,誰讓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呢,漂亮的女人在男人這裡很容易被另眼相待,更何況月神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那麼簡單。
楊崇對所謂的命運雖然不怎麼相信,但有著他這樣的經歷,對於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卻也是不能完全否定,畢竟他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最大的玄學。
因此對於月神的占卜之術,楊崇還是相當好奇的,好奇的同時自然也就是看重了。
「韓非當然也是大王的目標,不過我能感覺到,在大王的眼中,張良比韓非更重要。」月神道。
「有什麼人太聰明是不好的。」楊崇提醒道。
「侍奉一個庸主,或許需要這樣的擔心,但在大王身邊,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問題。」月神回道,只是她說的到底是實話,還是在奉承楊崇,那就只有月神自己知曉了。
「我倒是不知道陰陽家的人說話也是這麼好聽,月神,這一次你有沒有興趣前往秦國一趟。」楊崇也沒心思和精力去辨別月神言辭的真假,他現在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月神去做。
陰陽家如今在秦國已經徹底紮下根來,張良他們若要從秦國救人,必然是要與陰陽家的人打交道的,而且在楊崇的記憶中,韓非之死是應在了陰陽家的六魂恐咒之上。
雖說這個世界已經被楊崇改變了大勢,但在局部方面說不得依舊會沿著這個世界的慣性去發展。
若是韓非真的中了陰陽家的六魂恐咒,那就真的需要月神出手了。
至於月神身為陰陽家的人,會不會直接與陰陽家對抗的問題,楊崇同樣也不擔心,他相信月神會選擇自己的,因為他能夠給月神的東西比陰陽家能夠給月神的更多。
「去秦國?」月神愕然,她身為宮廷女官,前往秦國營救韓非這件事情似乎不可能與她的職責發生重複才是。
而且,陰陽家的人可還在秦國。
他難道是在試探我不成?月神下意識地想到。
「不用多想,你既然將你帶在身邊,那就說明我對你是信任的,所謂的試探沒有任何意義,我之所以準備將你派往秦國,一方面是因為的確需要你出力對付你那些有可能出現的同門,另一方面,同樣也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楊崇道。
「機會?什麼機會?」月神聞言心中稍安,但機會又是什麼呢?
「據我所知,你們陰陽家的東君似乎和一個男人產生了莫名的聯繫,如今大概正想著如何叛出陰陽家。」楊崇道。
「東君會喜歡上一個男人?」月神震驚道。
陰陽家的人同樣與道家天宗一下,修的同樣也天道,甚至是天宗還要極端的天道,所謂動情,對於陰陽家的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東君,作為陰陽家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弟子,在陰陽術上的天賦與造詣直追首領東皇太一,在心境修為方面不應該有問題才是。
莫說是喜歡上一個男人,即使讓焱妃對一個男人另眼相待都不容易。
月神自認自己比之東君,無論是實力還是心境,在兩年前還是多有不如的,但即使是她,在這兩年中,雖然一直待在楊崇身邊,卻不曾妄動一絲情念。
焱妃又怎能動情呢?她遇到的男人難道比楊崇還要厲害不成?
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崇,單以武功論,是天下間最強大的幾人之一,論權勢,楊崇更是一人打下了一個齊國,位列諸王,至於相貌,像是楊崇這般的人只要不醜就不是缺點,更何況楊崇本就長大的不錯。
可以說,在天下間數以千萬計的男人之中,無論怎麼算,楊崇都是最頂尖的少數幾人,但即使是面對這樣的楊崇,月神都不曾動情,被月神視為自己的一生之敵,甚至比她還要強大的東君又怎會對一個男人動情呢?
月神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但楊崇又說的篤定,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東君可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不成?一時間,月神將東君視為對手的敵意被一起長大的感情壓過去了,此時的她對自己的焱妃姐姐有著的只有擔心。
「你若是想要知道東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妨去秦國看一看,這一次我們營救韓非,另外一人說不得也會在這亂局之中生出心思來,到時你就可以與東君遇上了。」楊崇道。
關於焱妃為什麼會喜歡上燕丹這件事情,楊崇也是有些難以理解的,說是陰陽家的算計,似乎不像,但若不是陰陽家的算計,那就只能說焱妃是所謂的『戀愛腦』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楊崇雖然看不起燕丹,但燕丹本身卻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燕國太子,墨家巨子傳人,這兩個身份,尋常人只要能夠擁有其中之一,就已經稱得上是這個天下的頂尖人物了,兩個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更是天下間的獨一份。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楊崇與秦王政可以無視,甚至是鄙視燕丹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忽視燕丹。
從這一點上說,焱妃遇到燕丹之後發生的故事,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惜,這一次楊崇不想讓那所謂的順理成章繼續順理成章下去了,當然,這並不是說楊崇就對焱妃有什麼心思。
若只是一個美人就能夠讓楊崇心動的話,那楊崇在這齊王宮中恐怕無時無刻都要心動了。
楊崇之所以派出月神以應對焱妃,只有兩個目的。
首先,他看燕丹不順眼,當年司徒萬里聯合各方高手圍攻楊崇,燕丹就在其中,當時因為墨家高手出手,讓燕丹逃過了一劫,但這並不代表楊崇就此可以放過燕丹,這個仇,楊崇一直是記得的。
此時有機會坑燕丹一番,楊崇又何樂而不為呢?
另一方面,在楊崇未來的計劃中,墨家具有很重要的地位,但燕丹卻是墨家巨子六指黑俠的傳人,楊崇若想要將墨家收入麾下,燕丹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人。
所以,對於楊崇來說,燕丹還是去死的好。
至於楊崇謀了燕丹的性命會不會得罪燕國的問題,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兩年前的那場大戰,燕國趁火打劫進入饒安,雖說後來被趙軍擊退,饒安依舊在楊崇的手中,但這份仇卻還在。
對燕國,楊崇也是早就想要下手了,只不過是田建未滅,暫時顧不得北方而已。
「秦國,東君?我自當遵循王命。」月神並不知道楊崇的心思,但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這一次的秦國之行,她勢在必行。
「帶上黑白玄翦和白鳳。」楊崇補充道。
「是。」
第二天,月神就離開了齊王宮,在與張良匯合後,直接朝著西方而去,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秦國,從秦國將韓非直接帶來齊國。
至於韓國,明眼人都知道韓國已經不可能存在多久了。
……
一行人一路馬不停蹄,不過七日就已經趕到了咸陽。
只不過此時的韓非並不在自己的府邸中,而是被召進了咸陽宮。
「大王,韓國很弱,即使秦國滅了韓國,對於秦國的國力來說也不會有多大的提升。」在秦王政的面前,韓非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他的身份已經註定了他的選擇。
「韓國也有兵馬十萬,不可小覷。」秦王政看著韓非,雖然語氣依舊如往日般平靜,但在他的眼睛中,卻的已經多出了幾分殺氣。
韓非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秦王政自認為是最了解韓非的人,知曉韓非的志向是讓天下人都奉行自己的法,這也是韓非那句天下他要九十九最準確的解答。
秦王政理解韓非,也認為韓非同樣了解自己,他覺得韓非應該知曉,只有自己才能讓他的法成為這世間的九十九。
因為只有秦國和秦王政有足夠的力量統一天下,只有天下一統,韓非的理想才能夠實現。
因此,秦王政認為韓非是能夠理解他一統天下的志向的,他認為韓非應該知道他志在統一天下,並非是為了殺戮,並非是為了將戰爭帶給六國,也不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慾。
他有著崇高的理想,韓非應該理解這一切的。
但韓非最終卻讓秦王政感覺到了失望。
眼下的天下局勢是齊國在楊崇手中的再次崛起已經成了必然之勢,秦國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地延緩齊國再次崛起的勢頭,趁著這個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攻滅韓趙魏三國,到時,即使齊國在楊崇的手掌再現當年的巔峰之時,也不可能與齊國抗衡。
只有這樣,秦國才能夠以絕對的力量攻滅齊國和楚國,實現天下一統。
所以韓國就成為了秦國和秦王政的第一個目標。
但就在秦王政走出一統天下的第一步時,韓非卻跳出來反對了。
這讓秦王政看到了韓非的可笑,如果韓非連韓國都不能放下的話,那他所謂的天下之法就是一個笑話,一個連自己的學說都不能踐行的人,還值得他敬佩嗎?
秦王政認為是不值得。
雖說韓非身為韓國公子,有著足夠的理由反對秦國滅韓,但在秦王政的眼中,被他視為老師、視為知己的韓非不該如此,不該有著如此俗態。
可惜,被韓國的存亡遮住了眼睛的韓非並未在第一時間注意到秦王政態度的變化,此時的他還在盡一切努力,試圖去改變秦王政的決策。
「韓國的十萬兵馬只是號稱而已,將全國的男人拉到一起面前能夠湊合十萬兵馬來,但其中的老弱病殘說不得就要占據一半了。」韓非解釋著。
「秦國志在天下。」秦王政冷聲道。
「但秦國不該用戰爭的方式取得天下,韓國對於秦國來說的確是反手可滅,不僅是對秦國來說,即使是對趙國、對魏國來說,韓國都不算的強大,兩國想要覆滅韓國,並不算困難,但這麼些年來,韓國為何能夠屹立在天下之中呢?只是因為沒有哪一個國家能夠承受著滅國所帶來的後果。」韓非發揮著自己能言善辯的能力,可惜他忘記面前的秦王政根本就不是能夠言辭打動的人。
秦王政是一個聰明人,而聰明人永遠都認為自己是對的,韓非是如此,秦王政同樣也是如此。
「什麼後果?」秦王政追問道。
「韓國若滅,魏國、趙國,甚至是楚國、燕國都會生出唇亡齒寒之感,那時,他們會意識到原來他們也是會被攻滅的,在滅亡的危機面前,他們會怎麼做?必然是摒棄前嫌,一致對抗秦國,秦國雖強,但若是對上齊心合力的諸國,恐怕也是擋不住的。」
「也正是如此,歷代秦國先王對列國都是蠶食,而不是鯨吞,秦國歷代先王怕的就是將諸國逼迫太甚,將它們逼成了齊心協力的盟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