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子正在庭院中專心掃著落葉,卻見老族長拄著拐杖,自屋內走了出來。
「彩子啊,過來一下。」
鞍馬建一站在廊道上,向彩子招了招手。
見狀,鞍馬彩子急忙停下手上的活,拿著掃帚走了過去。
「族長大人,有什麼事嗎?」
「澪緒回來了嗎?」鞍馬建一悠悠問道。
「還沒呢,澪緒小姐最近總要在外邊玩到五點多才會回來。」彩子搖了搖頭。
「這丫頭就是貪玩,放學了也不知道回家。」鞍馬建一無奈地搖了搖頭,囑咐道:
「你去把她找回來吧,還有陽斗、大翔、建太、大和、阿彥他們應該都在家,去把他們也喊來。我有事情要宣布。」
「是。」
彩子略顯疑惑地應了一聲,目送著老族長轉身慢悠悠地走回屋裡,喃喃自語道:「陽斗、大翔長老,建太、大和上忍,還有彥少爺,突然把大家都召集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
鞍馬澪緒原本還在和小夥伴們玩著忍者遊戲,被彩子阿姨喊住之後,她也只能告別小夥伴,怏怏不樂地跟著彩子阿姨回家。
「我回來啦!」
走到玄關處,鞍馬澪緒習慣性地喊了一嗓子,換上拖鞋走進了家中。
「嗯?」
到了客廳里,卻見爺爺在對面的主座上正襟危坐。
而大廳的兩旁整整齊齊地擺著幾個蒲團,族裡的堂叔堂兄,還有長老都安靜地跪坐在上面,扭頭望向她。
「爺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澪緒,你來了。過來,坐到爺爺身邊來。」鞍馬建一見到孫女,遍布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招手便將孫女喚到身旁。
「人都到齊了。」
他抬起眼,目光自場內端坐著的族老、頂樑柱的上忍、還有唯一的血繼限界繼承者鞍馬彥的臉上一一掃過,隨後鄭重說道:「下面老夫便宣布一件事情。」
廳堂內十分安靜,只有鞍馬建一蒼老的聲音在迴蕩著。
「從今天開始,就由澪緒接替我成為鞍馬一族的族長。」
「族長大人……」
「建一……」
眾人都躁動起來,紛紛勸阻。
鞍馬澪緒也睜大了雙眼震驚地望著爺爺。
鞍馬建一似乎是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淡然地抬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隨即他又低沉說道:「我知道,澪緒還小,未必能擔當得起族長的重任。我也很想待她能夠獨當一面之後,再行交接。但是……我看不到她長大的那一天了。」
「建一……你……你的身體是出了什麼狀況嗎?」鞍馬陽斗,這個看起來和鞍馬建一歲數相差仿佛的老頭顫聲問道。
鞍馬建一苦笑著點了點頭:「恐怕我是活不了幾天了。」
「幾天?」鞍馬陽斗驚呆了,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怎麼會呢,族長大人身體一向不是挺硬朗的嗎?」這次開口的是鞍馬大和,他是族內最年輕的上忍,此時也分外疑惑。
「哇啊!」
鞍馬澪緒更是直接嚇哭了,鼻涕眼淚都淌了出來,再伸出小手一抹,原本乾淨的小臉變得一塌糊塗。
她抽泣著,就要抱到爺爺的懷裡,卻被鞍馬建一不動聲色地推開。
「麻煩死了,別把鼻涕眼淚都弄到我的身上啊,小鬼。」
眾人所不知的是,真實世界中,坐在鞍馬建一座位上的並非是他們敬愛的老族長,而是年齡尚小的鞍馬彥。
他此時正一臉嫌棄地努力推開想要撲到他懷裡來的幼女。
倒不是怕自己的衣服被弄髒,而是怕幻境結束後,眾人檢查鞍馬建一的遺體時,會注意到上面沒有鼻涕眼淚的痕跡。
這是計劃外的事情,只能說,小孩就是麻煩。
「爺爺,你不要死!」鞍馬澪緒還在哭喊著。
在眾人的眼中,鞍馬建一卻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輕輕在孫女的頭上撫摸了一下,鞍馬澪緒便緩緩閉上了雙眼。幼小的身軀軟倒下來,又被鞍馬建一接住,慢慢放到地上。
「族長大人……」此時,坐在右側最下手的「鞍馬彥」猶豫著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
「阿彥,不必多說。」鞍馬建一望向他,淡淡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相信澪緒吧,她是我的孫女,她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的。當然了,這幾年,還得諸位多多扶持才行。」
這般說罷,他又露出莊重的表情,緩緩向眼前眾人拜謝道:「我鞍馬建一,在此拜託諸位。」
「族長大人,您言重了!」
在座的幾位,特別是年輕人,都急忙站起來,想要去扶住老族長。
「不必過來!」鞍馬建一卻立刻揮手喝止住他們。
「我鞍馬建一征戰一生,即便我已經老了,也不需要別人來扶我。」
眾人皆一臉欽佩地看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轉身向後走去,剛走了兩步。
「啪嘰」
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之後,便不動彈了。
「這……」
現場幾人一陣懵然。
「族長大人!」
「建一……」
很快他們便反應過來,紛紛衝過去查看鞍馬建一的情況。
「快送去醫院!快送去醫院!」
有人慌亂喊道。
「別喊了,沒氣了。」
「不是說還能活幾天的嗎?」
……
鞍馬彥站在門口,默默望著屋內混亂的一幕。
他的影分身此時也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和那些鞍馬家族的忍者們擠在一起。
「應該沒有什麼遺漏的吧。」他扶了扶眼鏡,低頭沉思自己設計的這場戲劇有無漏洞。
鞍馬建一自那體內白色幻影竄出去之後,如他所料的那般沒多久就生機斷絕了。
而他,又特意將家族中幾位正巧在家,又頗有名望的人物一同邀請過來,讓他們共同「見證」鞍馬建一的死亡。
這樣,誰也不會懷疑族長的死,和他下午見過面的那位家族晚輩有關了。
而到現在為止,他最擔心的還是木葉村會派人對鞍馬建一的大腦進行搜索。
那種讓他印象深刻的拷問忍術,原理他卻也記得不是十分清楚,不知道那究竟是作用於靈體之上,還是作用在純粹的人體大腦上的。
不過他倒是記得漫畫中有木葉拷問部成員潛入佩恩遺體大腦中的情節,從這個情節來看,這個術作用於人體大腦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鞍馬建一這種小家族的族長,對村子沒有什麼價值,又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村子應該也不會派人搜索他的大腦吧。」
鞍馬彥這般思量著,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這兩天還是要實時跟進這件事。
萬一鞍馬建一的遺體要被木葉拷問部門拉去,他也能及時處理。